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有所期待,有期待就必有失望,而这第一场战斗,是入战之前的分等。
这场游戏特别残酷,两百五十个人,一百二十五个男生、一百二十五个女生,最後能出道的是新男团、女团分别十个人,也就是两百五十个人最後只会有二十个人留着,除非剩下的遗珠真的非常强大,兴许能例外组个混性别团体。
我一直以来都抱持着一种想法理念,能不能成功,从一开始分等的环节就会决定,一开始拿A进入一等班的,百分之九十会出道,相反的,一开始就是拿F,进入五等班就没看头了,必输。
长相也是个参考元素,长得帅气且是大众爱好类型的前途一片光明,长的普通,你能力再好特技再多一样最终会被踢,这也就是为什麽男团成员普遍好看又高又俊的原因。
我对自己没什麽信心,应该算长的普普通通,F就F吧,我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这场面挺壮观的,摆设整齐的透明椅在梯台状横排,一排十五张,共8排,共一百二十张,起变化的是最上面那排,竟只有五张椅子,且并非透明椅而是白色的椅子,最中间的是唯一的朱红色,椅背刻着金色的罗马数字,五、三、一、二、四。
红色那张,是冠军位吧?
多少幻想的寄托,多少未来的灌注。
而我,注定不属於那张椅子。
身体不受控的抬起脚,我自己都想不透为何要往上走?踏着虚实不清的步伐,转眼之间来到适才远望的红椅,好亮眼啊!在透明和白色的衬托下,这位子彷若一朵鲜艳的红花,万般草丛中唯一的主宰,轻松的突出,它是主角,灯光下耀眼的金字「一」更加亮眼,这便是超群的定义吧。
我并不妄想,却莫名感慨。
思索之际,背後出现皮鞋同地板碰撞发出「喀喀」声,我不想回头,只是继续盯着红椅楞着。
「你是练习生吗?怎麽不去外面集合跑来这里?」我没勇气忤逆这个貌似长辈的人,虽不是刻意的,却还是注意到那低沉充满磁性的男性低音,好浑厚,悦耳二字刹那冒出大脑,下意识转头望向最底端站在入口处的他。
等等,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不明生物,头低着,脸完全被垂下的浏海掩住,我暗自心惊,以我从小就被看好的超强听力,平时什麽大家不会注意到的声音,或是乐器合多人和声时的分辨,我都听得出来,刚才居然没有发现除了皮鞋声的另外一阵脚步声,难道她是用飘的吗?
「抱歉,我不知道要上哪里集合。」我目光转向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他正冷着一张脸道:「中央大厅,快去。」
我懵懵的点点头,匆匆走下梯台,同他俩擦肩而过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对那个「不明物体」投出好奇的一眼,那个好像是女孩子的东西还是低着头,见她肩膀微微颤动,不会是在哭吧?
我好像管太多了。
「你是宣幕裘?」听见我有点惊吓,怎麽一看到我的脸就喊名字?这样就不能做坏事了耶!
我又点头,他皱着眉伸手指向其中一个区位,一团人直向排着盘腿坐,我走过去坐在最後一个人後面。
我听见前面在交谈,当中居然掺了「宣幕裘」三字,该不会是因为迟到被讨论吧。
「这次来的公司好像都挺强的。」讲话的男生皮肤很黑。
「华歌娱乐、亚洲娱乐和三次元娱乐都是大公司,出来的练习生在公司内部都受过训练。」这个男生包着头巾,他讲话时还不时的向周围进行眼光扫射。
「喔对了,你们知道某个姓宣的吗?好像叫……宣幕…宣幕裘,刚刚点名迟到的那个。」果然是因为迟到被记起来吗?我那麽普通,会被他人记脑里也就只有这种破事。
「你是说…第四十七届华人钢琴大赛的那个冠军宣幕裘?」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答对了。
喔,他们是说那个比赛啊,只不过是某个讨厌的人类逼我去罢了,结果本以为第一轮就落选,到第五轮总决赛我还在,还不小心得了个冠军,那时候一弹完自编曲一堆人从位置上站起来拍手,我也不知道该做出什麽表情动作回应,只好微微一笑鞠躬敬礼,结果是更多人站起来拍手。
「还是你是说三十二届亚摩作曲大赛的季军?」怎麽会有那麽多人追踪我参加了比赛啊?
那个说话的男生比其他人较矮小些,话一出口他後脑杓就被旁边的头巾男生巴下去,他纠正说:「谁跟你季军,季军是某个三十几岁的专人,宣幕裘是亚军啦。」
他们是说那个作曲比赛啊,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那个讨厌的人类跟我说没写完曲子就别想出门,用这种方法我只好与钢琴相处一整天终於吐出这首小曲,好逃离关押状态,结果竟然得了个亚军,我一直觉得没有用心做的曲子给人的感觉应该都不会进入心里,没想到啊,没有冠军我已经很感恩了,第一名是某个很出名的创作歌手,我也忘了名字。
「还有好几个音乐界的大比赛前几名他都有进欸,填词作曲比赛也有许多前几名甚至冠军都是他,从三年前就开始活跃乐曲赛事。」皮肤很黑男露出羡慕佩服的神情,我全身一震,别崇拜我啊,我超烂的也就只有这些比赛很侥幸。
其他三人全都愣了起来,矮小男又叹道:「我们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居然和他一起当练习生,作梦也没想到,宣幕裘太优秀了啦。」
「嗯」全部人都狂点头。
我傻住了,被认可真可怕,这样要拿F压力真大,所有人一定都会一阵唏嘘,偷偷道:「这个宣幕裘怎麽回事啊,在乐曲比赛不是表现很厉害,来当练习生就耍大牌不用心喔?」那样讨厌的人类肯定得把我骂到臭头。
我决定保持沉默,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便是他们口里所述的宣幕裘,肯定全冒冷汗,离我远远的,为了不被排挤变成另一个世界的,还是安安静静的呆着好了。
结果,某人破坏了我的计画。
「宣幕裘?你是宣幕裘吧?」一道青涩的男音贯穿我和前面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