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这个时间讨论这个事情,太晚了,我要睡了,晚安,注意安全,我挂了。”
我不等松本润答话,匆匆挂掉电话。
然后从左手边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面巾纸出来。
……有些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只要你轻轻碰一下那个“开关”,它就特别敏·感,超级爱宣泄出来的。
但实际上,那个开关,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人碰触过了。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们都在等什么?
等一个世纪大和解吗?
等大家终于成长了,沉淀了,心死了吗?
还是,只是等了一段毫无消磨作用的时间,然后再次验证,我们互相还影响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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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巾好像有点不够用呢,啧。
我习惯性地,伸出左手把床头的纸巾盒拿起,放在双腿上。
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樱井家的时候,我问他要纸巾用的时候,他说在——
床头的左手边。
可是一般人的习惯来说,站在床前,面对床头的左手边,实际是躺在床上的人的右手边才是。
只是他那样说了之后,我毫无异议地直奔的地方,却是以躺下的人的角度来思考的。
……
不,事实上,我并没有思考左还是右,我甚至没有在樱井翔的更衣间里确认他的卧室在哪个方向。
——即使那本来是非公开的房间。
我只是,按自己的习惯,利用自己曾经的记忆来主导身体。
径直奔向了目的地,毫无犹疑。
优子可能也发现了这点,但她也许没有细想这之中藏着我与樱井翔的关系,所以她只是觉得好像我哪里做的不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于是只提及了在卫生间的事情吧。
我背后一阵恶寒。
因为……
纸巾盒放床头的位置,在十几年前,是我纠正樱井翔无数次,才变成今天的“习惯”的。
他是右利手,东西从来都放在右边,以前床的左边甚至没有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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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睡的位置,也是床的右边。
对,就是两人都躺下的状态,他在我的右手边。
我与他抢了好几次纸巾盒后,终于取得了左侧床头的权利。
……
吓到你了?
嘛,正如所见,我与樱井翔的关系……
或者说,你大概已经可以更多预见到,我在十几年前,与他们五个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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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认为这是值得骄傲自满的事情。
甚至,更多时候,都不是幸福开心的回忆。
我想,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这段过去算“黑历史”吧,恨不得埋得越深越好。
若不是相叶这只蠢兔子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唉……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早上7:40。
因为昨晚哭得凶,现在眼泡肿的像金鱼。
好在是周日,如果今天没有外勤的话,我可以待在自己的公寓里躺着不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松田前辈给我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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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是我,娱乐组松田,那个,今天还要继续麻烦你一天了,岛中桑又请假了。」
我手上一抖,弱弱地说:「松田前辈,我今天可能不行……」
「诶?」电话那头似乎没有料到,「啊啦,可是今天优子也请病假去了医院,这边人手真的不够了啊!」
啊?优子怎么会突然生病?
「优子出什么事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肿眼睛,勉强打起精神。
松田前辈有些歉疚地说:「好像是肠胃炎,昨天不知道是不是送我回家的时候着凉了,她还说自己可能是涮锅的时候没熟就着急吃了,唉……青木,你今天真的不能帮忙吗?」
……
「这个……」
我实在是听不得松田前辈提呷浦呷浦的事,虽说优子只是有可能吃东西没注意才得了肠胃炎,但她这意思,要不是我请客,好像也不会出事。
我有些不爽,但对方是前辈,我只能当作是自己想多了,什么都不能说。
松田前辈似乎听出我口风软下来了,又说道: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对休息日特别看重,想要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我向你保证,今天的工作量真的不多,总监督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要直接去采访,录完素材,直接收工,绝对不会让你加班。可能,嗯——」
她似乎看了下日程表,然后向我打了包票。
「可能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你还能回家睡个下午觉。」
唉,我叹了口气,松田前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下去我也不好意思,毕竟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哈噫,我知道了……这样,我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在富士台车库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