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天在学长工作室所发生的事情,完整的转述给颜浩宇之後,换来了他的一脸严肃。
「颜浩宇你在生气吗?」在他沉默了许久之後,我终於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你说呢?莫名其妙半路杀出一个学长,还找我女朋友去他工作室画画。结果那个学长竟然对我女朋友有意思,我能不生气吗?」
「可是学长那句话并没有直接说他喜欢我,说不定他只是希望我这样跟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一起为梦想这条道路努力而已。」虽然我如此安慰着颜浩宇,他在我的心里何尝未曾想过这可能。
「是吗?但是凭我同为男人的直觉,我想他一定是喜欢你。」颜浩宇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怎麽办?早知道就不该因为你说得话而心软,不该答应你去学长的工作室,我这一心软搞不好连女朋友都被抢走了。」颜浩宇的语末刻意提高音调,同时眼神紧跟在我身上,似乎对我方才的话感到有些嗤之以鼻。
「不会啦!我保证。」我拍了拍胸口,「不然我明天就去跟学长问清楚,好吗?」我的眼神紧盯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微抬着头刻意不看我,於是我伸手微微低他的头。
「是嘛?那我跟你去,万一你那个学长真的有想要追求你的意思,我可就不客气直接在他面前宣示主权罗!」终於得到他的回应後,他却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突然我感到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溢散着,随後他的一句话像是一瓶打翻的红颜料般将我的双颊染了一整片的红晕,「方语昕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嗯?」迟疑了一会,我努力让脸上的红晕消除,同时刻意忽略他那句要在学长面前亲我的话。
「那个……我答应我会好好处理,你就先不要跟去吗?好不好。」
叹了一口气,颜浩宇伸手拉住我不发一语,这让我也感到有些别扭,同时也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情绪,毕竟学长应该只是希望可以跟我一起为梦想而努力而已吧!於是我将手从颜浩宇手心里抽出,径自往前走去,不在理会他。
「语昕……把我送你的那个相机随身碟戴上再去吧!」突然自背後袭来一股温暖,颜浩宇自身後抱着我,他的头正轻微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语气轻轻淡淡的参杂一丝丝担心,在这样的语气中温暖又有一点霸道命令的气息。
「你放心啦!我那时候暗恋等你跟我告白这麽久,不会这麽轻易就把你丢掉的啦!颜社长。」我轻轻抚了他的头发,又用手指轻按他的眉心,试图将让他紧皱的眉头放松些。
「这是最後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会站到他的面前誓死扞卫给你幸福的权力,」他突然严肃的语气,令我感到一丝害怕,「又或者那时我可能就失去了照顾你的资格……」这句话让我到心跳的不规律,也让我更加正视关於学长的事情。
「浩宇,其实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麽严重啦!」
「语昕,你不懂,我看过许多像你一样为了追梦而努力的人,有些人为此牺牲了金钱、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是……」
语尾的字眼,将我的思绪牵引到好远,我可以感觉到浩宇身边散发的那股……害怕。
那日回到宿舍之後,兴许是我表情将我的情绪完全的表露无遗,本来在桌子绘制作业的筠轩走到我的床头边坐了下来,伸手欲在我脸上挤出个笑容:「怎麽了?和颜社长吵架了?」
我微叹口气稍稍伸展了四肢,才缓缓向筠轩道出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在我描述的期间,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的变化,似乎也因为我的话显得有些沉重,不过很快地就又恢复平静,随後甚至露出微微的浅笑,或许是想要让我稍稍放心一些才这样吧!
「是吗?所以谦允学长真的喜欢你吗?」轻轻地拉起我的双手,筠轩盯着我等待我启口。
「我不是太确定,不过或许是有这个可能的。」
我低下头思索着,突然我感受到颜浩宇心中的那份担心,虽然我能够向他保证给他的承诺,但是我也害怕学长若是真的喜欢我,他若鼓起勇气对我说出口那我们之间那单纯的关系,是不是会变得复杂,不管若是我保持这不明确的态度,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才会是一种无法被放下的大石头吧。
「是吗?那需要我陪你去吗?」我抬头时看见筠轩眼光中的那丝担心,而她那抹稍踪即逝的情绪,却在那一瞬间尽收眼底。
「不用了啦!可曦会跟着我去学长的工作室,而且我觉得这事情似乎应该要两个人面对面说清楚才对。」我从床上走了下来转身到衣柜前,「现在我只想先洗个澡那自己早一点休息。」
想当然尔,我这一天的睡眠并无法如我自己想得那般简单,再一次我又因为感情问题而失眠了。
只不过上次是单单只因为浩宇,而这一次除了为了浩宇,还因为学长那句不明确的话而感到不知所措。或是学长的那句话并没有这麽深沉的意义、意思,不过确实是容易为此而感到困扰、深思的一句话,尤其是向我这样爱钻牛角尖的人,想当初我也因为误将陈铭勳的妹妹当成浩宇女朋友时如此辗转难眠了好几夜。
再次踏进谦允学长的工作室,相较於首次到访那种兴奋难却的心情,此刻的情绪实在是和上次大不相同。才刚踏进工作室我便左顾右盼了四周一会,却没看到我熟悉的身影。
「谦允学长,可曦她还没来吗?」
「嗯,可曦学妹说她今天突然有事没有办法过来了!」我看着学长自口袋中拿出手机,「你没有收到她传给你的简讯吗?」
看了一眼学长递到我眼前的手机,上头的讯息确实是可曦传送的,於是我也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果然未读讯息中就静静躺着可曦表明今日无法前来的讯息内容。
也难过我会漏看可曦传给我的讯息了,昨夜我几乎整夜未眠,一早起来简单地只吃了片吐司,便赶忙前往工作室,只希望能够快点解决这件事情。只不过虽然我和谦允需要静心长谈的内容是需要两个单独面对面来谈的,但至少可曦若在身旁可让我较不紧张,而且在开启话题时也能够由浅深入、循序渐进的,让我比较不会觉得尴尬。不过既然可曦今天没有办法来,也就代表我必须开门见山、一语道破罗!
「谦允学长,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我放下手中的画具,双手背在身後,感到手中微微冒汗。
「小昕学妹你是要问我,上次你们离开前我和你说得那句话吗?」学长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语气也变得和平常挺不一样的。「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还是得完成些画作在回去吧!」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了解学长似乎是否是想找个地方慢慢向我解释,於是便点头答应了,随後提起方才被我放在地上的画具,就要往里头走去,却被学长阻止了。
「小昕学妹,今天我们就去我们相识的地方写生吧!」学长说着尚未等我回应,已拿起一旁他准备好的写生用具,「走吧!」
虽然我没有直接答应学长的问题,不过或许这样也好吧!这那样的美景之下或许会让我放心许多,而且那是我初相识的地方,也许更能够让我们找到当初认识时的感动,以及那份友情深刻的印刻。何况若是待在工作室之中,同时要与学长相对坐着,我应该更会紧张的不知所措吧!
我知道这是学长欲解除我的紧张的办法。
「学长,谢谢你。」在前往目的地的路途中,我突然如此对学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