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巷子,秦南在马路边停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支菸,拿出打火机,准备将菸点燃。我不想阻止他,因为他抽菸时似乎代表他心情不佳,即便在车上抽菸我又会乾咳不停。
秦南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他将菸放回怀里,收回打火机。我不解的望着他。
「我答应过你的,你在我旁边时,我不抽菸。」秦南凝视着我,悠悠说道。
「你......」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回话,他不只在乎我曾说过的话,也重视他承诺过我的事。
如果顾林能和秦南一样,那该有多好,我在心里想着。
「对了,你没系安全带。」秦南慢慢的靠近我,替我系上安全带,我和他之间仅隔着不到零点五公分的距离,他深情凝视着我,我回避他的眼睛,低头看着身上穿的那件水蓝色百褶裙。
我很怕,怕和秦南对视时,我眼底映出的,是顾林的影子。
「我记得以前的你不会回避我的眼神的。」秦南没忽略我的回避,他受伤的说着。
「我......我的裙子,脱线了。」我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我手指百褶裙旁边的线,说道。
「好,你等等,我替你剪去多余的线头。」秦南从椅背的袋子拿出一把小剪刀,替我减去多余的线,他认真、仔细,害怕弄伤我的模样,使我心里头十分愧疚。
秦南将他的爱用在我的身上,我却将我的心系在顾林身上。
假设今天帮我剪去线头的人是顾林,不知该有多好,我想着。
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我利用秦南对我的爱,来填补心里头那块空缺。
「你知道吗,初见你的那天,你也是穿着水蓝色百褶裙。」他像是忆起什麽,轻声说道,他的嗓音饱含柔情,眼神柔情似水。
「那一天,是五月二十号,从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来你们店里报到。」秦南目光深远,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太能理解秦南和我说这些话的用意。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的个性和我很像,都是心思细腻、敏感多情,很容易受伤的人,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护你。」秦南目光炙热的看着我,口气像在叙述一段美好的经历,「我观察了你一阵子後,确定你是我心中所想的样子,你太善良了,导致你总使自己受伤。」
秦南的话使我自责与不安,我并不如他想像的善良,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善良,我正在利用他的爱,来缝补自己破碎的心灵,我如果真的善良,就应该直接了当的告诉秦南,我不爱他,不论他再怎们努力,他都不可能赢得我的心。
秦南对我再怎麽好,都不可取代顾林,秦南再怎麽爱我,我都不可能会爱他。
如果说恋爱靠的是一种感觉,那麽我对秦南一点感觉也没有。
秦南说过,他会用尽他所有的爱来爱我,我爱不爱他,都可以,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是双向的,单方面的付出,终究是会疲乏的,我就这样看着秦南徒劳的爱着我,看着他将爱投入没有回报的地方。
我自私的、惨忍的给秦南虚幻的回馈,例如拥抱,让他感觉他对我的爱还是有点回报的,然而事实上,我不过是藉由秦南怀里的温暖,来弥补顾林离开的空缺。
我是那麽自私,糟蹋秦南对我的爱,糟蹋他热腾腾、温暖舒适的爱。
顾林深深的伤害了我,而我却带着这份伤,继续伤害别人。
「你怎麽觉得,我一定会是你想的那样呢,或许,我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样。」我刻意暗示秦南,我不一定是他想像中的样子。
「就算你不是我想像中的样子,那也无妨,我仍旧是会爱你的,我们人的一颗心,总是需要拿来爱人的,况且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孩。」秦南的一番话使我难过不已,我替秦南感到难过,相较於他说我是个值得被爱的女孩,我更觉得,他是一个值得被爱的男人,他值得被一个好女人爱,而不是将所有的爱放在一个不爱他的我身上。
我的作为对秦南来说太不公平,秦南值得拥有一个他爱也爱他的女人,而不是像我一样自私的女孩。
我浪费秦南给我的爱,同时也浪费自己的爱在一个正爱着别人的顾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