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维持太久。
杰克又来到了隐雾状态,而克利切的手电已经不能用了。
「该死!」刚刚不小心挨了一刀的克利切又放下一块板子,气喘如牛。
「怎麽了皮尔森先生?跑累了是吗?」杰克擦拭着刀子,语气带着笑意,却让人心里发寒。
在後面!
「唔!」还来不及翻过板子,克利切又中一刀,抱着头,眼神透露出不甘——还有欣慰。
至少伍兹小姐现在应该逃出去了。
「我会好好款待您的,皮尔森先生。」语毕,克利切已经被杰克绑在狂欢椅上。
克利切挣扎,杰克双手压在椅子的扶手上,「最高级别的款待。」
克利切笑着,椅子上的时间飞快的倒数,「滴答、滴答!」
但克利切的笑容在下一秒瞬间瓦解——
「杰克……先生?」
「什……你为什麽还在这里!」克利切着急得大喊,「你不是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吗?」
「因为你还没有出去,而且……」小园丁顿了顿,偷偷向杰克那儿瞥了一眼,「我有一件事想找杰克先生问一问。」
前半句让克利切有些开心,但当他听完後半句,整个人就犹如枯萎的草木一般透露着绝望的气息。
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进不去她的心,克利切觉得有些苦涩。
开膛手欣赏着慈善家的表情变化,然後他就感受到一阵拉扯,是小园丁拉着他的大衣。
杰克没有说话,只是用右手揉了揉艾玛的头发;艾玛猜,这是杰克要她等一会儿,於是找了块石头坐下。
石头的位置和杰克他们有一小段距离,艾玛一双小手托着下巴,对杰克和皮尔森的对话内容有点好奇。
因为皮尔森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红、一下白,就像她的稻草人先生一样,阴天的时候脸色发青;一起看夕阳的时候脸色通红……
「在想什麽呢?伍兹小姐。」杰克坐到她身边。
「我在想稻草人先生过得好不好……」艾玛开始玩起脚边的小草,「我好久没有回去了。」
「……」杰克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小园丁的「稻草人先生」对她来说很重要,甚至——可能比自己重要?
好吧,他可能开始有这麽一点讨厌那个稻草人了。
「……杰克先生!」
「嗯?」
「你刚刚在想什麽?我叫了你好久。」
「我在想……你要问我什么?」
「啊,差点忘了。」
杰克轻笑,这小妮子就是单纯。
「杰克先生你笑什麽?」
艾玛觉得杰克在笑她。
「我?那是咳嗽,我没笑。」杰克举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小园丁轻哼,对此表示怀疑。
「走吧,我带你去找地窖,你边说。」然後杰克伸出手,「伍兹小姐,请。」
艾玛的小脸红了红,小手握住大手,「啊!杰克先生!」
「嗯?」
「把、把我放下来!」小园丁在开膛手的怀里不断挣扎。
「伍兹小姐,你再这样乱动会掉下去的。」和杰克困扰语气不符的,面具下的嘴角上扬。
「唔……」艾玛咬着下唇,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又来了……心跳得好快!
「你怎麽了?」发觉小园丁的异样,杰克停了下了,但仍没有松手。
他低头,看到怀中的人儿捂着心口,翡翠色的大眼盯着他出神。
「……艾玛?」杰克轻声叫唤那个他放在心底的名字。
「嘿欸?」小园丁回神,发现开膛手看着她,缩了缩身子想把越来越快的心跳藏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叫我的名字……
杰克把小园丁放了下来,就在地窖旁边。
「到了,亲爱的小姐。」杰克欠身,「再会。」说完就要走。
但才转过身,「等一下!」他的大衣又再次被拉住。
「怎麽了?地窖就在旁边而已,不会迷路的。」
有一次求生者到了晚餐时间才发现小园丁不见人影,结果被杰克在红教堂的长椅上找到。
「才不是那个!」如果记忆是个可以拆卸的东西,艾玛恨不得把杰克那段关於迷路的记忆卸除。
「呵呵……」杰克笑着摸摸她的头,「回去吧,不然赶不上晚餐的。」
「杰克先生,你可以蹲下来吗?」艾玛又扯了下杰克的大衣。
「怎麽了——」
杰克依照她说的蹲下,然後就感受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扑进他的怀里。
「……」开膛手惊讶,平时的小白兔什麽时候这麽大胆了?但他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绅士杰克。
「……杰克先生的心跳也好快呢……」艾玛的耳朵贴在杰克的胸膛,轻轻地说。
「……刚刚不是不让我抱吗?现在怎麽自己扑过来了?」杰克冷不防的又一把将小园丁抱起,让艾玛吓得惊呼。
「我、我只是……想听听看杰克先生的心跳……是不是跟我一样快而已……」艾玛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然後呢?」身为具有敏锐听力的监管者,杰克听的一清二楚。
「我、我……」
「好了,伍兹小姐。」杰克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该回去了。」
艾玛拉下杰克的手,「杰克先生。」
「嗯?」
「我想……我喜欢你。」
「嗯,我也是……艾玛。」
小园丁翡翠绿的大眼闪闪发亮。
「我下次可以再来找你吗?」
开膛手第一次觉得翡翠比钻石还耀眼。
「可以。」
「说好罗!」艾玛对杰克一笑,「杰克先生,下次再见。」
正转身跳入地窖时,却又被人拉了回来。
「伍兹小姐,我还没说再见呢。」
小园丁还没反应过来,开膛手已经吻上她的额头。
「再见,艾玛.伍兹。」杰克冲着艾玛微笑,从容地将面具重新戴上。
「再、再见。」艾玛红着脸,转过身就立刻跳进地窖。
果然还是只小白兔呐,杰克心想,是他天真可爱的小白兔。
这天,杰克爱哼的那首曲子,一直回荡在军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