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罗帐,木门紧闭,烛影灼灼,时而传来的喘息,床眫上那一圈落下的帐帘,帐内两道交叠的身影,虽无泄漏半点风光,却足以教人联想到那一室旖旎。
「你是谁‥‥‥」
全身赤裸的少年青丝披散,以一种极度羞耻的姿势半趴在床上,而他身後衣着尚算完整的青年并无答话,只是手上玉势更加推进至身下少年的体内,看见那双黑瞳虽已因难以适应异物入侵而泛起水光,眼神却倔强依旧,殊不知那似瞪非瞪的一眼只能引起他人的凌辱之心。
咬着下唇不让一丝呻吟溢出,少年死死地抓紧床单,光是身後人时快时慢的动作,已教他精神涣散,谁知忽然眼前一黑,视线毫无预警的被阻隔,直教他的警觉性再次提升至最高点。
「严宇‥‥‥或是该称你为邱震宇,这次你绝不可能有机会逃出的。」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又低又沉,甚至是带点沙哑的,邱震宇心中一跳,正要开口反驳,唇舌却已被一堵温热堵上,止住少年未止的问句。
严宇是谁?我只是邱震宇!
可惜这句话他并没法说出口,因为在双唇被堵上同时,身後玉势的抽插骤然加快,同时身上最脆弱敏感的一点也被一只手抚上。
命根子被人抓在手中,时急速时缓慢的上下撸动,又岂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所能承受的。
「疯子!」
一时按捺不住心头怒气,震宇终究是忍无可忍地吼了出声来,不吼还好,这一吼後他就忽然感到脖上一冷,皮肉被一根类似铁线的东西割出一道伤痕,却不致命,只是让他一时三刻没法再开口矣。
「本来还想待你温柔点的,可是‥‥‥」
说罢,那道声音的主人直接整个人覆在他身上,破开那穴口之处长驱直入。
「嗯!」
饶是邱震宇忍痛能力比常人来得高也好,也因这利刃的突然侵入而痛叫一声,即使经过扩张,此处仍是紧致非常,那贸然入侵自是不好受,但不待震宇缓冲过来,一条腿已被猛地提起扛在身後之人的肩上,并开始剧烈的抽送着,他只觉浑身肌肉骤然一紧,而後头也似乎逐渐适应那物入侵,每一下冲击都似是要把自己顶撞出去一般,为免失去平衡他只好以双手牢牢扣住身上之人的脖子,一口咬上对方肩头,默默忍受着那无形的折磨。
看着他满脸潮红,还有骤然传来的铁锈味,那人像是引起兴致般发出一声满足的喘息﹐下身律动更是用力﹐两具身子交缠在一起﹐於这红纱暖帐中翻云覆雨﹐不知何时蒙眼的束缚终於松开﹐异物也完全深入体内﹐纵然已被弄得头晕﹐震宇还是睁开了眼﹐对上那张已然陷入情慾之中的俊美脸容。
墨黑长眉眉飞入鬓﹐五官錂角分明﹐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中燃着慾望的火光﹐但更教震宇吃惊的是﹐对於这张脸他心头第一时间泛起的并非厌恶恐惧﹐而是极其酸涩又带点痛楚的熟悉感。
似是对於他的突然走神感到不满﹐身上之人把他的另一条腿都抬了起来,腰肢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立即把震宇惊得双眼瞪圆,艰难地道了一声:「退出去‥‥‥」
然而除了更卖力的埋头苦干外,他这根本算不上求饶的要求并无得到任何回应,修长的手牢牢抓着被单,臀部尾椎也因那过於粗暴的侵入而隐隐作痛。
「真紧‥‥‥看你这样子是要泄了?」
徐徐放慢动作,身上那人扳过他的头就托起他下颚,同时一手打在臀肉之上,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後穴不由自主地绞紧,前端也越发坚硬,泌出点点白浊,使他只得有气无力地攀上身上之人的肩膀,下身终於释放出来,而後穴紧接下来也传来湿腻痛楚的感觉。
不顾发颤着的双腿,震宇冷冷地打量一下身上,连根线都没有,不由得眉头一皱,正要下床取衣服,却见自己本来的衣服已然不见,只有一套摺叠好的黑衣放在床头。
乾脆俐落地拿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刚好见到方才那人已换好了衣服,一身白衣却意气风发,唇角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他如同个没事人般。
他缓缓走到震宇面前,轻声一笑:「若然一定要有个称呼,便唤我『月』吧。」
…
「回宫吧。」
默默镇压心头窃喜﹐严月负手而立﹐神情声音已恢复一国之帝应有的雍容自若。
「是。」
他身後暗卫躬身一礼﹐随即口哨一吹﹐一辆青布马车瞬即驶来﹐严月伸手掀开车廉,马车便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回想起刚才红纱春宵,纵然後宫佳丽三千,男子之间的情事他终究未曾尝过,即使本意是为拆辱对方,他当时心中却泛起一丝折服及怜惜之意。
那倔强的眼神,是叫人多麽的想去催毁,又叫人多麽的想温柔以待。
本来以为,他是恨严宇的,那人夺走了天之骄子的名誉,夺走了他作为太子该有的声望,而因为这一味的怨恨,甚至使他倾尽「闇之翼」高手之力,就只是为把这教他恨之入骨的亲弟除之为快。
『恕皇妹直言一句,太子殿下,执迷不悟只会苦了自己,也苦了旁人。』
严紫芯於严宇身亡後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言犹在耳,也是在此时,他这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也学着旁人般唤他「太子殿下」,而非以前一声一声亲昵的「皇兄」。
是啊,他就是执念成狂又如何?
因为执念,他对严宇痛下杀手;因为执念,他违背祖训,把已被尊为太妃的统望艺重新封为贵妃纳入後宫;因为执念,他命「闇之翼」下手杀害对严宇恩重如山的那对平民夫妇,以及把已变成邱震宇的严宇锁於那以红纱暖帐的厢房中,逼令他成为专属自己一人的禁脔。
他知道,一旦这一切曝光於人前会为人不耻,甚至对自己那本来就称不上好的名声增添更多污点。
但是他这那想珍视之物不为人染指的想法有错吗?一直渴求着的至亲之情,教他不惜把这般烙印铭刻於严宇身上,纵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跟他血脉相连的兄长。
狠心让他背负跟自己相同的罪名,如此扭曲的情感,却是他心底最为渴望的。
给予他束缚,但若然他愿意听话臣服,他自然会给予一切他想要的,但他不听话的,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纵然他知道,即使记忆已然封印,严宇也不愿臣服於他这已贵为九五之尊的兄长。
直至马车驶至宫门,严月掀开帘子,淡淡道:「都退下吧。」
…
睁眼时,第一眼看到就是满目红纱罗帐,房间中放有一个加了银丝炭的黑色暖炉,再看看周边一切皆以红色布置得如同新房一般,邱震宇皱一下眉,只感喉咙乾涩得如同被火灼伤似的,他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然而床上那一抹比床褥更耀眼的红,却教他本来称不上好的心情更恶劣了。
此刻,他真的宁愿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笨蛋。
虽然尚未有心仪之人,但那个少年不曾想过与心仪之人红纱罗帐翻云覆雨,男欢女爱,春意无边。
然而,那场情事中被逼承欢他人身下的人是自己,被抛弃在此地的也是自己。
一次莫名其妙的禁锢、一场绝非你情我愿的情事、一个全无喜庆之意的所谓「新房」。
还有‥‥‥身上那衣服上残留的龙涎香。
虽然震宇自问自己并非见识广博之人,但这明显的香气和衣服质料,就算是瞎子都想到那一身衣服的主人绝对非富则贵,而龙涎香这种高级香料,放眼夜国,能使用的不过寥寥数人。
一瞬间,他想冷笑出声,也想发出一声长叹。
夜国皇室中,名字中有「月」字的男子只有一人,那便是当今圣上,严月!
…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严月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青丝以同色发冠束起,贵气依旧却少了平日的逼人气势,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外人看来也不过只道是谁家那活泼跳脱的少年郎。
邱震宇挑一挑眉并无即时应答,只是看见桌上突然多出的衣服时不禁闪过一丝古怪。
堂堂一国之君还缺陪他逛街的人?
纵然现下已是春季,冷意却未完全褪去,还有多了点春季独有的湿意,虽然天气对修练之人而言并构不成影响,但大部分人理应也不想一直披着件半乾不湿的衣服,所以震宇倒是乾脆俐落地把衣服换好,跟了严月出去,却见对方一直盯着他披散的发丝不放,手中还把玩着刚才被弃之不顾的发冠。
「啧啧,衣服看来还蛮合身的,就是‥‥‥」
一声轻笑,严月的手随即撩起了少年披散的发丝,似是要亲吻上去一般,震宇双眼一眯,直接把对方的手掰开,冷冷道:「说清楚。」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如何束发吧?」
「我根本不会。」
听此,严月直接把他的长发挽起,以发冠和簪子束好,如同对待摰爱般轻柔小心的动作足以教人心神荡漾,然而震宇只是双眼一眯,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对於严月,他肯定自己是厌恶的,但面对那片刻温柔,有一瞬间他真想放任自己就此沉沦,但这念头不过闪现一刹便消失无踪。
温柔,这应是自己一时的错觉矣。
…
一路走在街上,尽管没有随行队伍,但两个俊美公子走在一起也不失为一道亮丽风景,看着街上那众生百态,严月就无来由的觉得心情很好。
口中吹着不明的调子,严月扯着邱震宇东逛西跑的,就他个人而言自是逛个不亦乐乎,但每当察觉到身旁少年的漫不经心时,他的眼神便会闪过冷冽之色。
他这眼神虽然没逃过邱震宇的眼﹐但少年人显然没有在意﹐只是迳步走向一间小店之中。
右边架上放着各式古琴﹐左边的则是琴谱和琴弦﹐震宇眼神一转,心中已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老板,给我把这里最好的琴包了。」
严月的声音忽然遥遥传来,那老板见他身上衣饰华贵、气度颇佳的样子,心知是有大财主找上门了,当下便命夥计将一架古琴从内室拿出﹐而严月也无说话﹐只是爽快地丢出一株钱﹐当下教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哼。」
直接取过古琴抱在怀中﹐震宇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小店﹐严月见此不禁摇一摇头後便跟了上去﹐旁人看见都会以为那是兄长对弟弟的无可奈何。
「陛下!」
暗处中一黑衣卫突然现身﹐「需要属下派人‥‥‥」
「不了。」
严月摆一摆手﹐「你们暗中保护他即可。」
「是!」
话音一落﹐那有黑衣卫的身影?
…
抱着古琴一路狂奔﹐凭着邱震宇的一贯脚速﹐要在一个时辰内到达凤城外区不成问题﹐可是他现在身体情况相比於以前可以说天差地别﹐抬手想发出攻击却察觉到自己已无法使用内力。
难怪他们并不怕自己逃出来‥‥‥
冷冷一笑﹐他打量一下四周﹐不知何时夜的羽翼已覆盖天际﹐已无法分辨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心知自己急躁也於事无补﹐他乾脆席地而坐﹐把古琴架在膝上﹐信手一拨。
「真动听。」
不知何时﹐严月已走到他面前﹐没正经的笑着。
震宇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弹的﹐却突然感到自己被一举拉起﹐头已被按在来人的怀中﹐跨步离开。
「回去再弹。」
抄过少年的膝弯﹐年轻帝皇笑得无比暧昧。
…
然而﹐一回到暖室之中﹐严月便察觉到当中的不对劲。
一个红陶香炉被摔裂﹐一阵粉红雾气散发开来﹐在这红纱暖帐内更显暧昧﹐这等境况﹐任谁也能猜到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不过更教严月感到不对劲的在於﹐邱震宇竟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不分由说便把他按在床上亲吻。
缠绵的唇舌、逐渐变得不安份的动作、尽褪的衣衫、罗帐中紧紧相贴的两副身躯﹐一切都是教人如此想入非非。
直到小腹完全贴合少年光裸的臀﹐再没法深入以後﹐严月一把抓起身下少年的青丝轻轻一吻﹐笑得格外开怀:「怎儿今天这麽主动?」
回应他的只有少年越发粗重的喘息之声﹐又埋头苦干一回後﹐他不禁伸手抚上少年越发滚烫的脸颊﹐然而这俊美中犹带稚气的脸却始终不显半点红色﹐却见对方忽然将自己一把推倒﹐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臀部与胯部紧紧相连﹐他不禁一手托起他的臀﹐任他动作。
又一场翻云覆雨过後﹐严月随意披了一身薄衣轻衫﹐背上还可隐约见到血丝﹐可见战况激烈﹐而邱震宇身上也不过披了件白衣﹐乌发披散於肩背之上﹐两人衣服的领口也是微微扯开﹐唯独是後者锁骨上多了处明晰的红印。
对上邱震宇更加冰冷的眼﹐严月伸手去搔他下颔﹐笑得放肆:「又想投怀送抱?」
闻言﹐少年一挑鬓角发丝﹐竟是微微一笑,随即手腕一翻﹐一根琴弦竟已套上了严月的脖子﹐系在他喉咙间﹐牢牢绕住。
「从此﹐恩怨两清。」
一把将作为凶器的琴弦甩在地上﹐邱震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城。
…
很久以後﹐一身蓝衣的青年回到夜国凤城﹐冷霄剑缚於腰间﹐青丝随意束起﹐加上这冷峻的俊美面容﹐远远看来有如仙神一般﹐然而他仰头把壶中酒一举喝尽的动作﹐却硬生生地破坏了这瑶池仙境似的美态。
抹去唇边酒渍﹐他不禁回想起今次故地重游是出於何等心态。
凤城景色依旧﹐月色依旧﹐唯一不同的﹐在於他现在有了心仪之人﹐脑海中却是不时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及他偶尔流露的温情。
此时此刻﹐他只想大醉一场﹐和那人再次相见於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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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跨年贺竟然拖到12时半才打完﹐然而‥‥‥不管新年贺或是跨年贺也好打了就好﹐我终於可以松一口气了(够)
第一次写跨年贺文写死人但毕竟发了三年纯糖请让我任性一回(笑)
之所以想写这对一来是太久没写BL﹐第二﹐那是我第一次真的写BL肉(划重点)还有相爱相杀真是千年不厌的题材啊。
标题及内容灵感出自萧忆情x伦桑演唱歌曲《上弦之月》。
就酱紫﹐各位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