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时，电影刚好播完，老板动作熟练的换了另一片光碟。
结完帐，简餐店外的天色变得阴郁，雨似乎就要落下来了。
好一阵子没下雨的城市，路树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正好趁这个机会清洗一番。
我赶紧走回学校外面取车，虽然今天请了假，但等会儿还是得回公司拿些要带到台南的资料。
现在的工作是我退伍後的第三份工作。
是一间贩卖影音器材的小公司，主要客群是学校单位和公家机关，老板加会计、业务一共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业务还是老板的大学同学。
公司最近计画要在台南设立分公司，扣除掉老板那一个业务同学和身为同学妹妹的会计之外，调去分公司的人选，就只剩下我和另一个业务了。
好死不死，那个业务最近又成为会计的男朋友。
以至於我成为最有可能被派去台南的人选，事实证明，结果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自从决定人选是我之後，经理就将台南分公司的所有事都都丢给我，从找办公室、申请电话、采买器具到最後的面试请人的大小杂事。
『经理，我一个小业务工作这麽多是怎样。』电话那头，我抱怨。
「什麽小业务，从这一分钟起，你就是主任了。」经理清脆爽朗的笑声，在我听来却格外刺耳。
『主任？』我开玩笑说，『还是再加一次薪比较实在。』
经理实际上就是出资的老板，只是他说职称挂经理在遇到杀价时，比较有缓冲空间，不用当下就马上掀出底牌。
「这个价钱我要回去请示老板，」经理露出既诚恳又为难的表情，「组长，不然这样，以我的权限在降一千元给你。」
每次说到这里，对方大部分都会同意，不过有时候也会遇到抵死不妥协的，但以老板的立场当然是能赚一元是一元，赚不到的就以大局为重。
『经理，』我跟在後头，『你没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你看，」经理又装出刚才那付既诚恳又为难的表情，「这个脸至少让我省五千。」
经理只大我两岁，虽然看起来不止。是个非常有生意头脑而且没什麽架子的人，平常对员工又大方，唯一的缺点就是沉迷夜生活，经常因为宿醉影响到隔天工作。
这一年多来，偶尔我会感到迷惘，拼死拼活的进入国立大学，毕业後竟然找了一份无法学以致用的工作。感觉有些不务正业，还好爸妈并不太反对。
回到公司，二十几坪大的空间，只剩下会计雅臻一个人在座位上，业务单位就是这样，除了星期一早上和星期五下午的固定会议之外，平常很难得见到其他人，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上下班都不需要打卡的公司。
『雅臻，经理人呢？』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我问。
「你忘记他要出国喔！」雅臻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还真忙到忘了。』我拉开椅子坐下。
「有没有什麽要帮忙的？」雅臻问。
『有，』我苦笑，『到台南帮我。』
「当然没问题啊！如果当初追我的人是你，」雅臻露出笑容，「现在有人就省事多了。」
『呵呵。』我笑得更苦了。
坐在位子上，我一边整理资料一边上租屋网找适合分公司的办公室，偶尔和雅臻聊个几句。
望向窗外，方才略显阴郁的天色终於落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