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毒草聖經》(白石藏之介bg) — ch.25 Cymbopogon Citra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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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说了出口的爱是化学品

「喂,白石。」

「唔?怎麽了?」

提问之後,阿修的声音却没从观众席传来,白石又再微微欠身,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然後没有然後,亲爱的监督没再说话,直到关西大赛结束。

比赛比想像的快结束,和以往一样,白石这位单打一——全无用武之地,因为大家都很强,先赢下三局,白石便没戏唱了。

尽管外表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白石又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不过这样也好,椎名的事多少对他造成影响,他深谙自己不在最佳状态,无论输赢也是不尊重自己同伴和对手。

全国大赛将至,白石剩余的时间不多,更不能继续消沉下去,所以他要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白石曾计划:邀请椎名看他比赛,待赢了以後和她认真发展,而计划终需泡汤,於从未开始之前。

既已知道对方有另一半,到头来,所有事情只是白石一厢情愿,这首名为「恋爱」的青春之诗,是时候要划上句号了;说不定待他长大以後,这首青春的诗是多麽可笑又令人怀缅,因为谁都是三四郎嘛。

『再见了,椎名。』理论上这样是最好、最完美的做法——别闹啦,这种话他根本说不出口,他根本不可能不去想她!

——关西大赛准决赛当天的问题,终究都会揭晓。

椎名之所以来到网球部,原因有点儿复杂,但应该离不开阿修。

是日需要补课,补完课後没有工作,又不想就此回家,便到图书馆看几本翻译小说,看着看着就进入了梦乡。

平常椎名回到家,都会发简讯通知阿修,直到现在,阿修还未收到她的讯息,於是给她打电话。打一次,未人接听,再打如是,终於,她被其中一次的手机震动给弄醒了。

人是醒了,却没有到图书馆外接听,她依旧闭着眼、半身躺在桌上,指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尚未到闭馆时间,不然早就被今天值日的矢吹和长曾祢叫醒。

手机仍然在震动,椎名索性将电话换成静音模式,将小说放回原位,而後徐徐地离开。

「终於听电话了吗?难道你想我跟小云母说你失踪了?」尽管阿修不停给她打电话,语气和态度一贯的从容又挑逗。

「抱歉。」刚醒来的椎名,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道歉时像念单词一样,她自知理亏,但又不愿被阿修说教,所以先抢下发言权。

「刚离开学校图书馆,待会儿待你送我回家?」可以的话,椎名宁可独自回家。

「要是小云母知道了你在学校睡着、夜归,然後晚上睡不着,又会疯狂炮轰我的。」

「那不是如你所愿吗?这方面我很开明的,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若你能令我妈锺情於你。」

「那可是你的爸妈。作为女儿,说出这种话真的大丈夫?」

「你看过《漂流街》吗?真爱无罪啊。」

「你的说话技巧进步了,可是道德底线又下降了。不管如何,你先过来网球部,现在其他人都回去了,只有白石留下来练习。」白石又有烦恼嘛。

「虽说发生了这件事,以你的个性,应该没问题吧。」能医不自医,更何况我无法真正为他解忧……

「『教员室没有秘密』,这话果然是真的。」轻柔带着诙谐的语调,再看看她的表情却是另一回事。

「嘛嘛、我想你会想办法处理,你的心事不告诉我和云母也没关系,但别少看白石,这家夥可是完美男人喔。」虽说都是他找我吐苦水为主,而且忍足同学已提醒过她不要「打扰」白石......

「不是说我们是『不、伦、关、系』吗?『道、貌、岸、然』的修先生。」她故意放慢语气地说「不伦关系」与「道貌岸然」一词,嘴角弯成充满恶作剧的银勾。

「喂喂,才十七岁就说这些,世风日下呀!你别看太多无赖派作家的书。」

「不看无赖派,还有《不道德教育讲座》,更何况,whatismorality?」

「我不是教道德伦理课的老师。嘛、总之你先过来看看白石吧。」

「家务助理能休息一星期,钱也可以省下,我们衷心感谢你。」

「你和云母真会使唤人!」

「嗯,遗传确是很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走到嵌着「庭球部」牌子的大门,挂线前不忘补上一句:「请别在我家吸烟,我心脏不好。」

太阳的余辉逐渐淡去,换成街上的灯火通明,夜已深,同伴徐徐挥拍别去,白石一如既往独在网球场上挥拍、练习,所以当他说「该如何应对?」,也是自问自答,并非说给刚好路过网球场的椎名听的。

额上的汗水因弓身而落在地面,他似乎为此相当苦恼,半顷,微蹙的眉心得以缓和,立起身子;椎名只知他突然立起身子,白石亦不知道椎名的存在,反正他找到应对方法便是,虽则很快被否决。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暗蓝色的球拍挑起地上其中一个网球,然後一手抓住。

『方法还是有的。』白石闭上眼,抬起头,灯光不偏不斜地打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此时的白石比平常更认真、更具英气,整个人散发着神圣肃然的气场,活像如临大敌仍能沉着处之的将军。

蓦然,一双凤眼展翅,眼神淩厉震慑人心,坚定自信中略带不羁无畏,抛起小小的网球:「面对这种发球啊,这样回击就对——了!」语未落下,球已发出,少年上扬的嘴唇弧形更深。

「んんーっ、エクスタシー!」

如果白石没有不自觉地回头,或者,他便无需看见挑动情绪的人,免得男的暗自痛苦,女的显然尴尬。

每次看见椎名、脸上都会带着笑意的少年,已经不在了,如今只剩满腔愁绪、痛苦;白石心里多不情愿见她,这种感觉,外人绝不会明白。

整顿好情绪後,白石朝她走到铁丝网前,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怎麽来了?」

「修先生有事找我。」椎名将一撮头发放在耳後,缓缓地别开视线:「抱歉,打扰你练习。」

「不打扰。」大可以立马转身离去,可他没有,因为这不是选择,身体完全不听使,只能够独自看着、听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被椎名揉碎。

巧合的不巧,她没有丝毫想离开之意;那麽,要不继续对话,要不转身继续练习,种种不由得白石选择,椎名已经「强行」帮他去选:「接下来是全国大赛?」

「嗯。」

「恭喜你们。」

「谢谢你。」

似曾相识的对白,传到白石的耳际,椎名声线依旧轻柔,很多事情却不知不觉地变了:椎名日渐衰弱的气色,还有白石对她的爱恋之心。

「那个、你不是要去找阿修吗?」美其名叫她继续找阿修,其实就是不想见到她。以前多希望见到她,跟现在多不想见到她成正比。

「正确来说,我是来找你的。」

『……都说我不想见到你!』白石的内心如此呐喊着。用「只说」是不合逻辑的,因为他没说过表现过,而且,椎名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那麽、你找我有什麽事?」不管状况有多麽糟糕,保持冷静是白石的一贯作风。

「修先生真的很关心你。」瞄了一眼部室的方向。

不管是阿修、谦也、财前,网球部的大家都很关心白石,任大家都不好说话、白石将事情憋在心中,阿修还是有方法的,那就是说,若不是他,椎名便不会主动开解白石,因此,她迄今做的一切,都是来自同件和阿修的。

她只是个感受性高的女孩,容易看到别人的苦处,而不是因为他是白石藏之介。换个说法,他们的事蹟发生在别人身上,结果也是一样——光是这个理由足以让他心死,为何还要苦苦锺情於她?

「虽然……」你还有什麽想说?

「…虽然修先生说没关系,可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石直直地看着椎名,一语不发,在夜幕与灯光衬托之下,她的脸容含着几许愁绪。

「你……」到底发生了什麽?

「公演取消了。」话毕,她收起那张忧郁的脸,像要把一切抹去似的,当白石想什麽时,她马上转移话题。

「话说全国大赛快到吧?」

「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绝对能够成为全国第一!」握紧一下球拍,从容自信的笑容,久违地在少年的脸上出现。

「虽然不会网球,光凭你刚才那一球,很强。」

「谁都未曾见过我刚才的打法,就算不是教科书般的也能赢,感觉真的很ecstasy啊!」

说到喜欢的网球,白石没再感到无聊或痛苦,道理他早已明白,虽说真正完全实践的时间短了一点,都已经很足够了。

不过,刚才的不是实力的全部,因为现在他所烦恼的东西是椎名。

「那就好,到时候去看看你们的比赛。」听到此句,心突然往下坠,笑意瞬间褪色,白石又想起当初的计划。

「怎麽?不欢迎我?」见他神情有异,椎名眨动一下眼睛,知道白石不再为网球苦恼,却搞不懂他在为何所困。

「怎麽可能不欢迎你呢?我……」

说到这里,白石突然说不下去,又挤出一个笑容,意图将尴尬的气氛除去,仍然暪不过眼尖的椎名,而她没有揭穿他,只是默默地等待他说出真相。

「真是什麽都暪不过你……」椎名她是知道的吧……

「谦也是不是对你说了什麽?」

「没什麽,小事一踪。」原来白石烦恼着她的事。

「他以为我是缠着你的迷妹,要我不要打扰你而已。」

「啊,是这样嘛……」她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白石已搞不懂了。

「照这麽看,修先生说得如此隐晦,就是为了这件事。都怪我品行不佳。」自嘲後,椎名很清楚地分析事情的端倪:和受欢迎的异性////////交往,本是容易招人非议,明明她清楚不过。

「椎名......」你也是受害者。

「修先生确是好不了多少,但你是无辜的,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感到困扰吧?所以……」

「椎名!」白石伸手抓住铁丝网,这个举动成功让她安静起来。

「你听我说、」

眼见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他却置身事外似的,不敢为她做些什麽、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或许你要负责,但同时也是受害者,不要独自扛起所有责任。」

——这样还算男人吗?

「说是你勾引我,但我并非对你毫无想法,即使你是......」

「别再说了!求你......」椎名的疑虑实现了,白石果然对她有意思,她害怕得知这个事实,更怕听到某个名字,彷佛一听见某人之名便会受伤。

如此一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差椎名亲口一句,白石便可以死心,今後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着她。

然而,二人顶着漫长而死寂的黑夜,谁都再说话,也没有离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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