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三日後平洛王将任职官媒?
这个消息令得早朝时间特别难过,因为要憋住不笑足足一个时辰不是件易事,尤其看到周围的人也在努力忍着笑的时候。
夜里,大夥儿相约到皇爷府上为他「庆祝」。
「王爷,恭喜啊!这下如您所愿了。」
「皇上还真是知人善用呢!」
「以後在下成亲就有劳王爷了。」
「王爷,我表妹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有对象呢!请您出马……」
平时和赵浩然抬杠总是处於下风,这帮家伙终於等到了复仇的机会。
「闭嘴,统统闭嘴!不然就给我滚出去。」平洛王厉声骂道。
众人熟知他的脾性,自然不当一回事。
「别装凶嘛,王爷。」太史公令狐赫以嚎哭之声,娇声嗲气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在旁的刑部尚书江宥平立即用纸扇往他头上用力一敲,没好气地说:「去你的,就那麽爱演,王爷只是调个官职,又没离开京城。」
令狐赫不甘示弱道:「没看见我在制造气氛吗?哪像你死气沉沉的。」
「自以为是的家伙。」江宥平不屑地摇摇头。
「你管我,本官高兴就好。」
他们常抬杠,赵浩然早就见惯不怪了,他对着太傅徐淮轩揶揄他俩:「看,本王还未生气,这两人倒吵了起来。」
徐淮轩淡然一笑道:「难得王爷如此坦然。有您这位钦点冰人出马,天下有情人有福了。」
「什麽是冰人?」上骑将军呼延恺玹不解地问。
「冰人就是媒人的别称。」徐淮轩解释道:「这称呼的典故来自令狐太史的祖上。」
「这个我知道!」听到与他祖宗有关,令狐赫兴奋地抢话:「就是老祖宗做梦後,替人做媒的故事!」
「别吵,让徐太傅说!」江宥平忍不住喝止他。
徐淮轩说起故事来,抑扬顿挫,甚是好听:「话说一天夜里,孝廉公令狐策梦见自己站在冰上,与冰下的人说话。令狐策对梦深感不解,请来索眈解梦。索眈说:『冰上为阳,冰下为阴。这是即将做媒的先兆。』当时,孝廉公并不以为然。」
「哪知,後来当地太守亲自前来,请求他到同乡处为儿子说媒。盛情难却,令狐策唯有去当一回媒人,结果此事一说既成,因而成了一段佳话。此後,媒人亦被称为冰人。」
「冰人这称号比媒人好听多了。」赵浩然道。
呼延将军点头赞同,他接着又问:「为什麽会有官媒一职,民间不是有媒人或媒婆吗?」
「民间的媒人称作私媒,主要替委托人的子女寻找合适对象,并筹备与执行三书六礼。至於官媒则受命於朝廷,除了负责一般婚配,还要处理和离案、婚事纠纷,协助离婚或丧偶的男女重组家庭,主动为单身大龄男女安排嫁娶等。」
徐太傅补充道:「倘若王爷想先阅览大宋婚嫁条例,下官家中有几本相关的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停!别尽说些令本王纳闷的事。淮轩,本王命你自罚三杯。」
看着徐太傅连喝三杯,令狐赫又有话说了:「说到纳闷,王爷您还及不上严侍卫呢!」
此话一出,大家这才想起被他们强行拉来的严翊,正郁卒地坐在一旁,一整夜都没说过一句话。
「怎麽啦?可以娶得美人归了,还不满意吗?」赵浩然故意酸溜溜地问。
只见严翊心事重重,眉头深锁问:「敢问王爷,往常公主生气都会如今日这般吼叫吗?」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赵浩然拍拍他肩膀笑着说:「虽然公主脾气比较倔,但绝非刁蛮任性之辈。放心吧,本王不会把你送上不归路的。」
「要是你还不放心,我倒有一个驭妻好方法。」令狐赫得意洋洋道。
「少吹牛,你会有什麽好办法?」江尚书不以为然。
「洞房之夜,将自己的衣裳放在新娘子衣裳上面,就可以避免被夫人骑在头上。」
「这算是什麽好办法?」可怜令狐太史又被抢白了。
徐淮轩认同令狐赫说:「这习俗我也听说过。暂且不管灵验与否,至少严兄你可以讨一个心安。」
赵浩然也提醒严翊道:「不过你要小心,这种小把戏我们懂得,公主也一定知道。看来你们的洞房夜可有得玩了。」
「玩什麽?」
忽然,一把威严十足的声音介入,吓得众人连忙站起来行礼。
「参见六皇爷。」
「免礼。浩然,爹向大学士借了几本大宋婚嫁条例的书,上任前赶快将它熟读。」
「多谢爹,浩然遵命。」他恭敬地回答父亲,右手却伸到背後,悄然向众人做出离开的手势。
大夥自然会意。
「时候不早了,我等先向六皇爷与平洛王告退。」江尚书总是最知进退的一位。
「王爷,下官不打扰您阅览书籍的雅兴了。」令狐太史临走不忘刺激赵浩然。
「若王爷想与下官分享婚嫁条例之事,淮轩随时恭候王爷召见。」徐太傅说得恭敬,言下之意是他愿意为平洛王解答任何关於婚姻大事的疑问。
「末将爱莫能助,祝王爷上任愉快。」呼延将军为人耿直,说话最为精简。
待众臣离去,赵浩然望着桌上父亲借来的书,心想他的苦难就这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