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等姐姐情绪平复些,陈语涵才开口解释自己是替段约书亚送文件去,大概以後每天都会晚出早归。陈语瞳听着有些压不下火气地说,「陈语涵,你可以再没出息一点。」
「你想工作我帮你安排就好,来我身边当秘书都比做这种免钱工来的好。」陈语瞳不满地说,她看也知道她为什麽会去找这种事情做,不就是想接近蓝尚谦?但人家有把她放在眼里吗?有的话还会让她做这种工作?早就直接跟她商量把人安排在旁边了。
「哪有办法......」她都被抓住把柄了。一开始只是想着留在这的日子不想见不到他而已,可是在这世界待越久陈语涵就越发觉,比起她挂念着却得不到的感情,在这个世界孤独存在却无法找回路的恐慌着急还有想念,已经开始渐渐压过对蓝尚谦的感觉。
他毕竟不是原本的蓝尚谦,再怎麽牵引着她的情绪,也不会比眼前的姐姐拉的更重。
「心都被抓住了,当然没办法。」陈语瞳看着她无奈的神情不禁吐槽着。
陈语涵没有试图反驳,只是像个孩子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甜甜地说,「我的心在你这啦。」
「最好是。」陈语瞳不信地说,嘴角还是因为她的话和拥抱微微勾起,她昨晚到家後没见到她,从深夜等到白天,每一分钟都快逼疯她的所有,她不想再回到那个连妹妹是生是死都不清楚的日子。
陈语瞳摸了摸妹妹的头,沉默片刻开口,「妹,你有没有考虑搬回家住?」
陈语涵僵住身子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是坐正身子退开,「为什麽突然这样问?」
「这些日子、这几年,你没看过爸妈是怎麽过的,但我看过。」陈语瞳叹气不想听来带有埋怨甚至责怪,怕给了她压力,「当初让你走是因为你说再待下去你活不下去,硬是以死相逼,妈才让你走的。」
陈语涵错愕地瞪大双眼,呼吸随着她的话停止,她......跟爸妈说活不下去要走?怎麽可能?
「既然你都回来了,就回去住陪陪爸妈吧。」陈语瞳认真劝着,低头细数着这几年的变化,「爸都有老花了,妈前几年还在浴室滑倒摔伤,骨头裂了後来天气潮湿的日子都会酸痛,他们......都老了。」
陈语涵听着她的话反应不过来,不确定她口里说的那对夫妻与自己记忆里的人一不一样,她说的是她爸妈吗?那个在记忆里总比同年龄的人保养有佳、从未生过什麽大病的他们吗?她知道谁都会老、这世上哪个人不会老,只是知道就只是知道而已,从来没有想过时间不多这件事会转到自己身上,那看来总无所不能的背影竟也有老去的一天。
陈语涵深吸口气哑声问道,「那你怎麽不搬回去?」
「我有想搬回去,但爸妈不肯让我带水漾还有你姐夫回去,觉得这样不好。」陈语瞳叹气开口解释着,「毕竟我都嫁出去了还住家里,外头风声会不少。」
陈语涵理解地点头,两边在社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姐夫如果跟着姐姐回去了,别人会说他是入赘甚至怀疑企业出了什麽问题,才需要住回妻子娘家寻求帮助。
「再一阵子吧。」陈语涵犹豫许久还是摇头,让她再给自己一点时间,陈语瞳体谅一笑没勉强她,这麽多年都等了再一段日子也没差去哪。
「那你今天不用进公司了吗?」陈语涵关心地问,抬头看墙上的时钟都快十点了。
姐姐伸手捏捏她脸,玩笑地说,「要啊,总不能为了你从此君王不早朝吧?」
陈语涵还没应声,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一阵一阵的震动着,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陈语涵看了看来电上的名字一手滑开接起,一手推着姐姐示意她快点回房间简单整理一下换衣服出门了。陈语瞳摸摸她头表示知道,走出她房间顺便带上门给她空间说说电话。
「喂?」
「喂,是我。」电话那头余昕然的声音听来有些漫不经心,还有些翻书的背景声与远处的电话声,大概是从公司那打给她的,「昨天我传的讯息你有看到吗?」
陈语涵顿了顿连忙开口扯谎,「我昨天手机没电了,没注意到。」
从到这个世界後她还是没有养成看通讯软体的习惯,多数还是带着而已,这世界认识的人太少能说说话的人也没有,开不开软体也不是很重要,比起通讯软体,讯息和电话更容易找到她。
「怎麽了吗?」她关心地问。
对方停顿好一会,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反问起另一件事,「今天几号你有看清楚吗?」
「等一下。」陈语涵皱眉看了一下手机,「今天二十号。」
「所以你没有要报告的吗?」余昕然淡淡地问,简单一句话暗示着她大概忽略了什麽事情。那天离开台南前最後一次见面,除了请假外,余昕然也提醒她因为蓝尚谦在台北,她完成案件再回台南就好,所以她不可能是为了她停留在台北太久才打给她。
陈语涵焦急地回想着,却什麽可能性都想不到,只听见她叹口气揭晓答案,「案子进行一个月要定期回报,你到台北後到现在都没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回报进度。」
陈语涵懊恼地皱眉,有关工作的细项她根本没有办法从别人那里知道,公司文件上也都没有明写,她只能气虚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需要帮忙吗?」余昕然没有开口质问她,只是问一句关心她是不是碰上麻烦才会忘了,让陈语涵显得更不知所措。
这案子原本会答应就是因为对象是蓝尚谦,现在也循着线遇见这个世界的他、家人,是不是应该婉拒这份案件甚至是这份工作?如果在她找到自己为什麽变成这样的答案以前,都必须待在台北的话,就更该先辞职吧?
「我可以辞职吗?」陈语涵压低声音忐忑不安地问。
余昕然沉默片刻开口,「我能问原因吗?」
「我离开很久了,家里需要照顾。」陈语涵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她必须留台北的其中一个原因。
「你想走我没意见,反正一开始也是想让你有个地方才一起到台南的。」余昕然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只是缓缓地问一句,「只要你确定你没事了就好。」
陈语涵没了话,又是同一句话,这句你没事了从她来台北以後总一再听见,他们对她的离开没有过多责备,再怎麽问还是只有那句她没事了吗?问题是,她连自己为什麽有事的原因都还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