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晚上订了餐厅,希望能在婚前两家聚餐一下。」所以我发声,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为了萧大方。
「对,我们要先去接品珈的妈妈,直接和你们餐厅见。」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起身,赶紧往玄关走去。
「这麽急?等我们一下,一起出门呀。」萧妈妈也跟着过来,但我感觉到萧大方似乎快吐了。
「我们还没报告我妈这个好消息呢,所以……」我吐舌,装了一下可爱。
「你妈妈还不知道你们要结婚?大方啊!你居然没先跟对方说!」萧妈妈不敢置信,其他人也开玩笑似的唠叨。
「所以我们现在要先过去了啊,晚点见。」萧大方没有回头,按下了门把後立刻走出去穿上鞋子,一整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那我们先过去罗。」我朝他们点头微笑。
「下一次进来,大概就是叫你嫂嫂了。」萧大贵惺惺作态的拱手。
「是啊是啊,小叔。」我笑了声。
一直到我们进了电梯後,萧大方吐了一口好大的气,与他家人说出我们要结婚的事情,大概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我觉得有些心疼,伸手帮他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而他虚弱一笑,一如以往,望向我说:「再来换你家了。」
「我妈不会有什麽意见的。」我顿了顿,「相反的,她会很高兴。」
这一次,大概换成是我露出了如同萧大方一般的表情吧,所以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头靠上我的头。
出了电梯後,我们来到萧大方停车的巷子,他按了遥控器,听见了车子发出解锁的声响,但当我们靠近时,却发现有个人已靠在车边。
萧大方一顿,而我也愣住,男人穿着西装外套,里头是牛仔裤与白色衬衫,他的脸色憔悴,看起来好几天没有睡了。
「姬品珈,我求求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令人感到心碎。
「你可以不要再这样子了吗?」萧大方的声线紧绷,而高立丞只是悠悠看着他。
「大方,让我来解决。」我说,要萧大方给些空间。
「但是……你可以吗?」
「可以的。」我朝萧大方扯出微笑,只有我,能处理这件事情。
於是萧大方在转身前,在高立丞的脸上多停伫了几秒,才离开这条巷子。
高立丞并没有追去,站在原地看着我。
他曾经如此意气风发,腰杆曾经如此挺直,但现在高大的他看起来却比我还要娇小,那沮丧颓废的模样,无法与往昔的他联想在一起。
「不会有好结果的,高立丞。」这些话,惨忍,但却现实。
「求求你……不要嫁给萧大方……」
「那我们能怎麽办呢?一直被旁人追问?被旁人逼迫?我们要怎麽跟家人交代?」我握紧双拳。
「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明明有的啊,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克服……」
我忍不住失笑,「高立丞,听听你自己说的话,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连你自己都不确定,我们要如何克服?」
很多事情说得简单,但是发生在自身身上时,我们无能为力,也没有勇气去克服一切几乎让自己崩溃的困难。
「拜托你!只要你不要嫁给萧大方,那一切都还可以……」他冲了过来,就要抓住我的肩膀,但一个身影却快速来到我面前,将高立丞往後一推。
「萧大方……」我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咬着下唇正微微颤抖。
「结束了,高立丞。」
「我不会……不会就这样结束的……」虽这麽说,但高立丞并没有再上前,在他转身离去之际,「求求你,姬品珈……」
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要说出求於他人的话语,我知道对他来讲有多麽不容易,放下多少身段,只为了追回一段没有人可以幸福的恋情?
萧大方伸手揽住了我,彷佛是在跟我确认他的心意不变。
「你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嫁给我了吧?」即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他大手的颤抖,以及他内心的动摇。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回抱着他,「我们说好的。」
「对不起,姬品珈。」
「那我也说,对不起,萧大方。」
我们相视一笑,而他为我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我看着後照镜高立丞远去的地方,但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