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网王]皇帝与左相的问题(双部,古装) — 故事十六、左相泡女的问题

正文 [网王]皇帝与左相的问题(双部,古装) — 故事十六、左相泡女的问题

如果说第一部的关键词是“春药”(||||),第二部的关键词就是咱伟大的番薯了,喷

本次更新第二部完结篇,有点长><

另,胡姬其实是个好姑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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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十六左相泡女的问题

手塚国光,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左相到底有多清廉?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左相府的下人。

相府十个下人可以滔滔不绝感动涕零地跟你讲上八个时辰,期间相府看门狗阿柴会响亮地吠上无数声表示强烈地赞同。

手塚国光有多穷啊不是、清廉,次一个知情的人便是真田,手塚只对这位耿直的骠骑将军发过相府日子过不下去的牢骚,借着酒劲。

除此以外,大家对这个问题的认识都不够深刻。

否则皇帝迹部景吾便不会赐手塚那么耗钱一个大宅子。

否则礼部尚书大石便不会整日拉着手塚随没用的份子。

见手塚整日被迹部“宠幸”,众臣认定他整日从皇上那儿得好处,手里收着他每回都卡在最低数额的份子,心中全鄙视他小气抠门。

百姓们虽只能在《平京日报》里见着手塚被迹部如何“宠幸”,但左相府那么大一个宅子摆在个风水宝地,百姓们怎样也不会想到住在里面的左相早饭多吃一个烙饼都是奢侈。

尽管尽管如此,手塚刚正清廉的形象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

所以当“左相泡到平京第一胡姬”的消息爆出时,会有足足一城的人下巴砸了地。

这平京第一胡姬自名“雁明月”,发乌如夜,肤白如雪,歌喉胜莺燕,舞姿曼妙尤一绝。无数高官富贾趋之若鹜,然这位女子难伺候的程度也是一绝,妈妈爱财的程度同样不逊。就算你花了大把钱,搞不好只能见她一见,她对你还爱理不理,点她歌舞的价码更高,她跳完唱完便走人,至于陪酒,据说至今享此美遇的人数数不超过五根手指。

不过越难钓,越吸引了更加无数的高官富贾把更多的钱和心思投到她身上。

男人啊,一个字——贱。

当然,手塚国光这个男人不在此列,他不曾死乞白赖地追过这平京第一胡姬,而他一出手,就把无数贱男人死乞白赖都没追到的女子泡到了。

“……然后雁明月的贴身侍女便将手塚大人请上闺阁,一大群人傻完眼就红了眼,险些暴动,好在臣下及时抽身而出。”

忍足心有余悸地向迹部陈述完他亲眼目睹的“左相泡平京第一胡姬”全过程,本以为迹部会不耐烦地来一句“谁问你死活!”,可等了半天没动静,忍足不由抬头一瞄。

迹部撑着额头正出神。

“咳咳,那雁胡姬心气虽高,但千山万水地背井离乡这么久,肯定想家,见着左相大人送的胡番小食一时激动,把左相大人请进闺房倒茶道谢也是人之常情嘛。”

迹部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没错,面对金银珍宝绫罗古玩眉毛都不挑一个哼都不哼一声的平京第一胡姬,左相大人用一包从观月那儿得来的正宗“番薯酿”便搞定了。

而观月初此时无比激动地展望这回的番薯酿生意,又无比担心迹部盛怒一声令下断了圣鲁道夫财路。

幸亏一向爱吃手塚非醋的迹部今次出人意料地冷静。

这可不是好兆头。

忍足心想。

“退吧。”

“诶、诶?”

迹部摆摆手,起身往后殿去。小团子前来提醒,忍足才反应过来。

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接着的几日,迹部没有再“手塚爱卿下朝后随朕来”,身处八卦中心的手塚依旧波澜不惊,且据小道消息,手塚开始学胡语。

官员富贾们从观月那儿花大价钱买正宗番薯酿(去讨好雁胡姬)时,顺便买到个情报——那雁姬根本不会中原话,且她是西胡人,和冰帝的北胡不是一路,北胡话只听得来一点,平日唱曲唱词都是侍女教她发音而已。

明白了吧?无数男人对她情话讲得天花乱坠她不理不睬,一方面的确是由于她傲气,另一方面,她是真的不懂听不懂说。而即便千辛万苦地终于能和她独处香闺,也是交流不起来的……

因此准确的讲,北胡话程度还可以的手塚其实是在学西胡话。

那和着你手塚国光真打算追她不成!

又过了几日,迹部下朝后还是没再找手塚,惠顾番薯酿生意以及登门拜访雁胡姬的达官显贵豪商富贾络绎不绝,可人胡姬礼物照收,唯一接待的还是只有一个手塚国光,于是天怒人怨,连幸村都“可惜丫可惜”地调侃第一个从观月那儿得了番薯酿的真田,搞得真田暗自对着祖父赠的战盔发誓这辈子决不再碰番薯这鬼东西。

原本抽自己八个大嘴巴都不信自家老爷能去泡胡姬的左相府下人,眼见手塚捧着《胡律》刻苦学习,整日叽里咕噜地说胡话,慢慢地也接受了归家老爷身上隔三差五出现的幽幽胡香。

“老爷这样,怕是真喜欢上那啥胡姬了吧?”

“只要老爷喜欢,胡夫人又怎地!”

“没错!老爷这年纪了,赶紧找房媳妇生孩子才对,跟皇上那叫什么事儿嘛,为个烤番薯都险些丧命。”

“我看那雁小姐挺好,人家官大钱多车载马拉的送礼,她瞧都不瞧。咱老爷就头次送了包番薯酿,后来每次去只带本《胡律》,十文钱买包甜糕,进人闺房一呆就俩时辰。”

“而且老爷回来还会带蜜瓜葡萄给我们吃>_<!”

“汪!”

“哦哦,还有烤羊腿骨头给阿柴啃!”

相府下人对“雁小姐”的好感度一路走高,且考虑到她若入门,那嫁妆丰厚得今后天天都能让老爷早饭多吃个烙饼,晚饭能炖上搁了肉的杂菜锅,于是十人一狗全体积极支持手塚把“雁小姐”追到手。

所以,当迹部微服来到左相府,门房和阿柴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叫迹部内伤了很久。

“宍户前辈……”

“但、但是,长太郎你看他那个吃瘪的样,哈哈哈哈!”

“噗……咳咳!太大声了啦宍户前辈……”

远远护卫的白虎卫指挥使宍户亮和参将凤长太郎也内伤了很久。

“靠!手塚国光你府里下人到底怎么调教的!明知道本大爷是谁,竟敢给本大爷摆出那一副见了借钱亲戚的模样!那破狗龇牙咧嘴地就差把本大爷扑出门去了!”

一袭青衫埋头《胡律》的手塚没理睬突然出现在自府拍桌的迹部。

“你这家伙实在危险,人一旦往你这边站,天皇老子都敢对着干,真田是,青龙卫是,下人看门狗是。”

迹部顿顿。

“那雁胡姬也是。”

见手塚终于有反应,迹部一扯嘴角。

“你去见她了?”

“不错。”

“她能见你?”

“喂!”

“找观月初牵线帮的忙吧。”

“……”

若要隐着身份,不为人知地与雁明月单独见上一面,观月初确比迹部这个皇帝有办法。

被说中的迹部刷开纹得金碧辉煌的全棕黑纸扇,在为省炭只点了个小炉的手塚书房,呼呼给自己扇着料峭早春风。

“你莫找她麻烦。”

“你干嘛突然学西胡话?”

俩人异口同声了两句。

“本大爷没找她麻烦。”

“想学便学。”

俩人又异口同声地回了对方的话。

胡羌番汉四语皆通的迹部停下扇风的手。

“……找本大爷不好么,你想学哪儿的胡地话都不成问题。”

手塚合上满是批注的《胡律》,淡淡回答:“她能教人说家乡话,很是开心。”

“你也很开心吧。”迹部眉头一紧,“她想嫁你了,你晓得不?”

“久没人待她好,一时感动罢了。”

“那有什么关系,朕看那姑娘不错,你若有意,朕给你们做媒,啊恩~”

手塚抬眼。

“干嘛?当朕坑你?朕什么时候命你为朕光棍了?男人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理所当然嘛~”

“我不会成家。”

“哎,你何必嘞。哪哪,你逼朕纳妃生子,这回风水轮流转,你看朕能不能‘帮’你成这个亲~”

迹部调笑着,调笑着,不笑了,死盯着面无表情的手塚一会儿,又“嘁”一声别开脸。

“我不会成家。”手塚平静地重复一遍,“我成家只会连累人。”

“……哦?”

“我这人,定不得善终。”

迹部血气一冲,暴跳如雷地抓起手塚领子大吼: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定不得善终’?!除非你自己想死!不然好端端的干嘛不得善终!”

手塚耳膜被震得嗡嗡响,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从心里一直漫到嘴边,薄唇动了动,话终究没出口。

然这没出口的话,反叫迹部怒气有增无减。

“你给本大爷听着!‘烤番薯’那事儿,本大爷当你……你当本大爷是吃错了药才出的那破主意!以后这事不准再提,这样的念头想也别想!”

手塚低了低头,又抬起,目光毅然,淡然。

“景吾,我能为什么豁出命,你早已明白,我不必再讲,你已上了帝王之道,下不来了,你亦不必纠结。‘番薯’那事只是开个头,今后定有第二、第三、第四……就算你我在此赌天誓地,到时也不过多寒份心。”

迹部沉默,松下手劲。

“雁明月那女子……”迹部突然转了话头,“的确绝美,且胆色非凡。哼,敢在朕面前细数她与你有多少合契,朕与你有多没前途。”

“她知你身份?”

“朕告诉她的。”

手塚皱眉:“欠妥。”

迹部白眼:“你管不着。”

手塚无奈。

“你不问我如何回她?”

“……你如何回她?”

迹部别有深意笑开,让手塚顿觉他定没回什么好话。

“朕礼尚往来,也仔仔细细地告诉她,朕与你有多少合契。”

手塚一愣,预感不祥。

“啧啧,那女子听得面红耳赤的像颗番茄,看来果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丫头。”

“…………”

“哎呀,朕本以为她是风尘中人,何况你应已与她云雨过不少了,谁晓得么~”

“………………”

手塚很想揍一顿跟前这装无辜耍无赖的恶劣家伙,但临了只是俩眼一闭不睬他。

耳边忽的被团热气包围,手塚却也没有别开。

“……朕自己纳妃生子,不会要你守身,你若真喜欢上哪个女子想成亲,朕会给你备上厚厚一份礼,绝不拦你。但……”

耳边的声音哽了一下。

搁在腿上的拳头紧了紧,觉得自己应该还端着棺材脸的手塚睁开眼:

“你身上‘倾心散’药性早过了,如此欲求不满,心理作用而已。你离我这些日子,不也好好的。”

迹部只觉火气又噌地直冲天灵盖,伸手狠狠扯过手塚刚理齐的衣领,完全不记得自己刚讲过什么似的哼哼道:

“你嫌本大爷烦了,想女人了,想跟本大爷分了?啊嗯?本大爷告诉你两个字——没、门!现在没门!以后没门!到死都没门!你下地狱都得跟本大爷一起!你听见没有!”

……

手塚只觉自己嘴角一翘,他也不知是往上翘的还是往下。

眼前闪过一片酷夏,一森郁林,一湾深泉,一道日头白晃晃。

好像还有些什么……

手塚闷得喘不过气。

原本怒容腾腾的迹部见手塚脸色越发不对,吓得立马抓着他肩膀使劲晃晃,手塚一惊才回过神,可冷汗已满了一头。

“怎么?不舒服?传太医给你瞧瞧?”

手塚摆手。

迹部拿他没法子,只得扶他到床上靠着,掏出明黄龙帕小心地给他拭汗。

一脸疲态的手塚轻轻挡开迹部,只是看他,琥珀双瞳里透出的东西太多太杂,迹部竟被看得不知所措起来。

“景吾。”

突然被叫了名字,迹部浑身一个激灵——他、他干嘛一副要托遗嘱的样?

“我活的这三十多个年头,身边人如走马灯一般,我原总想抓住几个,总也抓不住,后来想明了,人生在世,来时不过一人,走亦不过一人,来走之间,做好自己想做之事,便够了。我虽对人还有些念想,然已不至放不下。”

手塚突然摸了摸迹部的头,迹部一吓。比起对他,手塚似更像在自语。

“……十三年,你待我不存一丝杂念。”

迹部刚要叫,手塚抬手止住。

“从今日开始,我还是会做我该做之事,你不必拦我,拦也拦不住;你亦尽管做你该做之事,不必对我心存顾忌,否则,枉我教你这十几年心血。”

迹部眉头紧锁,手里龙帕攥得死紧,心内像翻了五味瓶,他瞪了手塚一会儿,垂下眼,伸臂把手塚整个人搂进怀里,脑袋埋进手塚颈窝,一言不发。

低低鼻息颤着耳后,直直颤进心里,细长睫毛与薄薄双唇亦跟着颤了起来。

半晌,传来长长一声叹。

……

两碗豆浆,四个烙饼,一碟豆瓣酱,几根白葱香菜。

迹部有些傻眼地看着摆在红木八仙桌上寒碜无比的两人份早饭,身边手塚道完“算他们有眼力见”,神情冷峻坐姿挺拔地拿起块烙饼一啃,然后捧碗饮口豆浆,如此往复,极有规律,间或捻根白葱香菜蘸点豆瓣酱搁嘴里嚼嚼罢了。

迹部不禁怀疑昨晚床上那个叫自己险些吃不消的到底是不是这人。

回忆昨夜的翻云覆雨,迹部不住一抖,他从未见过手塚那似被三倍合欢散药了的样子。

手塚在撒开了发泄没错,可迹部能清清楚楚地觉出,这并非因多日未曾交合……

“怎么?不合口味?”

手塚见迹部发呆,问了句。

“你平日晨里就吃这个?”迹部回神随便一扯,当然这也确是他想问的。

“不。”

“唉我说么……”

“平日只吃一个。”

“啊?”

见手塚又拿起个烙饼,迹部会意,随即更加傻眼——和着当初听大理寺监转述左相府送饭小厮的话是真的……

……他到底是真穷还是瞎俭行???真穷?不会吧?可依他的性情也不至装模作样抠门折腾到这地步么???

迹部脑子里一堆问。

“那今天怎么四个?”迹部脱口而出。

手塚咽下烙饼,道:“许是知晓我昨晚事做凶了消耗大,才多备了个,且你到底是客,好歹不能比我少,所以至少持个平。”手塚言罢,瞥眼正狂抽嘴角的迹部,浅浅笑颜一闪而过,恢复棺材脸对迹部下令:“快吃。难道你回头上朝饿了还当朝吃点心不成?”

迹部翻白眼。

“你当你还害着喜。”

“喂!!!”

“害喜”时候在朝上没规没矩啃了好几天酸梅的迹部狠瞪悠然吃饼的手塚片刻,抓起个烙饼开咬。

“喝些豆浆,别噎着。”

“你当本大爷三岁小孩!”

“白葱蘸点豆瓣酱,味道不错。”

“……嘁!”

迹部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半开玩笑地一捅手塚问:“那今早上不是吃掉你四天饭钱?”

手塚捧碗把豆浆喝光,一副默算模样合计了下,道:“两人份么,只是烙饼有四个,大概三天份再多点吧。”手塚顿顿,又嘀咕了句:

“之前给的饭钱怕是要不够。”

迹部扶头——难怪刚送早饭的那锅盖头小厮看自己的眼神那么苦大仇深……

“你以为胜郎知道你派人算计他给我下药,才对你摆那脸色么?”

手塚冷不丁一句话,迹部抬眼,若无其事地拣根白葱往豆瓣酱里戳。

“没。要不本大爷回头告诉他去?”

“你若做了,我找你算账。”

迹部闻言,一啃白葱咬牙切齿:“手塚国光你待你府下人真不是一、般、地、好、啊!”

“胜郎是实诚人家孩子,哪怕是被人诓的,哪怕是为了救我,知道自己给我下药他也会受不了的。”言罢,手塚拿起吃剩的小块烙饼,熟门熟路地沿着碗边,把碗里残的豆浆一丝不苟地擦个一干二净,然后送进嘴里,嚼嚼,吞。

正打算解决桌上掉的饼渣子,手塚撇头一瞧,迹部正石化得缓不过劲。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管吃什么也不准剩——你五岁时我便教你了,只是你到现在也不听。”手塚将饼渣小心地扫进掌,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念,“我教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我亦做得到,亦都这么做。”

手塚停下手,静静看着掌纹蜿蜒,饼屑星点。

“做你师傅前,我一个人惯了,做你师傅后,我虽怀抱负,但亦有此觉悟——终有一日我还会一个人走,不管是隐入江湖,或是去渡那三途川。”

手塚呓语般呢喃了句,低头去吃掌心的饼渣,腕子却被只滚烫的手牢牢握住。

一双厚唇贴上掌心,温热湿润的舌尖极尽柔情又霸道地舔舐,牙齿或轻或重地啃咬,叫人直窜脊背地一阵阵酥麻。

“你知那雁明月说本大爷和你没前途的时候,本大爷怎么回她的吗?”

迹部像是“吃”够了才停下,一面轻吻手塚指尖一面问他,但也不打算等手塚回答,很快接着往下讲:

“本大爷告诉她,本大爷师傅,一个叫手塚国光的人教本大爷这么个道理——

路这东西,是靠人用脚踩出来的,不是靠嘴巴胡说脑子胡想的,”

迹部将手塚的手紧紧扣在胸前,一对倒勾剑眉下苍目灼然。

“只要本大爷还能走,便不会撒开你,如果你不想走,本大爷就死命拽你拖你;如果你走偏了,本大爷就拉你扯你;如果你走不动了,本大爷就背你抱你;如果你先本大爷一步去了,本大爷就把你牢牢记着,好好活到死的那天,再奔黄泉路追上你一块儿走;如果本大爷倒霉先死了,那本大爷就在奈何桥前等你来,不管多少年……”

迹部会情真意切告白,手塚意料之内。

迹部是真心的,手塚丝毫不疑,然再如何真心也只是眼下,或者长点,三五年,或者再长些,罢了。

手塚国光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现实得过分,因为很多事手塚除了自己,从不信别人能做到。

尽管现在真田已得他另眼相看。

手塚有些妒忌比自己纯直得多的真田,还妒忌有这样真田相伴的幸村。

可幸村许还妒忌自己,手塚不禁有这样的念头。倒不是由于真田与自己走得近,只是自己与迹部“恩爱”得天下皆知,没开窍的真田与他上了床都还上不了道。

而幸村又可能和自己一样不信身边人能至死不渝。

真田心若不在,人绝不会离;迹部心若不在,人便离了。

其实,与其每日看着物是人非伤怀,不如离了爽快干脆。

手塚国光拿得起,放得下,虽会有些犹豫。

……

骗谁呢。

若真放得下,

为何因他开始不在掌控便自乱阵脚?

为何绕他套他,只为让他明白他离不了自己?

为何抛开严师慈父的身份,以断袖之情圈住他?

为何在知道他把自己设进计里时,心内既欣慰无比,又苍凉无边?

为何在听到这意料之内、又认定长久不了的情真意切,会难受得浑身发疼。

“我去找女人,你受不了……”

迹部终于等来手塚开口,却是这么句话,不由得一愣。

“我也受不了。”

手塚使劲全力忍着,才没让声音抖得厉害。

“一个人上路,我已受不了了……”

算了,认了罢……

迹部怔怔看手塚隐忍的样子半天,终于品出个中意思,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本、本大爷刚说什么你没听见怎地,有本大爷在你用得着‘受’这个么!把本大爷话当放屁啊你!”

“跟你讲过多少遍,不要一着急就说胡话。”

“你竟敢说本大爷说的是胡话!”

“没人把你的话当放屁,别自己上赶着把自己的嘴变成……嗯。”

“你、你……”

迹部气得哑口无言,手塚依旧棺材脸。

两人僵持片刻,突地一笑,转眼便狠狠咬在一起。

“诶~~怎么办……”

带了龙袍皇冠一溜行头来伺候皇上上朝的小团子等一众太监面露难色,僵在门外原打算叫门的堀尾胜郎雄郎不知所措。

还是小团子本着“若为这耽误上朝,皇上会挨左相大人骂,左相大人自己也定然自责”的想法,鼓起勇气叫了门,半天过去,房里才传出迹部如常的声音:

“进来吧。”

结果,本就为迹部跑左相府过夜这事痛心疾首的众臣,发现迹部今日上朝尽职归尽职,然相当相当不耐烦,眼睛老往手塚那儿瞟。好吧,其实和平日差不多,除了眼里那团火烧得连手塚边上的大石尚书都觉着自己快熟了。

往常不管迹部怎么怎么地,手塚基本是那副棺材样,所以除了平时上朝就爱眯着眼闭着眼隔着眼镜片四处瞎看的某些朝臣以外,没人发现左相大人破天荒地与御座上的皇上一块儿用眼神在干柴烈火。

当然,俩人那天后来到底干柴烈火成什么样,恐怕只有团公公略知一二。

若干后记:

胡姬

平京第一胡姬雁明月在那天之后不出一个月,便被一忠厚的番国行商赎身,回老家结婚去也。

相关传闻一,那大笔赎身费不全是那行商出的。

相关传闻二,雁胡姬的妈妈那儿不晓得被谁放了狠话,居然乖乖地收了金银便放人了。

相关传闻三,雁明月一开头不走,直到见了封送来的信和一大包番薯酿,在房里哭了一天,才答应出垆出嫁。

观月初

圣鲁道夫观月初此次来冰帝卖番薯酿,赚得盆满钵满,但脸却异常地臭,好像进账有一半打水漂打没似的。《平京日报》只道不二裕太要成亲他才这么郁闷,被人拿这个调笑急了,观月暴走吼声“是又怎样!”,不料被裕太撞见当了真,闹得满城风雨,亲事又耽搁下。不二周助睁眼去找观月初,威胁他此事若不定,“圣鲁道夫今后休想在冰帝做安生生意”,于是观月初再暴走,只得留京“操持”裕太赶紧成亲。

骠骑将军

立海当家幸村精市上奏言“病愈”,请出仕,迹部召他在御书房“关切”两个时辰后准奏。幸村披挂上阵,复为骠骑将军,真田任左护军。

皇上和左相

皇上迹部景吾某日招户部侍郎忍足侑士问话,想找茬给左丞相手塚国光加些俸禄钱粮,消息泄露导致朝野震荡,可众臣一知道迹部每月给手塚加的俸禄只刚好够买三十个烙饼,抽搐一片。除手塚、真田和幸村,大伙都当皇上是吃饱撑的耍户部玩。

而皇上和左相大人在御花园烤番薯玉米鸭蛋蘑菇等等一切能烤的东西,顺便打情骂俏拌嘴抬杠,已是宫内大家见怪不怪的一道风景。

当然,不管是番薯玉米还是鸭蛋蘑菇,从来只烤两人份,回回吃得一点不剩。

“这下可好,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把人箍在身边箍得这么紧,至于吗他?”

迹部一面吞着口水看手塚从叶灰堆里扒烤番薯,一面八卦现任骠骑将军和左护军。

手塚斜视,迹部翻个白眼:“成!本大爷没资格说人家!”

“番薯接好,烫。”

“你也没资格拿眼角看我~”

“……”

“喂!不讲理啊你,哪有给一半又收回去的!干嘛不给我吃!”

“吃多了放屁。”

“………………”

“哪。”

迹部瞥眼手塚递来的半拉番薯,没好气:“不是吃多了放屁吗!”

“剩这半个,我吃不下,别浪费,张嘴。”

“……嘁!”

“好吃么?”

“嗯。”迹部仔细嚼了嚼,“有点糊?”

“谁叫你刚才非拉我做些有的没的。”

“你情我愿的怎么糊了番薯就怪本大爷头上!手塚国光你要老这么黑我,本大爷天天到你那儿过夜吃饭,把你左相府吃破产,到时候你就给本大爷搬宫里来住~”

“…………再多废话以后自己烤。”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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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左相怎么会去泡女呢,这就跟A皇上害喜一样不可能(殴)

手塚被雁姬歌声里的某些东西吸引,共鸣了,然后看人小姑娘可怜于是决定陪陪她(立场反了吧喂),顺便跟她学学西胡话……

他也是借这与迹部找机会把话说开,好吧其实也没全说开,囧

手塚左相虽然看着很独立自强(喷),其实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

但由于他的理想主义者秉性(“妄心太甚”的主要方面),他绝对不可能结交很广,不过只要能让他认可,这个人他就能真诚以待。手塚选人条件极其苛刻(虽然某种意义上说又很简单),他看人的眼光也非常准,所以相应的,对方往往会成他铁杆弟子/恋人/友人/长辈/晚辈/老大/主人/支持者等等,从迹部到阿柴都包括在这个群体里

当然,迹部是最特殊的一个,手塚对迹部的要求在这个群体里最为苛刻,因为没有别人能叫手塚那么患得患失,自闹春药起,他逐渐发现其程度他自己都觉得发指,所以一直想回避

不过越回避陷得越深,左相大人最终总算也认了,远目

呃,这其实是好事嘛,对吧皇上,其实您对咱左相的信任同样是很不够的丫==

另,文中又提及了一点T左相的过去,嗯我知道很暧昧不清,因为他自己也记不清,属于类似童年阴影吧←不要想歪,真的,我不是禽兽

于是《皇帝与左相的问题》第二部到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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