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成了他的解药。
月华柔情,如水月光款款照进厢房,明亮被褥凌乱,床上人影缱绻。
都说良药苦口,若是如此推论,甯青吾怕不是甚麽良药了,入口太甜,仅是双唇轻贴,他的嘴就像是染了糖蜜似的。成殊白一面吻着身下的人儿,一面暗暗想着。
见那人似是分神,甯青吾心头不快,单手支起身子,把自己往成殊白怀里送,加深了原本轻柔的吻,甯青吾的舌闯入成殊白的牙关,在对方的口腔里肆无忌惮地胡闹起来,吮着他的舌、舔舐他的牙。成殊白於他而言是一坛上好的美酒,从来都不是浅尝即可。
成殊白哪堪得心上人这样万般撩动,低头回吻,攻势竟比甯青吾还猛烈些。轻咬舔舐,红唇白牙,他吻得急切热络,半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甯青吾,甯青吾被吻得脑袋发晕,支撑的左臂一软,整个身子险些落了下去,成殊白及时揽过他的腰,捉住甯青吾的右臂。
「没事吧?」
「没事……只是,你亲得这麽狠做甚麽?」甯青吾半嗔半笑地问着。
「解药难寻。」成殊白缓声答道,「我怕,一晃眼又失了它的踪迹。」
甯青吾呼吸一窒,是了,他曾一声不响地离开过,若是成殊白早已倾心於他,他当年擅自下山,一别经年,这麽多年来成殊白是怎麽过的?他的善意反倒成了安在他心上的刀,留下伤口寸寸。原来比起孙景铭,他才是伤他较深的那个人。
「别怕。」甯青吾凝眸於他,言词轻柔,「我给你想个法子。」
「什麽法子?」
「你把那解毒的药草带回武华巅栽着,就不怕它不见了。」他轻抚上他的脸,指尖磨蹭,「你说好不好?」
「好。」
「又或者,」他没脸没皮地笑着,双颊却是绯红,「你趁早把它吃进腹里去……」
「好。」成殊白眼神认真,嘴里还是那声好。
一双带有薄茧的手下探至臀,修长的手指陷入股丘之间,试探地前行欲寻花径,小径紧窄幽湿,仅容一人携物而进,但寻路人知道自己的行囊硕大,不可不拓宽道路冒然行进,遂耐着性子逐步拓展道路,期间有阵阵喘息声而出,寻路人的低喘和花径的轻吟交杂如歌,起落似曲。
旋指按压,轻搔浅括,磨人的触碰引得甯青吾心痒难耐,霪雨春水般的媚声自他红肿的唇瓣溢出。
「殊白……殊白……啊嗯……别、别弄了……」甯青吾的语句零落,媚眼如丝,「行了……快、快点儿……你别磨磨蹭蹭的……」
「好。」
一个「好」字方落,成殊白顶胯直直没入甯青吾的花路,後者的声嗓蓦地拔了个尖儿,被逼出几分泪来,看上去煞是可怜。
「疼吗?」
「当然疼啊!你这书呆子!简直比我自毁右手时还疼!」甯青吾红着眼怨道,吃痛了嘴上也不知轻重起来,「我怎麽每次都要因为你而受难呀?我是招惹谁了?」
闻语,成殊白的目光转至甯青吾的臂膀,他执起他的右手,安在掌心上细细端详。甯青吾的手背上有道狰狞的刀痕,张牙舞爪地栖在甯青吾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很是骇人。
「痛吗?」
「你这是在问我的手还是我的尻?不是都问过了吗?我……欸,你、你亲我手做什麽?我感觉不到的。」
「我知道。我替你心疼。」
「你这人……」
甯青吾看着他舔吻自己的右手,掌心、手背、指尖……亲吻不断落在他那只失能的右手,分明是无法知觉外在变化的手,甯青吾却觉得自己感知到成殊白双唇的温度和口舌的湿润,他在他肌理上留下的唾沫入渗骨肉,滚烫的情感注入,饱胀萎缩的肌肉,敏感钝化的神经,一切知觉被不容忽视地放大。他的右手如是,下身亦是如是。
成殊白没在他体内的那处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肠壁,甯青吾知道对方不是刻意吊他胃口,但也正因为对方不知情,於是他受的折磨更甚。
「够了……你认真点!」他抽回手,红着眼看他。
闻语,成殊白心里委屈,他觉得自己一直都很认真地在喜欢他,只是对方不知道而已。成殊白细看甯青吾的表情,双颊因动情而发红,呼吸不匀,白牙隐忍似的咬着红唇,双眼迷离,眼底带着欲说还休的不满,那样子看上去堪堪是……
「欲求不满?」
甯青吾没料到会从成殊白嘴里听到这四个字,脑中一炸,嘴上胡乱回话:「我才没有!谁欲求不满?你才欲求不满!」
「嗯。」成殊白神色泰然,「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