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别的受测者在感染TPV的一系列病毒後身体机能都是特别的强大，倒是莉莉完全没有改变，帕特里克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药的问题，但是药的稀有度也不可能再随便让人试药。
「小心点，前方有台阶。」帕特里克极尽温和的对莉莉说，太久没有经历魔法似乎也让她很不习惯这种交通方式。
虽然经过提醒，她还是一个踉跄的跌进帕特里克怀里，「啊～不行了，我觉得自己晕车了。」莉莉说道，换了口气才站稳脚跟。
「所以告诉你复健时要多动动，别觉得好像行动没有问题就好了。」帕特里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莉莉噘起嘴松开抓住他的手，视线往房内一扫，很快就看到那孩子，「哈利！」
看他还是那副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帕特里克撇了撇嘴角看着莉莉离开自己身边，颇有一种功成身退的感觉，有了孩子的母亲什麽都得排在孩子後面。
帕特里克是想着要离开，但是眼光刚放到门前，却看到西弗勒斯站在那里，虽然是自己让他来，但是事实上帕特里克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麽，那十年如一日的眼神还是让人感到心悸，马隆店里那群人圣诞节的晚上都会喝酒到天明，帕特里克此时觉得喉咙有些乾，很想去沉沦一个晚上。
但现实自己却站在这里看着别人阖家团圆，这种一点都不符合画风的事都觉得别扭。自己不渴望家庭，毕竟觉得它太过乏味，无法给予他人这方面承诺的自己自然不会奢求其他，那对自己来说太过奢侈。
即使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但是在看到西弗勒斯时帕特里克还是选择走上前，「你的脸很僵硬啊。」帕特里克挡住了他看向莉莉的视线。
「不关你的事。」西弗勒斯的眼神瞬间有些闪躲。
只会为了莉莉才会产生的情绪，帕特里克心里久违的产生了一丝嫉妒的想法。莉莉拥有着平凡人最大的幸福：中上程的外貌、深爱她的丈夫、还算聪慧乖巧的儿子、能够当靠山的娘家、经济上也不需担心。最令帕特里克介意的是她本身就是唯一能令西弗勒斯情感上掀起波澜的人。
「你真的很喜欢莉莉啊…」帕特里克用两人间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话。
西弗勒斯不说话，看起来就是平时的那副面瘫脸。
帕特里克也不会强迫他承认，默默的往哈利那儿看了一眼，男孩虽然开始时有些犹豫，但是或许是血缘上的连系让他慢慢的从原本的局促不安中开脱能够自然的交流，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时不时往自己的方向看来。
帕特里克鼓励的笑了笑，转头对邓不利多说道：「能把他们暂时托付给你吗？我今晚有别的行程。」
「我想他们能够自己照料好自己。」邓不利多看向他明白的眼里多了一分宽慰和释然。
帕特里克点了点头，拉住了西弗勒斯，「留在这里也没什麽，走了走了。」迳自将他带出这里。
注意到他们走出去的莉莉问了一声，帕特里克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走出校长室门口时卢修斯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久，看到帕特里克马上迎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圣诞节你居然让我出来陪你们和闷酒，我可是有家庭的人…」
「别说谎了，德拉科不在家，纳西纱去和雷尔和林澜吃晚餐了，今晚不会回去。」
原本只是想随意挣个人情但是完全唬不住帕特里克，卢修斯只好松开他看向西弗勒斯，「即使结婚了一样有自己的夜生活对吧？西弗勒斯你要加入我们吗？」虽然是询问但是也没有要给人反驳的意思，「这是邓不利多允许的，一个晚上学生不会有什麽事，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灌醉你，今天绝对是节制的夜晚。」
※※※
校长、帕特里克、斯内普三人没有停留太久，将时间都留给了他们四人。
哈利没想到帕克居然走得这麽乾脆，哈利也是在母亲的叫唤下回头，看到的却是他离开的背影，虽然知道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拖沓的场景，但是内心还是一阵失落。
眼前的是自己的父母，有人说孩子和父母是有心灵上的联结的，虽然哈利感觉不到，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关怀，以前就有人常说自己长得像父亲，手中的照片能印证了这一点，实际看到就更是如此了。
天狼星真的是看到父亲後就舍不得松手，一副恨不得将对方上下检查看看有没有缺一根头发的样子，「帕特里克那家伙竟然瞒着我们这麽重要的事，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没想过你们，没想到…」声音到後来都有些哽咽，哈利觉得能见到他眼里闪烁着一丝水光。
「听说在葬礼结束後帕特里克就将我们带走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麽，但是我醒来时已经是半年後了，莉莉又花了更长一些的时间。」詹姆斯解释道。
「梅林啊！那可是阿瓦达，所以你们当年并没有被打中？」哈利不能理解。
「事实上我们的确死过一回，但是详细情形就只有帕特里克晓得了，」詹姆斯回道，「他只对我们说这是科技的力量。」
「这些年一直是帕克在照顾你吗？」詹姆斯问道。
哈利点头，「不止帕克，还有提姆、雷尔、雪莉…很多人。」
莉莉瞪了一眼詹姆斯，「你是对我哥有哪里不满吗？」
詹姆斯连忙摇头，「不，给帕特里克我很放心。」说罢还趁她没注意时朝哈利做了个鬼脸。
哈利噗哧一笑，「帕克给我很大的自由，虽然是有些神秘主义。」
天狼星很认同的点头，「对对，神秘主义，问几句话他就嫌我烦人。」
哈利看向天狼星，觉得帕克这点可能是针对巫师，因为麻瓜社会所有的基础常识巫师都不了解，解释起来特别费人，总而言之帕克其实也就是懒而已。
「帕克只是懒惰而已，相比和你们纠缠在不会有交集的话题上，他宁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莉莉看向哈利，「因为我的关系，帕克一直不喜欢巫师，我原本已经有他不会让你来霍格沃兹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他还愿意涉入我们这淌混水中。」
哈利理解莉莉的意思，当初自己要来霍格沃兹时帕克一开始也是反对。
「我们原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是分开得太久了，都搞不清他现在到底在想什麽。」莉莉感叹，摸着哈利的头，「我最後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现在却已经可以参加三巫斗法了。」
哈利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是自愿的...」
「就算不是自愿的你也赢了第一场比赛不是吗？不是谁都能从龙的眼皮下拿走牠的蛋的。」天狼星说道。
詹姆斯点头，「当年参赛的人更多，但是最後死的人太多了，重伤的人也不少。」
「多亏我那时机灵，要不然就成了那只亚洲红龙的下午茶了。」
两人相视大笑。
莉莉满脸无奈，继续和哈利说话：「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帕克给我们离开研究所的时间有限，但是到暑假...哈利，你愿意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
帕特里克一个人坐在海岬上，清晨的海边只有微光从云层中悄悄露脸，帕特里克身边只有一打刚从酒馆带出来的琥珀啤酒，好几个空罐堆在旁边，手上拿着一包冰块敷着脸颊。
「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他一个人喃喃的对着大海说道，父母死後骨灰被洒向大海，每当他有话要说时便会来到海边，见海如见人。
事实上帕特里克从来没有真正和父亲一同畅饮，那时候帕特里克很讨厌这种苦涩辛辣的味道，仅仅是圣诞节的红酒能够喝上几口，等到自己已经习惯这个味道时父亲却已经不在了。
他拉开啤酒罐拉环，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在马隆的店里时只是应景的和人们举杯庆祝节日，事实上根本就没喝多少，卢修斯和西弗勒斯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更不可能勉。帕特里克一个人走路来到海边，这次很幸运一开门就是靠海的城市，走得并不是很远。
「爸爸，你又去吹风了！」稚嫩的声音传出，口袋的手机自己接通了艾莉的电话。
「你又骇进我的手机了。」
帕特里克将它取出後将它和融化的冰一同放在地上，萤幕上是小女孩生动的表情，「夏佐之前说你这阵子不能喝酒，你还跑去酒馆。」
「用GPS锁定你父亲，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帕特里克咔的一声将铝罐捏扁，继续放在旁边的铝罐堆中。
「不用这招谁找得到你，雷尔还担心你因为哈利的事感到难过。」
「我为什麽要难过？莉莉夫妻的回归可是我一手促成，现在只是一切回到正轨上而已。」
艾莉困扰的打了个滚，「我不知道人类是怎麽想的，但是雷尔一向只说有根据的话。」
「电脑都会发生错误，人误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可是爹地你...」
「等这次比赛结束我打算回去。」帕特里克说道。
艾莉惊道：「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软弱了，居然想要逃跑。」
帕特里克白了她一眼，「你忘记了吗？那个人要出狱了。」
艾莉如梦初醒，「天啊～我一定是被虫子入侵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
「当年他是被我整进去的，现在出来一定满腹怨气要找我麻烦，维拉对付不了他。」帕特里克说道。
「可是那里可是他的主场，你当年虽然把他关进笼子里，他的势力我们可都没有将他消减多少。」艾莉懊恼的说道。
「我们只是关住了他的人，他养得狗可都还在外头蹦上蹦下的，而且既然势力已经达到平衡我也懒得多做什麽。」
艾莉鼓着脸颊，「我讨厌他，明明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的。」
「别说傻话，他死了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几个老家伙已经看我们俩不顺眼很久了。」
「你们人类实在太复杂了。」对於各种势力盘根交错的关系艾莉即使拥有庞大的数据库也无法彻底理解。
「是很复杂。」帕特里克点头，明明不是喝醉了，脑袋一阵阵的顿痛，从停药开始便时不时的发作上一次。突然的痛楚伴随着模糊不清幻觉，耳边传来的尖锐声响，帕特里克都要觉得是不是自己发疯了。
「爹地，你的心脏收缩变快了。」艾莉的说道。
「只是酒精的效用而已。」帕特里克藉由艾莉的话来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但是效果甚微，眼前像是坏掉的电视萤幕白花花的一片。
帕特里克很清楚自己不会喝醉，也晓得酒没有问题，那很明显就是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虽然是预料中的情形还是让他难受得抓狂。不自觉的站起来走到海岬边缘，即使艾莉察觉不对劲不断的呼唤他丝毫不受影响，艾莉只能眼睁睁却束手无策的看着他离危险越来越近。
一个踉跄，在艾莉以为帕特里克会这样掉下去时，一双手拉住了他。
「瑰拉瑟的孩子。」
被幻觉迷惑的帕特里克被突然的唤醒，眼神的迷茫在看到死神一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你怎麽会在这里？」
「要是不在这里，你此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死神打量他，「我让你去做的事你到底做了没？在这样下去你就没有时间了。」
「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健康，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帕特里克年幼的时候是个药罐子，成年後看起来好了很多、能跑能跳，但本身的底子还是不好，「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说谎，但是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是吧？死神。」
对方叹了一口气，「相似的脸却搭上了这种眼神，果然我们已经属於过去了。」
「打算伤春悲秋的话我不奉陪。」帕特里克白了他一眼，拿起手机，将空罐的都塞进塑胶袋後，拎着就要离开。
「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吗？你身上的烛光闪烁不定，随时都会熄灭。」即使帕特里克没有停步的走向前，死神看似没有移动却一直和他保持了一只手臂的距离。
「从我出生开始每一个医生都这麽说，没人相信我能活到成年。」帕特里克嗤之以鼻。
「原本这具身体的确能安享天年，但是你强行改变了世界轨迹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不小。」
帕特里克厌恶这种说法，好像他们的未来已经被局限了一样，明明每个人都是具有独立意识的个体，被他这麽一说好像都成了剧本上的人物，尤其林澜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一核对起来更是让人惊心，「人本来就要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难不成还要我为他人的人生负责吗？」
死神的在听到他这一番话也只是眯起眼睛一脸饶有兴味，「给你我的名字，诺蓝，这个名字能够召唤我，希望你能够给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承蒙厚爱。」嘴里说出的话倒是和表情丝毫不符合。
帕特里克不觉得这种神出鬼没的家伙能帮到自己什麽，也不敢完全信任他，毕竟他实力莫测又丝毫没有理由帮自己，不论是诺蓝还是谁，总没有比自己更可靠的对象。
诺蓝看出他的想法，「你已经见过艾伦，你觉得凭你这脆弱的身体能够撼动他一分一毫吗？我们是半神，可不受你们法则的拘束。」
帕特里克没有看向他，攒紧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