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帕特里克选择拒绝与西弗勒斯对话，两人从小时候开始，没有一次对话不是以吵架结尾，今天帕特里克实在是心累，更不想说话了。
『又有人来了。』小巴对着帕特里克说道。
蛇妖像是一只找到主人的小狗，圈在帕特里克的脚边，蛇头不时的在他的身上蹭蹭，尾巴还不时的拍了几下。在这种情况下的帕特里克只能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虽然牠已经十分控制力度不让自己被掐到窒息、也避开了自己的伤口，但冰冷的蛇皮偶尔接触到自己的皮肤还是有种让人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冒出来的感觉。
「校长先生，好久不见，」帕特里克用自己没事的那条手臂摸着蛇头，看着刚从办公室方向和卢修斯一起进来的邓不利多，「看在我已经受伤的情况下，希望您能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邓不利多看到眼前的场景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还是笑得十分和蔼，「我还要谢谢你帮了他们的忙，能抓到这次的凶手实在太好了。」
感受到自己危机小巴马上对着来人嘶牙咧嘴，『小巴，趴下。』帕特里克拍了拍牠的脑袋，「我认为你们要带走牠可能是有些困难，要不就交给我来处理吧？」邓不利多看向了蛇妖，虽然没有张开眼，小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又张嘴露出牠的尖牙，「如果你担心魔法部那边的问题我还可以找人解决，毕竟牠也是有些年代的生物了，随意处理也不好吧？」
两人简单的交涉了一会解决了蛇妖的所有权问题，「能请你喝杯茶吗？」邓不利多提出邀请。
帕特里克同意了，在离开前轻声的对卢修斯说道：「魔法部那边麻烦你了。」卢修斯点了点头。
帕特里克到校长室後就坐下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墙上挂着许多人像正在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各个都很惊异，有些还正在穿梭在其他人的画里窃窃私语，只是那音量连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刚刚在密室的凤凰则站在脚架上休息，还有被牠带走的一柄剑和破帽子被放在柜子最上层。
「这边可真是热闹。」帕特里克评价道。
「哦？你看到什麽了？」邓不利多的声音带了些兴味盎然。
「不就是…」帕特里克说道一半也发现不对劲，「你怎麽知道我…」想到自己的行为，不被察觉也奇怪。
邓不利多挥了挥魔杖，一面镜子飞来，帕特里克看着自己的脸和平时倒是没什麽差别，但是应该都是冰蓝色的曈孔的左眼呈现了赤金色，原本的隐形眼镜不只掉到哪去了。
邓不利多一脸可惜，「从以前就觉得你很特别，显然你有不少自己的际遇，在这麽多异常的情况下还能这麽冷静。」
帕特里克不在意对方的话，「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不，还是二十岁吧，我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定会很惊讶和兴奋，但是现在嘛…也就是这样了。」
再度挥起魔杖的邓不利多唤出的是一杯热巧克力，他推到帕特里克眼前，「还是喝些温暖的下去会比较好，你今晚经历太多了。」
经历太多？帕特里克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以前的生活可要比今天更『刺激丰富』。但帕特里克还是垂着那受伤的手臂乖乖的啜饮着，直到甜腻的液体见底了才放下杯子。
「你对魔法世界很了解？卢修斯可那麽不好应付的人都能被你耍得团团转。」邓不利多像是要和他谈天时随意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帕特里克啧啧嘴，擦去杯口上的印子，又拿出手帕将手指擦乾净，「虽然他还不晓得我是哈利的舅舅。」
邓不利多点点头，「你应该知道去年的事了，就你的观点，对今天的事是怎麽想的？」
帕特里克皱眉闭起眼睛，再张开时就是工作状态的冷冽，「当然是有问题，十年前他没有死，他是怎麽活下来的，去年他寄生在一个教授的身上来到学校寻找魔法石，再加上今天的少年里德尔也是灵魂状态，所以他没有自己的身体，是否可以猜想虽然身体毁灭，但灵魂却被备份了好几份呢？」侃侃的说出自己的论调後帕特里克就看向了邓不利多，等待他对自己看法的意见。
邓不利多赞许的替他拍了拍手，「你比我想像的要聪明许多，要是当初…」说到一半语气不知道为什麽听起来十分黯然，帕特里克也只没有说些什麽，两人的气氛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跟你们的备份是不一样的，我们称为分割。」
听到他的话帕特里克突然一个精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阅读的一本古册，好像是盖勒特的一本珍藏，在被他发现後自己他狠狠的说教了一番，而那时自己的确曾看到一个名词，「分灵体？」
讶异到眼前的麻瓜青年竟然能知道那麽生僻的魔法，连邓不利多自己都只是看到笔记本时隐隐有了个猜测，没想到对方却直接说了出来，「你知道？」
帕特里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麽让人吃惊，随意的应了一声，脑袋里的想法越发清晰，「你说他会把自己切成几块？以他杀的人来说十几二十块都不是问题吧？」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分割越多他也就更不稳定，而且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灵魂被分开後必须要有能够寄宿的地方，不是什麽东西都能让他看得上眼的。」邓不利多越发觉得眼前的青年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甚至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毕竟里德尔曾经是您的学生，您应该比我了解他的状态吧？」帕特里克没有顾虑对方在想些什麽，「总不能让哈利上学的这七年一年个个的出现吧？这样我就要考虑让他转学了。」
邓不利多听到他的话似乎像是被什麽启发一样，大笑的站起来。
「……」反而是帕特里克被他如突其来的反应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笑声过後邓不利多才发现自己似乎吓着眼前的年轻人，和蔼的说道：「我喜欢你们年轻人的想像力，这给了我很好的方向。」
「是吗？」帕特里克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反应，「当初跟随里德尔的人都被关进监狱了吗？」
邓不利多看了他一眼，帕特里克才发觉自己说了一个多麽愚蠢的问题，「不论在什麽时代追求权利的人都不曾少过。」
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晚点还有个约会，就先告辞了。」
帕特里克站起身，转身要离开，才走到门口处却从後头传来一个问题，「那时是你把他们夫妇带走的吗？」
没有回头，「即使结婚了，莉莉也还是我妹妹，反正波特家也没有其他可以做主的人了，我这麽做有影响到谁吗？」没要等待邓不利多说什麽，帕特里克直接就走了出去。
走出校长室的帕特里克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来时的路和现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楼梯似乎重新换了位置，虽然要再找路回去不是不可能，但是花多少时间帕特里克就不能肯定了，本打算回头问问的，但没想到才刚张望了一下就看到了那隐没在黑暗中的熟人，「西弗勒斯。」
「要回去了？」
「对，要麻烦你带路了。」帕特里克笑了笑跟在西弗勒斯的身後，一边打量这周遭的景物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了起来，「没想到你会成为学校教授，我以为你会继续钻研魔药。」
「现在也是这样，」走在前头的人没有回头，「你到底打算做什麽？你的眼睛…」
「没问题的，」平静的打住他的话，帕特里顿了一下，「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想把以前没完成的事做一个解决了。」
「别牵扯进来，这些跟你没有关系，」西弗勒斯极度的不赞同，「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都知道。」帕特的声音比平常低沉了许多。
两人陷入了异样的沉默，直到最後西弗勒斯才补了一句：「有空可以去看看莉拉，她会想见你。」
帕特里克笑了笑，「我知道了。」
※※※
「温德尔神父，好久不见了。」帕特里克刚从亚蕯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刚经过一个转角便眼熟的看见一个白发苍苍、长相和蔼的老人，先是一愣，转而欣喜的走上前。
老人被叫住後似乎也很讶异，「这不是小伊万斯吗？都已经长得这麽大了。」
帕特里克心中先是滑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被抹去，剩下的情绪便是担忧的看向对方，「您的身体还好吗？」
「会来医院的可不只是病人，」温德尔笑了笑，「我是来探访故人的。」
帕特里克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抱歉的笑了笑，温德尔笑着轻点头便告别了对方。
温德尔推开了木制的房门，亚蕯原本在低头书写着文件，看见来人後马上起身相迎，「您居然还亲自跑了这一趟，明明我後天放假时就能过去了。」
温德尔坐了下来，看似随意的问道，「刚刚我见到了一个以前常来教会的小伊万斯，说是也和你认识，那孩子也将近二十年没见过了。」
亚萨顿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帕特里克的姓氏，「喔，是的，他今日是来找我复诊的。」第一次听到有人认识幼年版的帕特里克，亚萨也感到好奇，「哦…其实也是一些老问题而已，但毕竟我还是一名医生，病人的情况恕我不能说出来，如果老爷子你想知道，还是去问本人较好，」亚蕯表情为难了起来，抬手挥了挥自己手上的文件，「这份报告书我等等要交了，等礼拜日再去拜访您。」
温德尔点头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话这麽说，他却走到亚蕯的面前，亚蕯疑惑的看向他，却发对方原本灰褐色的眼睛缓缓被紫色取代。
亚蕯的眼神顿时空洞了下来，温德尔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皱纹在一瞬间也似乎少了许多，脸上的神色和刚刚很是不同，「今天帕特里克来说了些什麽？」带着蛊惑的嗓音像是诱导般的再一次询问道。
亚蕯这次没有拒绝，「没什麽，就只是聊一聊他的梦而已，这个梦也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梦里的人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很肯定他从来没见过那些人，」从旁边资料夹中拿出了一叠影印用纸，将它摊开後可以看见纸上是一幅幅的人像素描，原本平铺直叙的说话方式突然染上了一点情绪，指向最後一张，前面几张的人物服饰细节等都十分清楚的被画了出来唯独脸是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张才画出他的真容，那是一个长相极美的人物，「很美吧？简直就像是仙君，从服饰长相来看应该是一名亚洲人，这服饰像是在古中国才会出现的，我连那些大制作的古装剧都没看过那麽精美的衣服，要是给我祖父看到一定舍不得放手。」
温德尔仔细的打量，虽然觉得漂亮，但也不至於像亚蕯那麽的夸张，尤其跟本看不出性别，这大概就是因为生长地域不同审美观也的缘故，「这是男人？女人？」
「是男人。」亚蕯回答，虽然温德尔不知道对方到底如何判断，但毕竟对方是亚洲人，应该也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温德尔沉吟一会，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如果艾伦醒来就好了，明明是他的问题，现在却要我处理，自己却一睡了之。」
像是没有听到温德尔的话，亚萨继续自说自话，「我和之前一样给了他助眠的药物，至於其他就没有办法了，毕竟帕特里克除了梦境以外的是什麽也不肯说，梦里的人物越来约清晰应该也是有原因的，虽然不排除帕特里克是精神上的问题，但是他也很可能是真实的人物，想来是最近有受到什麽刺激。」
看着画中的人异常精致、雌雄莫辨的五官，温德尔突然想起了什麽喃喃的说道：「难道真的是…但为什麽…」指节一下下的敲在木质书桌上，眼睛的色泽又像是被大雨冲刷後回到了灰褐色，而被控制中的亚蕯也在一顿後恢复正常，温德尔则依旧保持一成不变的表情，「我先离开了。」
目送温德尔离开，亚蕯懊恼自己的失神，竟然在温德尔面前晃神了，也多亏老爷子今天没有找自己麻烦，最後归结到自己的工作时间实在太长了，自己在急诊室不眠不休工作了二十六小时，才要休息帕特里克又冒了出来，这十年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心理医生自己也是无奈，虽然知道他只是找个了解那件事始末的人来发泄一下情绪，但亚萨真的很怕他透露出其他更严重的事，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想知道…太危险了，後悔自己当学生时为什麽要替教授跑腿去墨菲教授那，一切的起因都在那里。
叹了一大口气盖上手头上的报告，再待下去自己就要因公殉职了，还是先去睡一觉再继续写报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