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盥洗完毕，坐在书桌前我试着回想小夏在学校时所说的话，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能明白，唯独有一件事，还是令我百思不解。
『干嘛羡慕，甚至感到自卑？』我对着墙上有着甜美笑容的内田有纪海报发问。
这种感觉绝对不仅仅是出自牧羊犬和绵羊之间的区别这麽简单。
经过一阵思考，我整理出一些和联考完全无关的心得。
我小学就读二班，小夏是班长，照这个逻辑，我应该也很羡慕一班或全年级的班长才对。
还有，小夏的功课很好，但也不是全校第一，如果真要羡慕，我应该还有上百个值得羡慕的对象。
再者，小夏漂亮人缘好，曾经是棒球校队的我应该也不遑多让．．．．．．应该吧！
真的完全没道理，我莫名其妙的自卑。
或许，那只是小时候被师长用功课好等於好学生，功课差等於坏学生的二分法，区分建立出来的错觉。
唯一可以确定的，如果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不好好念书，明年放榜後，我应该会在家闭关，没脸出门见人。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收拾混乱的思绪，好好迎战眼前这个可敬敌人－数学。
只是才看到封面，甚至连课本都还没翻开，就感觉头痛来袭。
不是我乱说，明明上一分钟才计算过的题目，下一分钟却有种「简直判若两题啊！」的荒谬感觉出现。
我们三人之中，以亮言的数学最好，他常用空闲时间帮我和克宁恶补。
只是不晓得是资质太差，还是虚不受补，我们两个的成绩只能用每况愈下来形容。
「没看过这麽嚣张的数字。」克宁侧着头，「你们说，除了考试，我这辈子什麽时候还用得到这些鬼东西？」
『而且不是有种东西叫计算机吗？』我打从心底认同他的话，『居然放着这种伟大发明不用。』
「陈亮言，你也帮忙骂几句。」克宁搭着他的肩膀，一付义愤填膺地模样。
「又不我规定要考的。」亮言摇头，神情充满无奈，「找我取暖也没有用。」
隔天上课，克宁进教室时心情显得非常好。
「重考生编号００１和００２你们今天好吗？」克宁问，简直是笑脸迎人。
「重考生编号００３，」亮言冷淡地看着克宁，「关、你、屁、事。」
「你们看。」克宁从书包拿出一份汽车型录，「怎麽样？不错吧！」
『嗯！』我点头，『还差一套西装就可以去卖车了。』
「干嘛！真的要去卖车喔？」亮言接过汽车型录，认真看了一下，「这台还不错。」
「我老爸说，如果我考上国立大学，就马上买一辆给我上学用。」，克宁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一付胜券在握地模样。
「等考上再来开心也不迟。」亮言立刻泼冷水，「会不会是你老爸自己想换车？」
「你们说我这麽认真会考不上吗？赖禹臣你来评评理。」克宁的乐天和自信已经达到毫无道理可言的超凡境界了。
『谁？谁来让他认清事实？』我自认能力不足，只好寻求外援。
「同学，」亮言拍拍前面座位的男同学，「你上次模拟考第几名？」
「第五。」男同学举起手比了个五，眼睛始终没离开课本。
不愧是排名第五的狠角色。
『张克宁同学，』我明知故问，『你上次模拟考第几名？』
班上的学生人数有五十几个，上次模拟考的结果，我们三个人的排名都是四开头，其中以张克宁的四十九名为颠峰。
「应该是风水不好，又坐这麽後面，黑板都看不清楚，」克宁一牵托就没完没了，「我一颗热血沸腾的炙热求学心，都被这世界最遥远的距离给浇熄了。」
『你知道篇幅有限吗？』我叹气。
「什麽意思？」克宁一头雾水。
『总之，』我又叹气，『就是叫你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