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凌拒绝了王辛浩的护送,开大绝让社团学弟妹拖住他,找了个空挡就自己走了,穿着高跟鞋,沿路打了好几个喷嚏,终於看到了宿舍大门。
杜凌觉得小腿又酸又麻,又冷又累地进了大门,她的房间在一楼,算是身为学生会成员的优惠,至於柳卉伊的房间则在五楼,整整差了四楼的高度。
她站在宿舍前的广场往上看,数了数窗户格子,发现柳卉伊房间的灯还亮着,她听柳卉伊说过,元荷假日的时候都会回家,也就是说房里也就柳卉伊一个人,而她还没休息。
那家伙今天似乎扭到脚了,脑子冷不防地跑过这麽个念头,杜凌的脑袋因为劳累而有点迟钝,还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往一边的福利社走了过去。
「学姐,我没事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柳卉伊坐在床板上,不安分地晃动着双脚,灵动活泼的模样和方才判若两人,童秋樊看着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柳卉伊情绪波动大,但最大的优点却是复原能力强。
看看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家伙就已经能够有说有笑了,那抗打能力根本就跟小强一样——当然前提是不要提到杜凌这关键字。
「真的没事了?你确定不用我帮你洗澡?」
「学姐!」
柳狗狗不满地嗷了声,童秋樊却只是淡定地耸耸肩:
「都是女生,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柳卉伊无语地看着耍流氓耍得一气呵成的童社长,偏偏脸上还是一派的波澜不惊,说起那话就像在说天气很好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的别扭。
夸张!无耻!做作!
明明就长着一张清丽仙气的脸蛋,怎麽里面包装就和外头不符?
柳狗狗皱皱鼻子,却被童秋樊抓了个正着,白净的脸蛋在下一刻被童社长扯了住,惊的柳狗狗唉出了声。
「你偷骂我。」
是肯定句。
柳卉伊看着童秋樊的脸,心虚的吐吐舌,而後乖巧的耷拉着脑袋道:
「学姊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没用,你这句话这几年说了几次了?哪次真的有做到。」
童秋樊放开手,拍了拍柳卉伊的脸蛋,柳狗狗自知理亏,赶忙对自家社长灿出了好看的笑靥,忙说「不会不会」,然而童秋樊却凝了神,半晌後,她淡淡的嗓音响起:
「那麽你说,你当年说了不会再重蹈覆撤的话,会做到吗?」
柳卉伊的脸僵了住,一时间发不出声音,童秋樊也不逼她,再次探看了回她的脚踝,确认无大碍後,这才起了身,动作俐落的收拾好东西,而後伸手揉了揉柳卉伊的发顶,声音转而轻柔——
「没事,别放在心上,早点休息。」
一直到童秋樊打开了房门,柳卉伊才猛地回过神,赶忙喊出了声:
「学姐再见!」
童秋樊脚步一顿,抬手挥了挥,丢下一句话後门关上,却令柳狗狗再次咬了牙:
「再见,洗澡要是摔倒了记得拍张照传给我。」
真流氓啊!没有人比得过她!
当房间彻底的静了下来後,柳卉伊望着墙壁发起了呆,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声响传来,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柳卉伊突然有些害怕一个人独处,她闭了闭眼,而後过於剧烈的情绪在下一刻张牙舞爪的朝她逆袭而来,扼的她几乎窒息。
不行,真的不行,她以为她可以好好度过的,只要说服自己她过得很好,没有杜凌她可以很好,就不会有事的,就像那过去一年的每一个夜晚一般。
但是这次,这方法似乎失灵了。
柳卉伊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折到了受伤的脚踝,她却不觉疼,任由细细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杜凌,杜凌,杜凌。
那名字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脑际,柳卉伊咬紧下唇,全身发着抖,像是在努力抵抗着什麽东西。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更久,她终於脱力的松下了身子,浑身都是冷汗,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这时轻轻的两声敲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柳卉伊望了门板几秒,这才意会过是有人在敲她的门。
她撑起身子,却因着脚踝那传来的骤然剧痛而皱了眉,门板那又传来了两声轻响,柳卉伊高喊了声「来了」,抬起脚一跳一跳的到了门口,然而打开门却没看到半道人影。
胆小的柳狗狗背後霎时寒了寒,低低呜鸣了声,左右看了看,不死心地又小小问了声:
「有人吗?」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阵沈默。
柳卉伊觉得手臂上冒了鸡皮疙瘩,正想关上门缩进被窝,手却不期然地碰到了挂在把手上的一个塑胶袋,柳卉伊取下打开一看,视线在触及里头的东西时凝了住——
两罐鸡精,一盒贴布,还有一包虾味先。
柳卉伊迅速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搜寻了一圈,这时正巧有个同学路过装水,被柳卉伊那视线一扫,吓得赶紧逃回了自己的宿舍,柳狗狗搔了搔脑袋,叹口气,无奈地扬扬嘴角,手却下意识地抱紧了塑胶袋。
她还真是矛盾啊,明明就决定了不要再和杜凌牵扯了的,怎麽,只要看到了和杜凌相关的东西就不淡定了呢?
杜凌知道她喜欢吃虾味先,正如她知道杜凌最喜欢的早餐是肉包。
而她最爱的零食,在离开杜凌後,戒了。
房门关上,一道人影从後头走了出来,要不是有那同学路过转移柳卉伊的注意力,杜凌差点被柳卉伊发现。
杜凌遥遥望着柳卉伊的房门,握握拳,方才看着柳卉伊那一跛一跛的脚,杜凌颇不是滋味,天知道她刚刚有多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柳卉伊房里,然後揪着她的领子逼问她,那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但是,杜凌终究没这麽做。
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想再逼柳卉伊。
从以前到现在,杜凌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心情——这种这麽想守护一个人的心情。
如果现在她的靠近只会让柳卉伊痛苦,那她就把距离稍微拉远一点,远远的看着她也很好。
至少,她不能被那个自以为很体贴的社长给比过了,什麽童秋樊,这麽文青做作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麽好东西。
杜凌冷哼了声,又看了眼柳卉伊的门後,这才转身往楼梯间走去,而後却又停下了脚步。
「有时间聊两句吗?」
一人斜倚在扶手边,目光沈静如水。
杜凌扫了她一眼,嘴角微扬。
「当然。」
说曹操曹操到,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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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童社长是假仙女,真流氓。(嗯?
终於杜女王和童社长要正面对决啦!(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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