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歌之王子】高嶺之花(たかねのはな)  — 006.

正文 【歌之王子】高嶺之花(たかねのはな)  — 006.

我们曾经不是如此的。

是什麽致使你我走到如今的地步,又是因为怎般的缘由,

让你如此急迫地渴盼自己踽踽独行於我触碰不及的彼方?

听闻神宫寺连那状似无谓、分量却足足压得人窒息的破碎话语,圣川真斗沉吟些许,暗自在对方无从察觉的所在缓慢调整呼息,然後敛了复敛湛蓝色双眸,直到将一切情绪沉淀归纳,心中在没有汪汪洋洋一片放肆,他才发觉自身似是首次认知到、那势必得舍弃所有的必要性。

──所有。

圣川真斗黯下双眸,细细咀嚼这二字的涵义。

凝视正处於思考状态他的,神宫寺莲清楚不过,这便是属於圣川真斗最为认真严肃的时候。那仅仅是於齿缝间准确压遏泅返出的清晰咬字便代表一度百转千回的思绪流转,他本该是这样一个细腻敏感的人,本该是这样一个温柔而拥有特定执着固执的人哪。

神宫寺莲暗忖──这才是我所熟稔的你。

尔後他圣川真斗轻语,却不愿和神宫寺莲视线交会,「你不觉得,真正残忍的人是你才对?」细软浏海轻掩眉睫,他字句恳切,「在所有人都需要彼此的时候,你逃得恣意而未曾顾及到我们……半年前的事情,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温软嗓音好听悦耳,分明是质问的字句,神宫寺莲却未从当中听出任何尖锐语气,轻耸肩,他刻意地哦了声欲让对方抬头与他视线相接。

然後出口的话语尖锐逼人。

「是我?……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你,才是真正残忍的吧。」迎接那宛如一泓清泉的湛蓝双眸刹那,神宫寺莲不禁失笑,「从半年前的拒绝到後来始终如一冰冷的人,到底是谁还需要我和你说清楚麽?」

「半年前我说的很明白,而毫不留情将我打入深渊的人,是你。」死紧扣着对方的目光,语气中隐约能听出强压的悲伤,「无法与你和平地相处,想为你高歌最美妙的旋律,想为你写尽最美丽的文字……当时的我从未想过要向你索取什麽,那不过是一种──倾吐。」

最後的两字神宫寺莲宛如对着自我呢喃,嗓音轻如蚊蚋,却仍紮紮实实被圣川真斗听得仔细。

「……只是一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坦白,不想让你事後知道,然後一夕之间打碎我们多年来的感情。」本先涌上的恼怒全数尽扫而空,神宫寺莲有些意外自己此刻的坦白,已比他原先所想全然偏离,而此刻道不明晰的荒芜漫生,亦着实让他有些无措,「──毕竟我们,曾经不是这样子的。」

如此轻语,霄蓝双眸氤氲寂寥,未等圣川真斗自此刻怔愣状态中回神,他索性想着这到底是要说明白的呢,而无论结果如何,他终将早已决定他神宫寺莲将会不计代价得到眼前这人。

──那我在担忧什麽?

如此思考,俊美面容再是无谓满覆。

「然而你连这份资格皆不愿给予,未等我说清楚便迳自抹煞划分所有关系……甚至直到半年後的现在我再度归来,你亦是陌生得让我再也无从辨认。」

该如何让心已然荒芜之人去顾虑外在的目光,连神宫寺莲都无法给予确切的答覆,甚至连他自己,此刻亦走不出这般情感泥沼的囹圄。

「到底是谁比较残忍呢……而又是什麽改变了你?」顿了顿,不经意朝窗外望去,本想藉此喘口气给予彼此一个得以保有的停损点,然而今日的夜空毫无半分星光,正如他心底如暗夜赶路的旅人掩寂。

「执意离开ST☆RISH确实是我不够成熟,然而这并非我所能控制……想每分每秒的陪伴一个人,为他奉献,为他做些什麽……这样的情感,保持缄默连一天皆是太长、不是麽?」末尾嗓音几几乎消泯於空中,轻若最为脆弱的执着呼告,可此刻俊美容颜毫无半分波动,惟有眸内不断涌现的异样神色是灵魂之表徵。

语毕,神宫寺莲不愿再多言,已经把所有都讲清楚明白了。他暗忖。

已经没有什麽再横隔於你我之间,然而我们亦如那崩毁的墙,再回不去那原始样貌。

随着话语结束,他终於让圣川真斗抬眸,抬眸看着他以那惊愕充斥的湛蓝双眸,然後让自己再次被纳入这一泓清泉的目光包含。

「神宫寺……」本先收紧叠覆的双手倏地无力,圣川真斗面对这曾是那般傲狷轻狂的男人,感受到自己的定夺明明白白地错得离谱,却已然成为事实。

蓦地涌上的情绪几乎吞没他筑起的镇定假象,此刻的他无法回予神宫寺莲任何妥善适当的答覆,无法和对方说明白所有事情的缘由终了──无论是半年之前抑或现在。

只是他未曾料及、未曾料及自己当时冲动的反应竟将对方伤得如此之深,更是促使他现在这样失常的缘由。

神宫寺莲说,他已然变得不像从前的圣川真斗了……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静默不语凝望着对方,仔细而谨慎地调整自己的呼息,圣川真斗凝视这偶尔才会表现出自己脆弱的存在淡然轻想,到底是谁、在变呢。

毕竟你亦不再是我所熟稔的神宫寺莲了。

此刻的我们,这个年岁的我们,都因着彼此的原因不间断地伤害对方,随而逃避。

我们逃避那无法正视无从面对的事实,逃避以那惟有放纵才能换来的短暂欢愉与忘却。

正如你有你的枷锁,我有我的桎梏。

事後神宫寺莲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想起那夜稍後失轨的脱序演出如何清晰烙於心尖、如何让他於往後岁月的流逝下缓慢而稍嫌不足地忆起曾有的耳畔厮磨。

属於他上妆的戏子真切属於他、了麽?

──他偶尔会扪心自问。

游走於虚无与真实的交界地带,万物竟是如此不真实地恍若虚假。

可实而他最後仅仅记得那晚无徐风轻送无星光熠熠的夜,如是首次窥伺星宇浩瀚般、

世界在他的身下灿烂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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