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哔哔。
刷──刷──
列车的自动门关闭,小女生神情略带沮丧垂下。
──因为她没盼到他的出现。
「什麽嘛、当初拍胸铺保证绝对赶到我的身边……」
闷声抱怨,但小女生自己也很清楚──
不愿告诉他、因为道别的时候很痛苦很痛苦。
而现在正是上课期间,纵使班导一大早告知全班同学小女生的转学,他要赶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就像是要证明这是『可能』实现般。
自动门关闭的前一刻,月台的楼梯处……
「…………呼、呼!」
「…………啊!」
他与她皆是同一时刻发现彼此。
列车引擎声、站台员哨子声、吵杂的人群,都抵挡不了小男孩的口语。
那一天,小男生对小女生信誓旦旦的宣言: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绝对会去找你的……」
小男孩吸吸红肿的鼻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喔!约定好了喔!等我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强压心中的寂寞,小男生大大的舞动双手。
小女生斗大的泪珠滴落,明明声音完全被周遭的噪音掩没。
小女生却清晰的记得少年的宣言,奋力颔首。
──我会等你。
时光飞逝,五年後。
国中三年级的少年时不时会回忆起这段儿少时天真带点傻气的誓言,美好稚气的约定,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自信。
「不要突然傻笑好不好!说真的,很恶心。」
座位前面的死党推推眼镜,白了少年一眼。
从略带悲伤的回忆中抽身,少年换回一往的冷酷神情。
凶恶的锐利视线彷佛洞穿一切,冷漠淡然。
「喔喔,传说中的死鱼眼登场!据说仅凭这双眼便被本地许多不良少年找碴!恭喜恭喜──佩服佩服──」
「一副旁白讲解登场脚色的背景……说真的读者早就看腻借路人脚色衬托设定的套路了啦──作者到底行不行啊,没本事就不要写轻小说!」
少年同样没好气的碎念。
「……原来我只是路人脚色。」
死党无奈的望着少年,途中却疑惑的皱起八字眉。
只因──
「我……我……不……是……是你……吗?」
少年抖动双唇,瞳孔却空前专注的凝视死党身後。
班会时间教师进门并不稀奇,却罕见的在教师身後徐徐跟着一位少女。
少女一袭黑色为主机调深色制服,波光粼粼的黑色青丝柔顺轻飘,标致的五官精雕细琢,白皙皮肤隐隐透出紫青色微血管,使她娇弱的气质更添分病弱。
「唔……」
少女清澈到彷佛可以滴出水的眸子,映出少年的身影。
『砰』──
少年情绪激动的一拍桌案起身。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发现彼此,脑海光速飞转。
但周遭的同学们所理解的现实是……
「那个不良又要乱场。」
「恶心、想给新同学下马威?」
「勒索保护费……不对,他一定是觊觎新同学的美色。」
「下流糟糕透顶无耻,等一下还是通知教官好了。」
受到遭周同侪不友善的注目,少年不悦的绷着脸坐下。
老师心中暗道那个爱惹事的小鬼不知吃错什麽药後,轻咳两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唔唔……」
转学生的眼角闪过一丝剔透,贝齿轻抿樱唇。
「完了,转学生哭了。」
「太过分了吧──她明明没做错什麽事就要被这样对待。」
「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女生会有成就感!人渣!」
今天,少年的名声再度一落千丈。
可少年压根不在乎其他人是怎麽评价他,只见少女葱葱玉指轻轻拭去晶莹泪珠後,莞尔一笑。
小男孩想起了……
过往,自己曾夸下海口向某位小女生起誓──
那喜极而泣的笑容,与小女生的车站上的回覆如出一辙。
小女孩破涕为笑……
自己曾不告而别的离去,可最後一刻现身的小男生──
给了她相见之时的期待。
少年想开口询问:「你最近好吗?」
但话语哽咽喉头化作气音。
少女心领神会的奋力颔首:「很好」
「对不起,我没能实现诺言。」
「没关系,我们还是相见了。」
「抱歉,我已经没有当初的自信,是个普通的人。」
「是我要说抱歉,我的身体其实很虚弱。」
一来一往的眼神交流,传递的早已不是言语,而是彼此的思念,长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