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何天宇除了叫我坐副驾驶座外，没再和我说半句话。
不是吧？不给他请客就生气了？
「老师，难道是因为上次吃日式料理是我爸请客，你这次才想请回来吗？」我实在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只能选择打破僵局。
见号志即将转红，老师缓缓踩下煞车，接着转过头看向我。
「你不说的话，我都忘了这件事了。」他轻吐一口气，「抱歉，我没有在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是太愉快的回忆。」
我有点想了解是什麽样的事，但又怕侵犯到老师的隐私。
「这样啊。」我不知该说些什麽，「嗯，如果老师真的那麽想请客的话......那不然请我吃冰？」
「现在1月呢，你要吃冰？」我微微撇头看向老师，老师虽然开着车，但还是忍不住轻皱了眉头。
「哎呀，最近又没有很冷。」
「好吧。你要吃什麽冰？」
我手指向前头的7-11，「就去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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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自冷冻柜抽出两枝旷世奇派，到结帐之前，何天宇不断向我确认：「真的只要吃这个就好？」
「对，对，这个就好。」我则是重复着相同的回答。
我想老师大概以为我要吃的是那种超高级、装饰华丽，一盘要上百的冰品，再不然吃便利商店也要选最贵的新品，或是哈根达斯之类的名牌冰淇淋。
但我现在真的就只想吃旷世奇派而已。
坐在便利商店外的小石椅上，我咬下脆脆的巧克力外皮，酸甜的草莓冰淇淋立刻在嘴里融化开，丰富的口感使我感到大大的满足。
老师依然看着我，眼神始终带着怀疑，手中的冰棒连包装都还未拆开。
我咬着自己的冰棒，将老师的冰棒抽过来拆开纸盒和塑胶袋，最後将冰棒直接递到他的嘴边。
结果老师竟然直接咬下一口。
「嗯，好吃耶。」
喂！是叫你自己拿，没有要喂你吃的意思！
我的手还晾在空中，不知该怎麽做。
老师嘴角含着浅浅的笑，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冰棒，接着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随口问：「你们今天看什麽电影？」
好吧，就当作刚刚是在作梦好了，「《海边的曼彻斯特》，跟你说喔，我前面根本看到快睡着了。」
「很无聊吗？」
「我个人是觉得剧情很闷，里面人物讲话速度也超慢，超想调1.5倍速的！不过坐我前面的人最後好像还哭了，可能是我人生经验还不够多，看了比较没感觉吧。」
何天宇点点头，「嗯，这种东西本来就见仁见智。」
「那你看什麽？」
「《海洋奇缘》，意外地挺感人的。」
「啊！好羡慕，我也蛮想看这部的。」我一向很喜欢迪士尼电影，总觉得皮克斯出产就是品质保证。
「那为什麽今天不看？」老师疑惑地问。
「也不是不看啦，只是还没想到要约谁，闵子齐就先约我了，虽然本来就对《海边》这部片没啥兴趣，但又想说不要太先入为主，还是去看看再说……」我耸耸肩，「没办法，改天再去看罗。」
「等你看完再一起讨论吧。」何天宇的脸上泛起了我有史以来看过最温柔的微笑。
我就知道，老师的死板表情一直都是伪装的。
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有点想问老师「为什麽」，但很快地又打消这个念头。
总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吃下最後一口冰，用力地点头回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