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A子不會預言到自己死亡 — (一)

正文 A子不會預言到自己死亡 — (一)

不管如何欺骗自己,谎言也不会因此变成真实。

我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学生。

考不上成绩前面的大学,课程能翘就翘能睡就睡、做报告靠别人罩、位置总是坐在讲堂的最後面,是你最不想遇上的那种同学。

就是所谓的系上边缘人。

不过边缘人也有它的好处,可以一个人拥有最大的自由,租屋时不用跟朋友吵架、跟系上的八卦永远绝缘。

一路以来我就是这样独自活过来,现在想来真不可思议。

不被收容我的阿姨家或任何人所期待,如蛆虫匍匐着过完这辈子。

这是我对自己仅剩的愿望,虽然这个社会不会允许我擅自将墙壁围起,我仍保持着最低的互动,例如打工或有网路互瞪的电脑游戏。

倒是在灰暗的生活中,我仍有为数不多的乐趣。

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被阿姨家收留了。

他们不愿意给我太多生活费,所以有一部份还是要靠自己工作才行,不如说他们愿意帮助我就读大学就很感谢了。

而其中几个兴趣──就在固定的咖啡店打工中。

「喂!帮我把这杯咖啡送过去。」

跟我不客气呼喊的,是店里的招牌大姐姐──黄佑希学姐。

就算穿着制服白衬衫与规定的围裙,仍是挡不住她的大胸部与好身材,她那有点烫卷的长发也很多变化,今天就很想窥视那绑在後脑勺单马尾下的雪白颈子。

偶然的闲聊中知道她跟我就读了同所大学,还比我大一个年级,不过这位学姐从没对我好脸色过。

虽然语气很差脸很臭,但总归是正妹,每天跟她吵架是我少有的乐趣,毕竟她跟我也不同系,看来也不会乱传播我的坏名声。

「收到,女王。」

「女王个屁啦!再嘴贱就告你性骚扰。」

「我觉得女王是称赞,表示你很有气质。」

「滚。」

我想她真的会告下去,摸摸鼻子就露出职业笑容,端起黑咖啡和黑森林蛋糕的餐盘,赶快远离她。

不过她所指示的那个窗边位子,反而坐着我另一个乐趣来源。

「你点的咖啡和蛋糕。」

将餐盘放好後,客人的视线仍没有从她立起的砖头书移开,也没有点头。

与其说没什麽礼貌,不如说这位常客已经习惯这麽做了。

从异常冷淡但可爱的侧脸就看得出来,是一位长发女高中生。

第一印象是那长到及腰,应该超难整理的黑长发。

会认出高中生,是因为这女孩子就穿着附近一所高中的制服,现在是将要放暑假的夏日,少女仍穿着制服外套,下半身倒还是普通的短裙。

无所事事的美少女,下课後不是像普通学生跟朋友玩或者补习,反而都来这边浪费时间。

她来咖啡店的次数太过频繁,而且一次都带一本很厚的书籍翻阅,直接把时间消磨到要关店。

不免怀疑跟我一样是边缘人。

真可怜,跟暴躁的佑希学姐不同,搞不好是她这种爱理不理人的个性才变这状况。

不过我跟她并没有任何交集,连搭讪都没做、只是习惯去观察这位常客。

长发少女拥有某种氛围,套某句民谣歌词说的: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尽管注视书页的漆黑双瞳说不上敌意,就连微微交叠的黑袜双腿与翻页的动作都相当优雅,看得出很有家教。

实际上她却拒绝融入环境中,她只是在装文青,真正的她不属於这个地方。

为什麽我感觉得到──或许我们是同类吧。

但这终究是人渣的妄想罢了,大概是看太多奇怪的A片,对女高中生有太多遐想。

我收起餐盘准备掉头就走,一如过去一两个月的惯例。

「……我看到了。」

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意外的轻盈。

左顾右盼,没看到女高中生跟谁对话,所以我凑了回去。

「看到什麽?希望不是蟑螂。」

别看我们家咖啡厅好像布置得很典雅,有食物的地方就会有蟑螂,跟人类一样清除不完。

但对我那带着拒绝意味的干话,她只是面无表情转过头,凝视着我。

本来眼神与眉毛的变化,确实可以读出一个人的情绪。

但那没起伏的细长眉毛,与漆黑的双瞳里──找不到任何想法。

简而言之,她只是想描述她的“观察”。

「你身边那位女同事──下个礼拜会吞大量安眠药自杀。」

这是我第一次跟A子的浪漫邂逅。

从一句死亡预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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