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麽。
※跟之前的文有点相关联。
※好久没码SF有点陌生的感觉。
※情侣私设注意,我也不知道Frisk几岁。
※这是刀还是糖呢?
※对了,不如我就去找个写手挑战来写,怎麽样?
Sans有些意外自己会做梦。
不知是在地底睡的太多,太久没感觉到确切的疲劳亦或是其他理由,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上一次的做梦简直追溯到上一个世纪——这不是什麽夸饰。
所以当他久违的再次看见这一大片纯白的空间时,他怔愣了好几秒。
「Heh,看来我今天是真的累到了。」
Sans这麽对自己说,作为Sanstheskeleton,他倒是不意外自己可以作个这麽清醒的梦。
於是他抬步向前迈进。
熟悉的低笑声传入耳小骨。
侧头看去,是Toriel,正依偎在Asgore的怀抱里,因为对方的冷笑话而掩嘴露出笑容。
Sans不由得回想起那时在遗迹的门前听见的声音:温柔而亲和,偶尔却又不自主的流露出强烈的悲伤,脆弱而需要照顾。
所以在当初她提出了那个要求的时候,懒散的他才会答应的吧。
他自认不是什麽善心或者热心人士,可就那样拒绝一个友善的、悲伤的、甚至喜欢冷笑话的女士的请求,他也做不出来。
Sans抬头再看去,曾经的国王与女王现在就是最平凡的夫妻,相互信任并且相视而笑,随即他们好似注意到了他,转过头来微笑着冲他招手。
即使知道是梦境,Sans还是挥了挥手。
高亢的笑声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管这个声音再如何的被隐藏或者窜改,Sans都绝对认得出来,那是自家兄弟Papyrus。
果然,那个穿着白色T-shirt的高挑骷髅正右手叉腰的笑着,对面的Undyne一脸跃跃欲试,而後头的Alphys则是满脸担忧。
天啊,连到梦里都不得安宁吗?
Sans阖上左框,无不调侃的如此想道。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几岁了,自然也不记得Papyrus的,这也不重要。
他只知道,他已经跟他的兄弟一起生活很久很久了,担心他、照顾他变成属於Sans的一部分,没有这个老爱操心的Papyrus就没有现在的Sans,这无可辩驳。
曾经这小子善良又天真的过分,对於全世界所有的邪恶都张开双臂,让他费了不少心神才把他好好的保护好。
——直到後来一朵会说话的小黄花出现,打破了他自以为的假象。
——也直到某一次Papyrus难得的愤怒,指责他的疏离、他的不坦然,也打破了他自以为还算是个好哥哥的假象。
两人的相处也已经获得平静,虽然还是隐瞒了不少,但Sans也在尝试着多依赖自己的兄弟。
Papyrus依旧善良天真,但至少对於「大家都很善良」不再愚信,灿烂的同时也留意着阴暗,拥有了更多朋友的他也不再需要Sans的过度保护了。
想到这,就见Papyrus回过神来喊他的名字,Undyne和Alphys也都朝他咧开笑容。
他阖上了左框回覆了一个笑容。
白色的空间逐渐有不一样的色彩蔓延开来,继续向前走去,色彩逐渐变得错落有致,连结成一片略显眼熟的景色。
Sans没几秒就意识到这就是今天大家一同去的野餐地点,不禁失笑。
久违的一同聚会,怪物们还有它们的怪物大使都很开心,经历过照顾的Ebott山顶在脱离了恐怖的传说之後缤纷了不少,但又由於谣言冷却的缓慢让这里还是人烟罕至——但这样更好,正好方便了怪物们。
Sans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在伸展开来的彩色空间里,那熟悉的窈窕身影伫立於花海之间,一头及肩的褐色短发随风飘扬。
她还是穿着最初见面时的条纹衫,或许也是为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而特别穿的。可即时如此,人类成长的速度还是远超於所有怪物们的意料之外,越发精致的妆容、越发沉稳的性格与越发柔软的音调,无一不让将近为永生的怪物们久违的感受到时光的流逝。
这个孩子,自从在地底下就表现成异於常人的决心与毅力,不管在地底下由於沉寂与一成不变而逐一癫狂的怪物们如何攻击下,始终坚定着选择宽恕,更从未使用过「重置」的力量。
Sans曾经与Frisk讨论过这个话题,可她只是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後半睁开金色的瞳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却又不全是我。」
「如果没有TA,我可能也是办不到的。」
他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很清楚,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就算由於一时的愤怒或者反抗而除去了几只怪物都是令人哀伤而可以理解的,不管这样的结局究竟是谁所作为,但是在他们认识的这些时日里头,Frisk也向所有的怪物和人类们证实:她就是一个充满善良、关怀与决心的、真诚的存在。
她是Frisk,她是所有怪物的宝物,她也是骷髅Sans惦念於心里的那唯一的人类。
她值得。
想起她腼腆的笑容、倔强的面容、脆弱的泪水甚至是属於他的、恋人之间方可见到的,羞怯而可爱的样子。
Sans的灵魂不自主的泛起暖流。
因为她。
於是他在原处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派懒散的样子,从未开启的牙关之间吐出温柔而宠溺的低沉呼唤。
「Frisk。」
前面的少女缓慢的转过身来。
花儿成为背景,鸟鸣成为伴乐,就连她抬手抚过面颊的手都成为最美丽的画作。
——然後Sans看见了那三道毫无波澜的横杠。
那本是一个令人震惊而十足滑稽的画面对吧?可Sans亲眼看见所有色彩褪成灰色,身穿紫蓝条纹衫的女孩娇小而纤细,脆弱的彷佛会被风带走,亦或在一次攻击下粉碎。
可是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一把,沾满了灰尘的匕首。
Sans看着那女孩颈间的过长围巾在地面拖行,沾染上灰尘的鲜红色不再闪耀,却是浸满了死亡的色彩。
而那女孩的表情冷静的不成样子。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震动,左眼由於开启了审判眼而产生了灼热感,但是却又强烈到甚至要把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是的,就如同她即将做的那样。
Sans不知道为什麽,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战栗直攀脊椎而上,在他的头颅旁边森森吐着冷气,绝望还有悲伤,还有更多的怒意紧咬着他的灵魂不放。
眼前的Frisk无辜的朝着他的方向歪了歪头,随手一甩,少数飘在空中的尘埃被骷髅眼框内的瞳孔所捕获,往他的眼底刺入一股冰凉。
*怎麽了吗?
女孩连开口都没有,突然出现的黑色方框就以米字号作为前缀阐述了他的话语,过於数据感的视觉让他感觉到一股恶心。
然後Frisk的嘴角突然被僵硬的拉起一道牵强的弧度,两条横杠尖锐的竖起,随着她转动头颅的动作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
*——SANS?=)
猛地从梦中翻身坐起,Sans剧烈的喘着气,即便没有肺脏,但过於真实的梦境还有刺骨的凉意刺激着骷髅的魔法能量,扰动了他的生存本能。
左眼还因为审判眼开着而灼热的燃烧着,Sans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可是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却又强制性的开始播映。
敲门时不再答覆的声音。
落在雪地上的红色围巾。
沾满灰尘与希望的匕首。
漠然残酷而冷血的表情。
——手持刀刃的天使被上帝送入地底,遵从神谕让地底下再无声息。
Sans猛地抬起头,一瞬间便从自己的房间里头消失。
—————
Frisk一向浅眠,所以那道强烈的视线不费多少时间就让她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睫毛——这大概就是她醒来的意思了,毕竟怪物大使总是微微阖上的双眼本就让人难以辨明清醒与入睡——看见了伫立於黑暗中、床头前、因为格外苍白的外壳而造成可怖的视觉印象的骷髅。
那是Sans。
分了个眼神给旁边的闹钟,现在时间才清晨两、三点,他也不是什麽这样会以这样奇怪的方式给予「惊喜」的骨…
「…Sans?」Frisk尝试着开口叫他的名字,才刚从睡眠中醒过来的声音十分沙哑,床边的骷髅动了动脖颈,毫无焦点的黑色眼眶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Sans?」Frisk只是稍微张了张嘴,弧度不大,毕竟这名字并不是那麽需要动到唇。她的右臂使力想要把上身支撑起来,一边观察着明显不太对劲的骷髅。
灵魂突然的被蓝色的灵力所压制,Frisk吃了已经,往床上倒下的同时骷髅怪物欺身而上。
「Sans?!」她稍稍扬起了音量,这里是她独自住的小公寓,否则Toriel大概早就现身了:「Sans,你在做什——」
剩下的音节在冰凉的骨指贴上脸颊的时候戛然而止,Frisk看着眼前Sans由於情绪不稳当亦显得飘渺的白色瞳孔,那个从不张口说话的骷髅吐出一阵嘶哑的声音。
「睁开眼睛,Frisk。」
不等她反应过来,骨指有些粗鲁的在她眼角摩挲,Frisk吃痛,但闻言还是张开了眼睛。
乾净的、美丽的金色瞳孔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亮起光芒。
Frisk似乎听见Sans若有似无的呼了口气。
「Sans…?」
「Frisk,你从未杀过任何一只怪物对吧?」
「对,我宽恕了所有我遇见的怪物。」
「Frisk,你从来没有重置过对吧?」
「对,我从落下地面直到现在的数十年都从来没有重置过,一次都没有。」
「Frisk,你是Frisk对吧?」
「是的,我是Frisk,」抬手抚上脸颊旁的骨手,Frisk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身前的Sans:「我是Toriel的孩子,Papyrus的挚友,Undyne的徒弟,Alphys的助手,Mettaton的粉丝,所有怪物的和平大使,也是Sans的恋人。」
Sans在听完这一长段的叙述之後顿了顿,白色的瞳孔逐渐恢复焦距,他和Frisk对视半晌,最後前倾吻住了她。
一个简单的吻。
然後他们额头相抵。
「我是Sans,骷髅Sans。」
「我是Frisk,人类Frisk。」
「我生存於我所真实存在的世界里,」
「我不由任何人操控、把玩。」
「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只由数据堆叠。」
「我曾经迷惘、困惑甚至被愚弄。」
「但是我就在这,独一无二。」
「但是我就在这,坚定无比。」
他们最後都不再说话,直到Sans将Frisk拥入怀里,他们在彼此的怀抱再次沉入睡眠。
一夜无梦,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