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俠​‍‌​‍‌​‍‌​‍‌】​‍‌​‍‌​‍‌​‍‌教​‍

正文 ​‍‌​‍‌​‍‌​‍‌​‍‌​‍‌​‍‌​‍‌​‍‌​‍‌​‍‌​‍‌​‍‌​‍‌​‍‌【​‍‌​‍‌​‍‌​‍‌仙​‍‌​‍‌​‍‌​‍‌俠​‍‌​‍‌​‍‌​‍‌】​‍‌​‍‌​‍‌​‍‌教​‍

天清地朗、万里无云,赢母山下绿荫成林、微风徐徐,本该是个适合出游、踏青、修行的好日子。可,看着眼前那一幕俨然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的景象,墨榆却不禁感到欲哭无泪,而当他瞧清不远处那人的模样後,更是顿时有种相顾无言泪千行、默默无语问苍天的悲催感。

他知道人与人的相遇多半是命中注定,但他不能置信的是,哪有可能就那麽刚好,他每次下凡历劫都能遇见那家伙。

墨榆本以为天地之广阔无边无垠,哪怕耗尽这漫长仙生也看不着个边际,但就在这一刻他却不免怀疑,其实天地也可渺小如一粒沙尘,要不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天下如此之大,他总能一而再的与那人相逢。

正当墨榆如此暗自心想时,忽地一道熟悉的戏谑嗓音随之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轻蔑笑道:「唷!你这修士是在和本妖君开玩笑吗?想对付本妖君,你就只带了这麽两个乳臭未乾、不成气候的小子来啊?」说到这,那人目光不屑的往旁一瞥,才像是发现他的存在,瞅了过来,微讶道:「咦?原来旁边还有个小的,只是这看起来都还没断奶吧?」

其实这不过就是一句恶意的嘲讽而已,只是因为说这话那人的缘故,让墨榆忍不住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当下一听就是一记凌厉的狠瞪过去,而他正准备反唇相讥,站在他身旁的十七、八岁白衣少年却先一步怒骂了回去:「大胆!你个不知死活的浑物,我师尊岳衡云乃是赢母山长乘派掌门,修为元婴中期,就凭你一个区区五百多年道行的妖孽也敢这般对我师尊说话?」

「那是!你这妖孽胆子可真够肥!不仅对我师尊不敬,还敢辱我长乘派弟子,你真以为我长乘派是那麽好欺负的吗?」另一名白衣少年也随之忿然出声。

听着这两名少年所讲的话,墨榆一时间不禁有种颇想扶额的冲动,虽然他明白这怪不了他们,但他真的很想和他们说,尽管眼前那家伙看起来只有五百多年的修为,但其实他实际修练成妖的岁月和道行并不仅止於此啊!

关於凡间修真者评断修为的方式和仙、妖二界不同,这也是墨榆此回下凡历劫後才知的。

依照他在仙界所学到的,无论是仙界或妖界中人,其在有所大成,也就是成神或成魔前,都必须先经历两段时期,一段是『万化期』,另一段则为『无常期』。

所谓的『万化期』便是指仙、妖化为人形以及修炼仙元、妖丹的时期,而那段时期也就等同於凡间修真者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的这一段过程。

以墨榆自己而言,据司灵的说法,他在接任司镜仙君前不过是一只听多了佛经而成精的木鱼,所以他必须经过『万化期』才可拥有仙元以及蜕变成人的模样,而其他仙、妖亦是,无论是否原本就为人形,都要经历『万化期』方能拥有仙元、妖丹以晋位为仙或进阶成妖。反之,若是无法顺利通过『万化期』,那麽轻者修为尽失,重者即是精魄俱灭,再也不能修炼仙元妖丹、幻化人形。

而正是因为『万化期』还有这麽个反噬的副作用,所以墨榆不免暗自推断,他之所以会失去为仙前的所有记忆,大概也就是『万化期』时出了些问题没处理好吧!

此外,『万化期』的时间长短视其仙、妖天赋资质不同而有所不一,聪慧者数百年内即有所得,然愚钝者长达数千年岁月未能突破亦有,而无论是仙妖哪一方,都须过了『万化期』方能迎来各自所需承受之天雷或地火等劫关,最後脱胎换骨至新的阶段『无常期』,然後继续修练直到有所大成。

墨榆记得,就奉文仙君一百多年前所做的仙妖二界修为访查结果,目前仙妖二界中基本上都是『无常期』修为,唯一一个快要堪破『无常期』成神的,唯有天宫的扇渊帝君,不过那也还是离成神尚有好大的一段距离。

可,不管是『万化期』也好、『无常期』也罢,这些对仙妖们来说都是基本常识的东西,凡间修真者却是对此毫无所知。

此次下凡历劫无意间进了长乘派门下後,墨榆这才知道,原来凡间修真者在探查妖物修为时都只能看到妖物『万化期』之後的修为,而看不见其『万化期』前的道行。

这点其实是很致命的,因为万一遇到个较为强大的妖物,就很容易因轻敌而出大事,就好比眼下不远处那家伙,在他们眼中那家伙不过才五百多年的修为,但唯有和其交手五百多年的墨榆才心知,那家伙早已经历过『万化期』前一千多年的修炼,目前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道行。

虽然一千五百多年的修为并不算是特别了不起,仙妖二界中多的是上千年道行的存在,就他自己为司镜仙君时也有两千多年的修为,但若以此来对付凡间一介区区元婴修为的修士却也还是绰绰有余,尤其那家伙还有妖王之力的加乘……他光用想的都实在为这些个长乘派门人捏一把冷汗。

墨榆总算明白,为何司灵每每提及凡间修真者时都会长叹短吁,而难得遇见一个凡间修仙上来的新进仙者都会不敢置信、如获至宝,着实是因为凡人修真要能好好的勘破化神、飞升成仙,还真是不大容易的一件事情。

才刚这般想罢,墨榆下一刻就听见面前那家伙嗤笑了声,道:「赢母山长乘派掌门?元婴修为?怎麽?很厉害吗?这也敢拿到本妖君面前说事。」

「你!」

一听此言,方才说话的两名白衣少年立刻愤怒的欲提剑上前,但随即就被另一名站在墨榆身前的白衣男子给伸手拦了下来。

「不言、不语,莫中了这妖孽的伎俩,你们都忘了师父是怎麽教你们的吗?谋定而後动,唯有匹夫才会有勇无谋的白送性命。」白衣男子拧眉淡淡地道。

「师父!可是这妖孽不只侮辱你还轻视我们!」

「是啊!师父,何必跟这妖孽客气,咱们直接上去一剑灭了他就是!」

哪怕听见了白衣男子──也就是他们的师父岳衡云那席话,但被唤为不言、不语的两名少年却依旧忿忿不平的嚷着,而岳衡云闻言则是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虽没出声但那清冷的眸光马上就让两人瞬间噤了声。

最後,只听得不言、不语两少年又低声说道:「师父,对不起,徒儿莽撞了。」

望着这画面,墨榆霎时竟有种看见自己在阎末渠面前低头认错的既视感,要不是知道地府的琐事有多杂多忙,身为阎君的阎末渠压根不可能有空跑来凡间溜达,他还真会以为此刻的岳衡云便是他在凡间的化身。

不过,虽是如此说,就这几年和岳衡云相处下来的种种,墨榆也心知肚明,而且与其说岳衡云似阎末渠,倒不如说他比较像天宫里最至高无上的那人。

彷佛在印证墨榆心中所想那般,只见岳衡云在听见自己两名徒弟道歉後,原本冷然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添上几分无奈,叹道:「唉!你们两人怎就这样不懂事,如此莽撞很容易出事的,须将师父的话牢牢谨记在心才是。」

闻言,墨榆只觉眼前画风一变,不再觉得像是看见自己向阎末渠低头认错的模样,而是让他不禁想起了数千年前初遇苕华的那段岁月,他记得那时的自己也经常瞧见苕华用这般的神情,然後以这般的语气与他说话。

无可奈何却又狠不下心苛责,最後只能长长一声叹息,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墨榆这端还不自觉的陷在回忆里,忽地就见岳衡云转头朝他看来,对上他的视线,以一种颇感欣慰的神情温声笑道:「果然还是不笑最听话,有将师父的话听进耳朵里,没有鲁莽行事。」

一听见岳衡云嘴里所喊的名字,墨榆瞬间回过神来,当下面上神情一囧,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经意的瞧见前方不远处那家伙在听到这话後,表情顿时有些复杂,而以他对那家伙长期以来的了解,他不必加以深思也能猜得出来,那家伙肯定是在想怎会有人取这麽个名字。

是的,墨榆这世总算有个名字了,不过他却反倒宁愿自己没有名字,因为他这世的名字叫做不笑,没有第二个说法,就是不苟言笑的『不、笑』。

关於这名字的由来墨榆倒是挺无奈的,因为长乘派弟子一律按字排序取名,而他们这一辈恰好轮到『不』字,故岳衡云皆为其徒弟以『不』字命名。只是,其实一开始墨榆是并不随长乘派弟子以『不』字取名的,至於为什麽後来他会被改名为『不笑』,这就得从他下凡历劫前说起了。

话说那日墨榆从阴司殿离开寻到了阎末渠和崇仑,在告知二人聚灵令一事并请他们务必转达予扇渊知晓後,便告别了二人前去投胎,准备去历第二世的劫。然而,就在他随着众阴魂排队要踏上奈何桥饮孟婆汤时,却不经意的瞧见有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从三生石畔一闪而过。

此处须先额外提一提地府与天宫的不同之处。

与满布浩然正气的天宫相反,地府乃是天地间最为阴森凄冷之地,除却来地府办公的仙者和误入地府的其他三界生灵外,所有阴魂入了地府之後,无论身上所穿的是锦衣华服或是褴褛布衣,一律都会在忘尘镜前被褪去,而任凭你是王公贵胄或是路边乞丐,皆会穿上一身被视之为『空无』的白衣进阴司殿接受审判。

因此,倘若又加上地府鬼使身上一律的玄色官服,整座地府的色调几乎不是黑就是白,跟色彩缤纷的天宫截然不同,连一丝多余的色彩都没有,故而那抹颜色鲜艳的红色身影在这地府中可谓是非常显眼。

墨榆当下一见,登时也顾不得喝什麽汤了,立刻转身朝着那红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而尽管他看不大清楚,但他怀疑那抹红色身影便是在蚀妖谷所看到的那个。

只是,说也奇怪,墨榆的动作已经算是很快了,几乎是红色身影一出现他就拔腿追去了,但他却怎麽找也都找不到那红色身影的踪迹,任凭他绕了好几圈三生石、寻遍了地府的每个角落,但映入眼帘的除了地府鬼使的一身黑就是阴魂的一身白,再也没看到那抹引人注目的红色身影。

如此寻了好一会儿後,待得再次走回奈何桥前,发现桥上的阴魂已是走了一大半,墨榆这才惊觉自己恐怕已经耽误了投胎的时间,唯恐因此而导致第二世命格有所生变,他顿时顾不得再寻那红色身影,连忙排队上桥准备讨碗孟婆汤喝。

然而,就在他排队排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终於轮到他了,正伸出手准备从舀汤的鬼使手中接过碗时,身後的队伍却不明原因的突然起了骚动,於是包含舀汤的鬼使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墨榆见状,当下也不免感到疑惑,正准备回头看是怎麽回事时,忽地一股熟悉的冲击力再次从身後传来。

没预料到会有此一变故,墨榆一个猝不及防,下一刻只觉得臀部被人踹了一脚,然後整个人便重心不稳的飞了出去,而当他再度反应过来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又再次连一口孟婆汤都没机会喝着,就又被人给一脚踹下了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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