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一包洋芋片,对姊瞪了一眼,然後故意重重的点了头,用力却摆幅不大。
「啊……该从哪里说起呢……」姊姊虽然从来没长大过,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都会被她用正常人无法办到的速度变成跟猪窝一样杂乱,就算有人每天打扫,还是过不久又会变乱。
她的眼光落在那个白色的饼乾篮子上,头发盖住她宽宽高高的额头,眼头也垂的低低的,像是在构思着一个错综,可是却又记忆犹新的故事。
我就这样等着她想,手里还捏着洋芋片空气充填包装的边缘锯齿状部位,让尖尖的开口处扎进我的大姆指腹。
「或许该从这个敏感说起,你我都不是过敏儿,对吧?」她自己说完自己点头,「然後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会在有时候某个时机点,见到某个人的时候,就对她特别……想要关爱吧,想要随时逗逗她、玩玩她,聊的每一句天都很开心,对吧?」
看她说的正起劲,我暂时没有在她问我的问题上置可否,而是用沉默当成催她继续说下去的暗号。
「然後,这个……」她把篮子的底部朝向自己,让我直接看到篮子里的那两行正体字,方方正正,像痴情的一方慎重的迎接自己的心上人,笔直的刻画下不被允许出错的一撇一捺。
字体工整,正的让人不自觉冷静下来,我屏气凝神的直视着那些字,从头到尾又再读过去,「那那个纸条又是怎样?」
姊笑了,「才看完第一章节,你就想看结局了?熊熊你看小说都是这麽鲁莽的吗?」随後摆出
难得一见的严肃脸;「弟你要知道一件事,爱情跟读书是不一样的喔,後面那个有标准答案,前面的不一定。」
她这样说要让我怎麽回答呢?乾脆就先不说话了吧,这是我在没话接的时候用的大绝招,就是先听别人说,再见缝插针的融入进去。
「谁跟你看小说?我在看实况转播。」我啪的一声撕开已经被我扭到皱巴巴的洋芋片包装,夹
起里面最大的一片,才要送入口中,手就被一根细细的白色管子扣住,指缝间夹着的东西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消失。
「你太大意了……」姊姊还是不松开她紧紧抓住我的手,送入口中的洋芋片咀嚼声也停下,「我都不知道是谁着急要听故事的……居然开始吃起饼乾来了?」
「你管我。」我想要挣开她的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她身体文风不动,而我却开始喘起来了,「都不知道你力气这麽大……」
姊在我说完话後突然放手,我的手在无预警之下被下放,结果一切像是算计好的,我的手不偏不移的把我另一手中抓的洋芋片包打落。
「你说吧,我在听。」我拉了把椅子坐,变成在洋芋片堆中的一座小小的浮岛。眼前的高二女子满意的笑了,也清开沙发上的东西坐了下去。
「所谓敏感啊……就像是真的过敏,只要天气一变化,就会打喷嚏流眼泪。人也是一样,只要是自己心上人,哪怕对方心里面的风向变了,或是行为举止稍微异於平常,就会特别的想要知道为什麽?可是……这通常没有答案。」
「但其实依照我的经验,与其说是没有答案,不如说是对方没有告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