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放下身段
一片乌云悄然无声的飘来，掩住灿烂的日头，阴暗的天空将偌大的王府罩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轻轻巧巧的脚步，规律平稳的穿过假山流泉，穿过杂草与鲜花争艳的花园，穿过红漆斑驳的阁楼。
看着这个曾经充满回忆的楼阁，心中泛起的苦涩令莫洁如加快脚步，跟在林总管身後，准备去见岳勒，一路上忐忑不安。
不知他会怎麽待她?会不会高抬贵手放过她，或者是对她赶尽杀绝?若是後者，那她往後又该如何?
林总管将她带到一栋楼阁之前停了下来。
「洁小姐，王爷就在里头等着你，你自己小心一点。」林总管担忧地交代，生怕会有什麽事发生。
「林总管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莫洁如安抚他。
「嗯，那我走了。」林总管说完之後，便留下她独自离开。
莫洁如在房外呆立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定定心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一进门，她就看见房里书案前坐着一个人，不用细看，她就知道是他。
她立刻跪下，垂首行礼。
「王爷吉祥。」莫洁如力持镇定，但柔细的嗓音却难掩紧张之情。
原本坐在书案前审阅公文的岳勒，听到她的声音之後，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她。
「拾起头来。」
「是。」莫洁如依言抬头。
看到她憔悴的容颜，岳勒忍不住讥讽：「你终究还是来求我了!」
莫洁如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她硬是忍住。
她不能让她的情绪失控，大宅院里的那些人全都靠她了，她不能因她的任性而连累大家，说什麽她都要忍住。
岳勒看着莫洁如那姣美的脸庞，她很不懂得掩饰感情，所有喜怒哀乐都表露在她那张清灵绝美的小脸上。
然而，他只看得出她的心情，终究无法读出她的心，不能了解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什麽，这令他莫名的感到不悦。
「怎麽不说话?气得说不出话啦，你之前的气势哪里去了?」岳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对眸子异常深沉。
见她依然不语，岳勒极不耐烦地问：「你来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不可否认，看着她那绝世的美丽容颜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但他可没那麽多时间去揣测她每一个表情所涵盖的意思。
「我想拜托……王爷……」莫洁如在他的注视下勉强自己启口。
「嗯?」岳勒微挑眉。
看到她来找他，老实说，他心中真的很诧异。原本以为依她的个性绝不会前来求他，没想到她不但来了还跪在跟前哀求他。
「起来说话。」
莫洁如依言站了起来。
「想拜托我什麽?」他明知故问，想将她脸上的镇定给撕下。
「你明知道的。」莫洁如被他一激，忍不住恨恨地道。
岳勒闻言不禁愣了一下，优美的唇角慢慢泛出一抹冷笑。「你不觉得……这不关我的事吗?」
「不，你不能这麽做!」情急之下，莫洁如不自觉地向前几步。
岳勒闻言，双眼凌厉的眯了起来，透出冷寒的眸光，「放肆!你有什麽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把我这个王爷看在眼里吗?」
「不敢。」莫洁如被震慑住，不由自主地骇惧起来，「我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
岳勒将她的惶惧之情看在眼底，意外的发现他竟然很享受她害怕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他很快便恢复淡漠的神情，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悠哉地审视她每一个表情。
「你有话就快说。」他没什麽情绪的问。
「能不能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一马，就算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您的。」莫洁如恳求。
「做牛做马?我不需要牛马。」岳勒心不在焉地道。
「这……」莫洁如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所说的确实是事实，这彻底打击她的信心，但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拉下脸再次求情，
「王爷，请您行行好，不要赶我们走。」
又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表情，岳勒真的有点火大了。
「那关我什麽事。」岳勒不怒反笑，笑得有些邪气。
「他们是无辜的。」不知为什麽，他的笑容竟令莫洁如打从心里感到不安。
「无辜，就算是无辜，那又如何?」他的笑容愈发狂肆，但眼神却越来越冷，「不关我的事，不是吗?」
心中的惊惧与愤恨交加，令她有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但为了大宅院的那些人，她强迫自己将脚跟定在原地。
「我知道这件事与王爷无关，但还是请王爷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莫洁如再度跪下来，伏地恳求。
岳勒冷眼看着她的惊慌无助，心中浮现一丝快意。
她求他?很好，他就是喜欢看她这副卑微样子。
「洁儿，你不知道有求於人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吗?」他那俊美脸庞上的笑意逐渐加深，迷人的磁性嗓音异常轻柔。
「代价，你要什麽?」彷佛是被他好听的嗓音所魅惑，莫洁如傻傻地问。
「你说呢，洁儿。」他噙着一抹惑人浅笑起身，挺拔的身躯向她缓缓走近，将她拉起。
「我、我不知道……」他的逼近令她相当不自在，她忍不住往後退。
她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代价，但他的神情让她害怕。
突然，岳勒握住她的纤腰，使劲将她圈入怀里，占有性地含住莫洁如白嫩的耳垂吮吻。
良久，他火热的唇放开她，转向她鲜红的蜜唇，炯炯的目光灼烧她的双眸与心灵。
莫洁如只能怔然地回望岳勒，过度的震惊与流窜在两人之间的某种亲昵煽情，让她一时忘了反抗。
「你……为什麽吻我?」她只能傻傻地问。
「为什麽?」岳勒挑高眉，一副像是听到什麽有趣的笑话似地笑了，「这就是我要的代价。」他回答。
佣懒的嗓音，露骨的言词，让莫洁如红了脸，心跳如擂鼓。
莫洁如推开他，「请……放开我。」她虚弱地挣扎。
岳勒一笑，放开了她，对手中穠纤合度的娇躯无多留恋。
「真的很美!」岳勒退後一步，挑眉看着莫洁如受惊吓的表情，目光在他刚刚一亲芳泽的粉嫩朱唇上流连不去，心中突然产生一股占有的慾念。
「你打算拿什麽当酬谢?」岳勒转身回到案桌前坐下，低头啜了口茶，很突然地问道。
「酬谢?」莫洁如抬起水柔的眸子，为他突来的问题愣住。
岳勒冲着她绽开一抹淡笑，俊逸的五官因这一笑变得更教人心悸。
「我说过，求人是得付出代价的。」他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伸展四肢，品味着她小脸上的无措。
「过来。」岳勒突然命令她，语调虽然慵懒，却有不容人抗命的威严。
莫洁如迟疑半晌，才慢慢走向他。
岳勒在伸手可及处突然一把抱住莫洁如，再次将她纤弱柔软的身子围在两条铁臂内。
「不要……」看清他眼中那抹侵略性的灼热，莫洁如下意识地挣扎。
岳勒邪笑着将她搂得更紧，还将她捏成拳头的两只小手反剪到身後，她的反抗更加激起了他的占有慾。
「别假惺惺了，你这身子早让人摸遍，还故作矜持?」岳勒恶意地贴着她耳畔低语，她的反抗轻易地激起他野性粗暴的一面。
莫洁如浑身颤抖，一字不漏地听进了岳勒不怀好意的讥讽。
「如果我要你偿付的代价是你的身子，又当如何?」岳勒捏住她纤巧的下巴，狂妄地提出要求。
他向来予取予求，从不曾动过想拥有某个女人的念头，眼前的她却一直让他莫名的在意，算是个特例。
莫洁如尚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又立刻陷入更深一层的疑惧。
岳勒盯住她惶惧的水眸，唇角勾起一抹诡笑，这才放手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除了不赶那些人离开大宅院之外，我还会整修大宅院，并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吃住不成问题。」岳勒就事论事地谈条件，提供优渥的价码，「货品」则是她的身体。
莫洁如怔怔地望着他，强烈的羞辱及怨恨撕扯着她的身心，让她忍不住想抗拒，可他却紧抓住她的弱点，他明知她不可能放着大宅院的人不管。
「你可以考虑，不过别考虑得太久……我向来没什麽耐性。」回应莫洁如的沉默，岳勒无情且不留一丝余地。
「我……」莫洁如的声音哽在喉间，这教她如何开口答应，这是出卖自己的事啊!他为什麽非得逼她走上绝路不可?
岳勒挑高眉，等莫洁如自己说下去。
「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当真会允诺你的条件?」她的声音低得连自己亦不能分辨。
看来她注定跟他有牵扯不清的孽缘。
「当然。」岳勒眯起眼，放肆地打量起她的身子。
「我……」她抬眼看他。他是怎麽看自己的?想必又将她想成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同意我的条件了?」他一脸的鄙夷。
仅仅瞬间的迟疑，莫洁如困难地点头，这个僵硬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一并提出，我都可以答应你。」岳勒慷慨地施舍。对於女人他从不吝啬，纵使是她。
莫洁如默默摇头，忍住欲垂下的泪珠。
「怎麽哭了?以为我会心疼吗?别再演戏了，你是什麽样的货色我还会不清楚吗?」岳勒一脸嫌恶，「故作清纯!」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振振长袍下摆，迳自往屋外走。
莫洁如强忍着心中的哀痛及愤恨跟在他身後，压在心底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要留多久?」
岳勒停下脚步，回过身，俊脸拉出一抹邪笑。「直到我腻了为止。」
这句话终於激怒了她。
这个狂妄霸气的男人，恐怕这一生还没有要不到手的东西吧!
莫洁如看着他，唇边也逸出淡淡的笑，语带嘲讽地道：「但我的身子向来卑贱、下流，王爷要我当您的人，我恐怕无法依从。」
面对她的挑衅，岳勒笑了，「无妨，不管你现在是谁的，我都会让你变成我的，到时你会求我让你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