「……」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眼前的秋爽爽跟平日的她,根本画风不对。翘楚想出两个可能性:其一,爽爽本来就有双重人格,昨晚被他拒绝後,主人格受伤过度,里人格便浮现出来;其二,鬼上身——不不不,这麽不科学的解释,他是读理科的!
翘楚摇摇头,乾咳几声:「爽爽,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昨晚,我拒绝了你,可能让你很难过……」
「知道了知道了,」飒爽摆摆手,截住他的话:「由昨晚到现在,你至少提过这件事四次,现在还要来第五次?饶了我吧。再说,假如你觉得这事对我的打击很大,就该放过不提,现在一个劲的强调你甩过我,这算是怎麽回事?比起安慰,你更像是刷存在感吧?」
「刷存在感……!我从来没这麽想过!你知道这件事对我也很困扰吗?我一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老是对我告白,不肯放下过去的事前进。我不想为了撇清关系而放弃你这位重要的朋友!」
相对於翘楚的激动,飒爽冷静地说:「朋友?真的是朋友吗?抑或只是一个就手好用的工具人?对於男人,身边有一个一直爱慕自己的女人待着,就算他不喜欢她,让这麽一个女人待着做备胎也是好的,不止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在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也能得到廉价的同情。真好呢——白斩鸡你一直享受众星拱月的福利。说吧,除了秋爽爽之外,身边还有多少个类似的陪衬品?」
「你住嘴!为什麽你今天说的话这麽刺耳?」然而,翘楚有种假面具被撕开的羞耻,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时竟无法以理据驳倒她,只能诉诸情绪:「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十年,没有爱情也有感情,我两次失恋你都陪在我身边,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那种……那种胡乱利用你的人!要利用的话,我怎麽不对你出手,而是……」
「不是因为你看不上我吗?在你心里,」飒爽忽然就看清眼前男子的心思,对於她一个三十四岁、陪着柳翘轩在艺能界待了十多年的「轻熟女」,廿四岁的柳翘楚那小小的心思,简直像「画公仔画出肠」那般好理解:「女人分成各种各样,能够利用的地方也不一样。有些女人,是用来玩、用来上床的;有些女人是用来可怜的,偶尔对她热情点,好比给一只看门狗抛几根骨头,就赚得她的忠诚,这不是很有成功感吗?有些女人,是用来认真的,例如你身边的正印女友。」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肯定是长得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又或是彷佛森林间的妖精般清灵甜美。
总之,肯定不是这个乏味如白面包的秋爽爽。
翘楚赤红着眼,抓紧秋爽爽的手,握得她发痛:「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用这麽龌龊的心思去想你的事!要是只是利用你,我至於昨晚凌晨三点接到你的电话、怕你做傻事就赶过来吗?我只是……把你当成亲人般关心,我以为你对於我也是这样。」
飒爽不再用言语刺伤翘楚。她的确是鲁莽了,来到这个地方不过半天,对於这个世界、对於秋爽爽跟柳翘楚,她只是个局外人,仅凭片言只语就对他下判决,显然不公平。说不定下一刹就要回到原来的地方,那她亦是个过客,对於这世界的事就毋须太上心。
「我知道了,是我过分。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未酒醒才乱说。」飒爽唤侍应过来埋单,柳翘楚揉了揉眼睛:「没有,我在这事也有很多处理得不好的地方,总的来说,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对不起」,飒爽双眼亮了,咧嘴一笑:「对了,现在可是你甩了我,所以是你有愧於我。」
「……对,又怎麽了?」柳翘楚边签帐边道。
「那麽,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可以,你想要什麽?」
秋飒爽看着柳翘楚天真而严肃的脸,笑着想:猎物自己走进捕兽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