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4喂食（餐具／手）
她说一口异国口音的英语。
「你足以成为众生之王，吾爱。」深褐卷发的女性一身轻薄长裙，娉婷款腰坐到他身旁，轻叹口气：「父亲依然对你抱以重视。」
受嵌定於岩壁，叛逃的山间老人爱徒挑起眉。动动被特殊细链綑绑的双手，让金属发出讽刺的刺耳摩擦声，蝙蝠侠粗砺而冷漠地笑了。
「重视？像是这种待客之道？」
「你不是我们的客人，你比那更多。」Talia一如既往驾驭她那如古老敦煌壁画飞天的魅力，亲密抚摸过已然生出胡渣的男人下巴：「看来我今天还是无法说服你？吾爱。」
「你甚至还没认真尝试，Talia。」她子嗣的父亲回答：「我想你和Ra’s非常享受把我锁在这里的时光。」
「喔，为什麽不说我享受亲手喂食你的乐趣呢，吾爱？」捻起手上瓷碗里一颗浑圆葡萄，Talia微眯眼尾细长的美眸：「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分享同一枝带叶的荔枝、同一颗多汁石榴。你从我的指间叼走一粒滴落甜红汁液的果实……」
这位女性就算笑得再不经意，也满是魅惑意味。刺客联盟的首脑之女白皙手指将葡萄送到蝙蝠装束怪物唇边，後者却没有如前几天般张开嘴。
「不了。」男人说：「我今天不打算吃了，谢谢。」
Talia眯起眼，另一只手直觉地迅速抽出短剑，下一秒她身後厚重石门就被一拳捣碎。
烟尘纷飞中，无法被任何金属刀刃所伤的氪星人走了进来，红靴底踏在碎石片上。
「非常好的葡萄。」超人看了一眼Talia怀中瓷碗。
「那是当然，我的爱人值得最好的，」刺客之女傲慢昂起臻首：「外星人先生。」
「的确如此。」超人点头，披风低垂如厚帷：「但我想B和我还有事务在身，拯救世界之类的──希望再也不见，Al’Gu小姐。」
钢铁之子彷佛视位於山脉深处的牢房如无物，他跨步走到拍档身前，当着褐发女刺客的面伸手直接把束缚蝙蝠侠的链子扯成一段一段，没比拉断细橡皮圈用上更多力。
在场唯一的女性看着这一切，没去徒劳地阻止。她只在超人扶着长时间没移动的囚犯站起身时，掩细那双狭长美眸。
「我看得到你眼底深藏的慾望，外星人。」Talia冷冷道，像是被闯入领地的贵族，自喉咙间压低语调威胁：「把你那不属於这世界的手放远一些。」
Kal-El回望了刺客之女一眼。然後联盟主席直接横抱起了他漆黑盔甲的联盟顾问。
「Bruce，我们走吧。」超人保持微笑：「Alfred在家里，大概等急了。」
「也替我向我们的儿子示以关心，吾爱。」Talia看着抱住蝙蝠侠的那双手臂，抽抽眼角高声说道，语气深情地朝曾经情人温柔叮嘱：「别和外人玩得太开心了，我会再去找──」超人直接搂着人飞走了，褐发女刺客站在原地，看着岩壁上那个大洞透了一大束高岭月光进来：「……你。」
***
红蓝影子带着蝙蝠侠疾飞过小半个国度，一言不发将後者放在蝙蝠洞电脑前。
世上最佳侦探不需要投以观察，也能知道超人满腹忍耐。
「Bruce老爷。」早在他们回来前便於洞窟等待的Alfred点了点头：「欢迎回家。」
「我想念你的食物，Alfred。」Bruce说：「但这三天我只有瓜果可以吃，所以先给我一点流质食物就好。」
「看来出去历练总是好的，至少您现在会称赞我的厨艺了。」老管家挑起一边眉毛，背着单手往楼上走：「虽然能有一句〝我没事，一切平安〞会更好，Bruce老爷。」
「Alfred，有伤的话，我就会让你准备缝合工具了。」边脱手套边回嘴，但超人注意到蝙蝠侠姿势放松下来。
「去把您自己打理打理吧，老爷，顺便用肥皂洗洗嘴巴。」楼梯上方传来老人的喊声：「至少感谢一下为您事先准备好热水与盥洗器具的年老管家。」
超人的肩膀也略微不那麽紧绷，他抱着手臂，靠在舖满资料证物的工作桌，旁观Bruce低头专心与制服上卡住的暗扣斗争。蝙蝠侠踢掉厚黑皮靴，朝他瞥了一眼，示意Kal跟上去，於是超人飘在男人身後，看着他边一步一步踩上楼梯，边把身上制服一点一点撕掉。
当爱人光裸着踏进浴室，热水雾气蒸腾时，Clark盯着卧房床头柜的一碗草莓，吁出一口气。
「──〝为什麽Talia要亲自喂你？〞，诸如此类。」
下半身只围一条浴巾，Bruce边擦短发边赤足走出来，脚趾湿淋淋地踩过地毯，留下毁灭性的水痕。男人神态半是无趣，他说。
「我以为你会问呢。」
「你被绑架了，Bruce，三天。」Clark回过头，严正瞪他。
「在事发後五分钟内就通知联盟的，被绑架三天。」顾问纠正主席
「不知道你的确切位置、不清楚刺客联盟的计画，」超人烦躁道：「每十分钟一次的生命徵象？抱歉，那没多大的差别，Bruce。」
「我需要Ra’salGu的最新资讯，」蝙蝠侠将毛巾扔开：「而由我自己出马又最为稳妥。」
「藉由让自己被绑在墙上，享受美人喂你食物？这刺探方式还挺有创意。」
「你对Talia有意见。」
「什──」超人瞪他：「Bruce！」
「那是为了控制。」蝙蝠侠偏头。
「什麽？」
「喂食。Clark。」Bruce信步走到他面前，手臂越过防备姿态的超人，从碗中拿过一颗草莓，在手指间转了转：「给予食物以表达控制，只有从她手上我才能得到食物，Clark。她希望藉此掌控我。」
「而你──」拉奥啊，这不应该，完全偏离重点了，但Clark感到唇舌乾燥，又有点恼怒：「你让她控制你，Bruce？为了得到情报？」
「所以你的确感到了不高兴。」男人眯起眼，唇角笑意更像是Brucie所有的。
「不。」超人瞪眼否认：「不管你想做什麽，那都是你的计划。暂时屈服或者……诱惑对方，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打算和你吵这个。」
「但你生气了，Clark。」半裸的BruceWayne微微歪过脸，有趣道：「除去绑架问题……你觉得Talia控制了我。而你为此着恼。」
「那不是重点。」
「那是。」黑夜骑士愉悦笑了：「但没有，Clark，事实上。她试图用喂食掌握我，单单就只是试图而已。我可没让她成功。」
「那真的不是重点。」超人严正重申：「再说，你的确从她手上吃了食物，不是吗？」
想像Bruce有如某种珍稀猛兽，低下头颅从忍者大师的女儿掌心咬过吃食的画面，Kal-El不可控地感觉一股厌恶的火焰从腹部烧起。他避开Bruce观察的眼神，暗自对自己和对方生气。
「啊。Clark。」满身旧时伤痕的男人奇异地笑了笑：「你真是……天真得要命。」
「什麽？」小记者警惕望回去，他那表情奇妙的爱人伸出手，再次隔着大个子探向草莓碗，却是把刚才拿起的鲜红果实放回了草莓堆顶端。
「我来让你瞧瞧。」蝙蝠侠说，Clark如此熟悉他此时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Wayne转身迈过几步，半躺到了大床上，慵懒曲起浴巾下的小腿。
「来吧，Clark。」他扬起脸诱哄：「过来，喂我吃点草莓。」
Clark瞪视着爱人。
「──不。」超人警觉道：「我不打算这麽做。也别把我和Talia相提并论，Bruce。我不想做和她一样的行为。」
Bruce的反应是朝他挑起一边眉毛，接下来男人换了一个坐姿。足以让Clark再也无法忽视那条浴巾的姿势。
「喂我草莓。」他倨傲道：「把它拿过来，Clark。」
Clark瞪了他足足十秒，最後他慢慢伸出手，捞起那个碗飞到Bruce旁边，将整碗酸甜果实递去。
「拿去。」
「不，Clark。」Bruce哼声：「我不打算自己吃……你得喂我。」
「什麽？」联盟主席把草莓放到对方伸手可及的床头柜，浮在空中拒绝：「你明明自己可以吃。享用你的草莓吧，Bruce。别玩了。」
「我只会从你手指间吃。你想我吃下去，你就得亲手喂我。」半卧於床的男人狡猾笑：「为什麽说不，Clark？你不是说这是控制吗？为什麽你不来控制我？难道你从来没想过？」
那声线引得超人背脊传上一阵颤抖。氪星人深吸口气，探手往碗里胡乱抓了一颗草莓递去。
「在这里。吃掉然後结束这游戏吧，Bruce。」
「我又不是你养的猫狗，或者鹦鹉，Clark，」Bruce哼一声，忽视距自身只有十多公分距离的果实，没有半分想移动身体的意思。他轻蔑道：「你想我靠上去？不，你得自己放到我嘴边。」
Clark咬牙，整个人压上四脚柱床，把红艳果实抵在爱人唇角：「给你。满意了？」
姿态上彷佛被压制的男人眨了一下眼，满是这城市上流社会风流少爷的轻挑。
「嗯……不，我只要顶端的那一颗，」他露出挑剔的表情，舔过嘴唇。那眼神让超人明白除了他要求的以外，其他选项在这男人眼中都不屑一顾：「你记得我刚才碰过了哪一颗，是吧？用我也碰触过的那唯一一颗草莓喂食我……你能为我做到吗，童子军？」
最後的称谓被Bruce咬在舌尖，既低且哑。
Clark深深吸了口气，远远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他缓慢伸手，轻柔拾起某一颗草莓，颤抖地送到目光自下而上凝视他的男人嘴旁。
「就这一个。」他的喃喃几乎带有祈求意味：「求你了。Bruce。吃了它。」
他感觉到如狼眼神估量地扫过他脸，他看着Bruce慢慢张开了唇。
舌尖舔过超人手指侧边，探入描绘指节折痕，然後那个罪恶之都的宠儿与骑士微打开嘴，坚硬齿列咬上了钢铁之子拇指的骨突起处。
超人低叫出来：「Bruce……！」
「你看，当你喂食我时，我却掌控住你了。」他的爱人低声笑着：「过来，Clark。服从我。」
Clark无可抗拒地俯下身，去奉献亲吻与热切。他将Bruce吻得几乎喘不过气，一如对方无声要求的。
「这样一来，你懂了吗，Clark。」玩弄人心的大师喘息着调笑，他目光向下，意有所指险恶道：「至少有一部分的你明白了，嗯？犯不着生气，Clark。」男人微笑：「现在躺好，我会补偿你的。」
「例如也喂我一串葡萄？」Clark急切而没好气地摸索他，然後被镇压地翻身，抵在床上。
浴巾？浴巾已经什麽都不是了。
「唉，你太没想像力了，小记者。」Bruce露出一口白牙的微笑危险而慵懒：「我会喂你吃任何你想吃的……而且同时我们的手都可以空出来，做点别的事情。」
fin
幕後：
1.
Clark：我不敢相信，我又被你带离话题了。(掩面)
Bruce：蝙蝠侠可是言语大师。(餍足)
Clark：是吗？为什麽我觉得你只是想撩我？
Bruce：我是个正常男人，Clark，三天没做爱的正常男人。
Clark：(拉长了声音)喔──
Bruce：而我总会去得到我想要的。现在，再来一轮？
2.
「把你不属於这世界的手放过来一点。」
「Bruce！」
「怎麽？它们的技巧的确不该属於这个世界啊。真是罪恶呢，Clark。」
3.
Talia抱起诱惑力十足的透薄宽袖，偏於中东沙漠民族的稍丰唇瓣抿了抿，站在一大片残石中央。
「现在，」女刺客无奈将长褐浏海拨到耳後，看了看周围一团乱：「要怎麽和父亲报告这事呢？」
亏她还特别穿了当年他们回忆中的性感睡衣呢，吾爱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