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啊。」
江道尔也跟着仰起头,那瞬间,自他出现的第一秒开始目光就离不开他的汪恩派正巧与他对视。
「那你──」
「哦──郑希奈你怎麽能介入……」于取像抓到把柄般惊呼。
「智障喔不是啦!」白目的于取又成功获得一枚白眼。郑希奈转过头对汪恩派挤眉弄眼,「机会出现罗。」
汪恩派忽尔感到不知所云,心中彷佛有条绳子在拉扯,她……知道他的答案的,所以现在告白也徒劳,只是徒增无谓的尴尬罢了。
汪恩派曾经说过,要江道尔不准喜欢上任何人,至少在喜欢上她以前。
这番任性的话语连她听了都觉得可笑。
她凭什麽干涉对方的人生。
但是,她真的不希望他喜欢上其他人。
她该怎麽做?
她不知道。
所以她逃跑了。
在众人面前,在那片蔚蓝晴空下。
就像是故事的结尾总会选在毕业,「毕业」是分离、是一个结束,可同时也是一个新的起点、一个崭新的开始。
缺少江道尔和于取的校园生活虽偶有些寂寞,但不要紧,因为他们六个人的友谊是永远的。
时间依旧在走,日子依然平凡。
後来,原本决定要在北部念书的江道尔最终却选择了在高雄某间大学落脚,甚至连家人也不知道。
当时,脑袋可能撞到的汪恩派竟然还傻傻地以为他是因为听见她说她以後也要继续当他的学妹,为了躲她所以刻意逃到远远的地方,因为她曾说她不想读离家太远的大学。
「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太严重。」江道尔将行李和几袋日常用品扛到车子旁,然後转身朝汪恩派翻了一个白眼。
「不然你怎麽会突然改嘛!」汪恩派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乖乖把另一个小行李箱塞进後车厢。
「因为要躲你啊。」
「喂!」见他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她有种想把他的头也一起塞进後车厢里的冲动。
「没什麽,只是後来想想觉得这麽做对我的未来或许比较好。」盖上车门,江道尔说,眼里是认真与确信。
「要常回来,最好一个礼拜一次。」汪恩派咕囔着,从口袋掏出一个金色包装的巧克力,然後递给他。
「我的荷包没那麽能让我折磨。」他笑笑接过。
「上次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看的电影,不可以食言喔。」
江道尔拆开包装,把巧克力一口扔进嘴里,「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等十一月上映後我一定带你去看。」
「要认真上课,不要翘课。」
「这句话应该得对你自己说吧。」
「不要因为忙碌所以连饭也不吃喔。」
「我会吃到变成一个大胖子。」他等不及要去大快朵颐那些在地美食了。
「不要忘记我喔。」
「放心,因为想忘也很困难。」
「不能喜欢上其他人喔。」
闻语,两人登时尽是一愣,汪恩派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看尴尬恶魔又想将他们吞噬,正当她准备开口解释这只是玩笑而已的那瞬间,她的额头顿时袭来一记爆栗。
「痛……」汪恩派摀住自己发疼的额头,举起拳头开始朝他反击,「很痛欸你干麽啦。」
「臭小鬼。」江道尔一边阻挡,澄澈笑眼中藏着戏谑。
「小尔,我们该出发了,车子是十一点零五分的不是吗?」这时江母从家门走出,看见汪恩派後亲切一问:「恩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送他到车站?」
她放下手,摇摇头婉拒道:「我等会儿还得去补习班。」
「这样啊,没关系,反正以後还是见得到面。」江母微微一笑,随後坐上驾驶座。
「那……我走了,拜拜。」江道尔说,然後打开车门,在转身的刹那间,阳光猛然直击汪恩派的双眸。
那彷佛一眨眼不过的片刻,汪恩派呆张着嘴,望着他被日光渲染的侧颜,突然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好像有什麽东西卡在喉咙,动弹不得。
直到最後车子逐渐驶离,汪恩派才迟迟抬起手。
「再见。」
後来,她忽然想,也许维持现状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不该放任自己的心摇摆不定,这样对自己又或是双方都太疲累了。
就像向太娜说的,青春就是该做些任性疯狂的事情。
所以再一次就好,只要再给她一次任性的机会……
☼
九月下旬,银杏树渐渐从翠绿转换为金黄。
秋末冬初,放眼望去是整片花开的银杏树,灿烂得令人为之着迷。
校园里整排的银杏树恣意绽放生命,落下的片片银杏铺成了一长条金黄色地毯,美得彷佛一幅艺术画。
这天,成为大学新鲜人後接踵而来的各种活动让人应接不暇,忙忙碌碌持续了好一阵子,江道尔终於能趁着空档喘口气回到家乡,後来也顺道回到母校与汪恩派等人来个久违的见面。
同样忙碌……应该说每天被教练训斥的于取原本也要一起同行,但无奈正好有个体能小考於是便挪到下周。
「那後来呢?」夏里衡将筷子折断扔进便当纸盒里。
「搞半天原来房东是位大叔,结果我室友吓个半死,腿都软了……」
「太白痴了吧。」郑希奈笑得合不胧嘴。
「那你什麽时候回高雄?」向太娜咬下最後一根玉米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