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放学,苏綮羽因为必须自己一个人回家,因此也不赶时间,悠闲的收书包,打算一切都慢慢来。
班上有许多人会在放学後留下来自习,而她们看到苏綮羽这个时间还没离开,於是上前搭话。
「綮羽,你要留下来自习啊?」一名带眼镜的女同学从电脑前跑到她旁边。
「这样正好!我现在刚好有几题数学不会,正愁着该问谁呢。」另一名女同学拿着讲义坐到她旁边,「拜托你啦,綮羽,教我一下呗。」
於是,苏綮羽又为了要问她问题的同学,留到了快六点钟。
「綮羽,要一起吃晚餐吗?」晚自习到九点,留下来的学生都会趁着空档去学校後门附近的餐厅解决晚餐,接着再回来奋斗。
父母不在家,周以修也不会跟她一起吃晚餐……想想似乎也许久没有跟同学一起吃晚餐了,於是她便一口答应。
上一次跟班上同学一起吃晚餐,约莫是要做期末报告的时候,平常她放学後就会马上回家,没有什麽特别的行程。
「綮羽!别这麽安静啦,难得一起出来吃饭,也跟我们一起聊聊啊!」坐在她旁边的女同学吃了一口面,跟其他几个同学聊着自己社团的事,气氛和乐融融。
她其实也不是不愿意跟她们聊天,只是那些话题与自己较没关系,所以她也想不到自己能发表什麽意见。
「你们聊就好。」她微笑,打算等到她们有问题要问她的时候再回答。
手机忽然响起,她跟其他人说了不好意思後,便到一旁去接电话。
「喂綮羽,你在哪里?现在有空吗?」姚孟薰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
「我在餐厅,怎麽了吗?」她的印象中,姚孟薰几乎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除了吉他跟周以修的事。
「以修哥发烧了,我等等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继续顾着他,你能过来吗?」她不停的在客厅走来走去,担忧的看着卧床的周以修。
「发烧?很严重吗?」他身体一向看起来很健康,为什麽突然发烧了呢?苏綮羽虽然有这个疑问,但认为不重要,「好,我已经吃完了,现在就过去。」
「你过来就知道了,两个门都没锁,可以直接进来。」姚孟薰正准备挂掉电话,但在那之前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苏綮羽跟一起吃饭的几个同学说了自己临时有急事後,便匆匆忙忙的走到了巷子外面,招了辆计程车後赶到酒店去。
平常不觉得远的路程,此刻都恍若隔了千里般遥远,加上此刻是每日的尖峰时段,车子走走停停,主要干道上塞车的情况严重。
好不容易终於抵达酒店,苏綮羽走绕到建筑物的後方,打开了门後,赶紧走到周以修的房间去。
「终於来了,辛苦了,綮羽。」原本坐在床一旁的椅子上,姚孟薰站起来走向她,「不久前我让他吃了退烧药,现在以修哥在睡觉。」
「他为什麽会发烧?」看着床上微微发汗的周以修,苏綮羽面露担心。
姚孟薰告诉她,今天原本自己在这里等周以修回来,结果他回来时却一身狼狈,整个人都淋湿了,看起来有点虚弱。於是她赶紧帮他倒热水,披毛巾,也让他先去泡了澡,帮他吹完头发後,却还是发烧了,而且烧的很严重。她找了退烧药出来让他吃下後,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过一阵子应该会慢慢退烧,再麻烦你了。」姚孟薰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有什麽无法处理的状况都可以打给我,必要时刻我会赶回来,再见。」
她离开後,苏綮羽坐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帮周以修将额上的毛巾拿起来,改放到脖子两侧——这样才能更有效的退烧。
拿起一旁的体温计稍微量了下体温,大约四十度,还满严重的。叹了口气,她看着周以修的睡颜,想着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她凝视着他的睡颜,过了一阵子,周以修突然开口,含糊不清的念着几个字。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她大概知道,他似乎一直在念着同样的东西。
苏綮羽将耳朵凑过去,想仔细听他到底说了些什麽——
巧倩,她听到了这两个字。是人名吗?好像没有与之类似的词了。
当她仍在思考这两个字的含意时,她瞥见了周以修的睫毛浸了一些泪水,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