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事沒有結局 — A Business Arrangement 締約

正文 故事沒有結局 — A Business Arrangement 締約

他结婚後的隔周就带着沈薇安回香港,可是非常、非常地常打电话给我,我最常说的话大概是:「吼!你要多花时间关心你老婆啦!」(在讲的时候其实都有点心酸,当下觉得我跟他应该就「缘尽」了吧),不过他没有”新婚的喜悦”也就算了,他的语气总让我觉得他有很多的无奈,而且常常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是在"办公室"、都是"刚开完会"、都是"等一下还要去开会"......那种感觉很奇妙,他不是医生吗?而且才刚医学院毕业没多久...从来没有遇过他当另外一种职业也没预想过他当另外一种职业的,(要补充一下,沈薇安她自己跟她爸妈基本上认为她应该是会嫁给小开那种,她原本想要开公司不是因为要学以致用她商研所的学历,而是要除了爸爸小建设公司之外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挤身上流社会,沈小姐本来以为跟他结婚是勉强接受起码他是个医生也算有面子,结婚那天因为他家那个有钱又有名的长辈有出席让她发现,他不但不只是个医生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开<甚至可以说是「大开」了>欣喜若狂自己嫁入真正的豪门,所以当然只想快乐当个少奶奶),就在某个我刚送完一个赶了三天三夜的计画报告提早下班回家休息的下午,他"又"打了电话给我,我当时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也已经有了我的人生第一只手机,还没被Sony买走前的易利信EricssonT10S彩色掀盖的很可爱的手机,我懒洋洋地"喂?"了一声,而电话那头的他听起来就是非常非常郁闷的声音,

他:Z,你忙完了吗?(那时候觉得他回香港之後,国语似乎变差了一点点)

我:刚忙完...正想要睡午觉......

他:你......请你可不可以来香港下?

我:喔......你没事吧?(直觉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所以有点担心的问)

他:嗯......可以吗?拜托?

我:喔...好......

他:那我请秘书帮你处理机票,他弄完会马上跟你联络,我...又要去开会了......

我:你还好吧?(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准,所以忍不住再多问了一次)

他:见面再说,谢谢你,真的。

他的秘书,效率极高的在挂完电话半个小时内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开始很意外因为秘书是男的,我一直以为像那麽大的公司的董事长秘书都是那种身材姣好容貌绝佳的女人(小说看太多),接着更意外的是,他给我订的机票是那天晚上八点多,啊这不是叫我立刻就要款款行李出门了,都已经快三点了耶!还好,那时候有那种中南客运小巴从台南跑小港机场的有一站就在我住的地方巷口走出去,我赶快打电话去跟他们预订搭车时间,然後开始款我的小包袱,款到一半的时候,啊!糟糕!我忘记狮子隔天要返台耶~~~~~~oops......而且还约好隔天中午要去桥头开秃爸的车去小港机场接秃的说,这……我先很不好意思地打去狮子家,跟秃爸说,本来约好要去桥头开车去机场接狮子,因为"我家"临时有一点事,所以没有办法去,麻烦秃爸去接;接着,我在狮子的call机留言(那时候有一种0943的「智慧型」call机可以留言)说要去处理一些事所以没有办法去接秃,当时心想秃的返台假有8天,我去香港应该两三天而已...吧......就匆匆出门、匆匆去机场,Aaron还是亲自到机场来接我,这次他穿得非常正式的三件式的西装,其实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几岁,穿那样有点超龄,虽然,他向来跟一般我身边的男生穿T-Shirt、了不起是PoloShirt不一样通常都穿衬衫,我也看过他穿西装打领带,不过三件式的西装还是头一回,而且看起来就像个生意人。

我们出了机场之後他把我带到中环的家,我进去的时候,还问,”大嫂呢?”(说到这个称呼,我在他们婚礼之前就被沈薇安用非常"和蔼可亲"地语气警告我说,"明天我就跟你哥结婚了喔!你以後不可以再没大没小叫你哥Aaron或是连名带姓叫他,也要改一下不能叫我薇安姊了喔!要叫大嫂喔!”之後,虽然没有"三人同处一室过",但是,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曾经有”大嫂”在旁边过,所以都踏进人家门内了当然要乖乖叫)。

他:她在浅水湾,你干嘛叫她大嫂?

我:她自己说叫我叫她大嫂的...

他:我又不是你哥,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的协议,叫她大嫂干嘛...

我:ㄚ不然怎麽办,总是要定义一下我们的关系啦!不然让人家误会了就不好了...我"算是"你的乾妹妹啊......不然我叫她”你老婆”...

他:(皱了一下眉头)......你不是以前都叫她薇安姊吗?

我:吼,你是哪里没听清楚啊…我可是被人家"交代"说,要叫她“大嫂“啊......

他:被谁?

我:就你老...啊就...厚!不要为难我啦......

他:(又皱了一下眉头)她叫你要叫她大嫂?

我:是说这样叫也没错啊...

他:我知道了......

我:吼~~~余博伦!

他:怎麽了?(本来看起来不太爽的表情突然缓和)你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也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我:吼......好啦!先不说这个啦~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後来他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最主要是他家族里的一些纷争还有他爸妈的遗产上面的一些问题,这要从头说起,他爷爷是公务员,基本上是个还不小的官,而他奶奶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後来家道中落,而他爸爸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了同样也是在英国念书的他妈妈(惊人的是,他爸妈是念牛津大学的,难怪之前他会有说家里长辈觉得他来台湾念书很……),而他妈妈是来自香港非常有钱的家族,爸妈两个人相恋结婚也很快乐,爸爸後来创业,创业的基金是妈妈娘家先借的,而他爷爷奶奶跟他的外公外婆基本上从一开始就互看不顺眼,後来也几乎没有在往来,他爸爸的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就成功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爸爸很专业另一方面是时机的问题,在开始赚钱後的第二年就把创业的基金还了,当然一部分会转成股份,不过他奶奶就开始想要安排他的叔叔婶婶姑姑姑丈之类的进到他爸爸的公司工作,他爸爸也没有拒绝,当公司越来越大也上市了之後,为了可以有效地控制董事局,他爸爸有让其中一个叔叔跟其中一个姑姑担任公司的董事,据说里面还有一些协议的股份,就不讲太细节的事情了;他爸妈的突然过世,在遗嘱当中当然财产全部由他和他弟弟继承,而他弟弟当时还未成年,虽然其实他爸妈本来对於财产的规划就有将很多做成信托,但是公司的股份的部分还是实实质质的,而在遗嘱内,把在他爸妈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由他来继承了,一方面原本就很强势的他奶奶当然对於这样的结果非常不能接受、也一直在吵着要帮他其它的儿子「争取」,btw…他奶奶从小就很讨厌他,原因不明,照理上说来长孙(他爸爸是长子、他是他爸爸的长子,所以他是长孙,我到了去年才知道这不是按照年纪排的)应该会很受宠,尤其是他爸爸等於是家族的骄傲+柱子,所以到底为什麽讨厌他…起码他不知道或者不想讲,anyway,这不是重点,所以,原则上来讲,就是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继承的了(他弟弟继承的部分也是由他当监护人直到成年),他说,他在台湾的这八年完全没有接触爸爸的生意、不知道有谁可以信任、也不知道谁是会做事的,在一开始知道股份全部由他继承之後,董事局就先决议让他当临时的主席,可是他不想当、也真的没有兴趣管理一间这麽大还有很多关系企业的公司,有些人就认为有机可趁,我当然知道他找我精神支持的意义大於实际的支持,不过中间有很多问题该怎麽处理,倒是跟我爸「谘询」了一下,我爸因为之前做生意的关系有一些人脉,所以也介绍了一个香港的大律师还有一个专做大额资产管理的人给他,也刚好又是「时机对」的关系,他知道他妈妈娘家那边(其实就是他妈妈家族的那个有钱的大家长,妈妈的叔叔)对爸爸的公司有兴趣,所以谈了一个很好的价钱卖掉了自己所有持股,包括他爸的控股公司的持股,而这下他爷爷奶奶那边都气炸了,认为他「没有守住家业」,而他外公外婆除了原本还在气他跑来台湾念书这件事以外,他把他妈妈的持股也全部卖掉这也让他们更生气,然後他那个念台大商研所的「老婆」呢?就像前面讲的,因为终极目标就是要当少奶奶,既然已经当成了,就摆明不想要管公司的事,也不想想要是她帮忙的话,可能会得到更多的好处也不一定,原来不是只有男人婚前婚後会两样人啊!我觉得他是孤单的,不只一次他告诉我,他真的还是想当医生,喜欢当医生,(可喜可贺,他就不会是那种为了想赚钱所以当医生的人了),在香港的那段时间,是当时我最接近他的一次,而且真的可以深刻体会他的孤单,不只一次想要把他变得常常在皱起的眉头摊平,或许真的像他自己讲的,我陪着他就已经让他觉得很多了吧!

我在的那几天当中,他真的带我去见了那位妈妈娘家的有钱长辈(对方其实也很有名),他基本上是个严肃但是还算和善的人,我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只老狐狸,不过,他没有斜眼看我对我也相当友善,而且也跟我讲普通话,当时他跟我说的一句话一直在我後来到现在都拿来当座右铭「善待所有你会遇到的人,因为你不知道或许某一天就是差了他的这一个帮手」(这个有点广东话的国语,不是指人,而是指帮的一个小忙或者顺手的一件事);我光是跟着他在香港处理这件事情,大概就花了5天,完全遗忘我有个在金门当兵的男朋友刚好在那时候返台,而且我完全呈现失联状态,当时不太可能让我的手机什麽国际漫游的,而且我也完全没有打电话给秃或联络秃,那几天非常、非常忙,後来事情的进度非常快,该谈的也都谈好有方向了,我虽然不知道实际的数字是多少,但是,我知道是无法想像的多,因为据说他爸的公司是年营业额上百亿美金的公司,股价也很不低,所以并购金额…总之就是个天文数字。

到我离开香港之前我都没有见到沈薇安,我甚至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去了香港,到离港之前...

他:我跟薇安应该差不多了...

我:啥意思叫差不多了?

他:就差不多要结束了......

我:啊?你们不是才刚结婚?

他:那本来就是权宜,而且,现在这个权宜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喔......(那时有点背脊发凉,可能觉得"好险"没有嫁给他吧,不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就这样被"fire"耶...当时是觉得,他那种感觉就连朋友都当不成了的,这可能就见识到他之前说「香港人都很现实」的那一面了吧!)

他:我那时候没用脑袋,只是想要快速解决麻烦,结果,麻烦没有解决、长辈没有满意,还...(後他就停住了也没多说也一付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喔......(不知道我还能怎麽反应,)可是...薇安姊她......OK吗?

他:她要不OK什麽?

我:我觉得...你会不会把事情想的有点简单?你那时候只答应会放她走耶...没有要她答应放你走耶......

他:............(某位智商153的人,该不会没有想到这个吧?)

我:而且......她之前有说"也不一定要离婚"耶......(我还故意画了quotations)

他:最近有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应该就是会朝这个方向了......

我:什麽事啊?

他:我不想讲...

我:喔......(我觉得我这个人有一个大优点,就是,通常人家可以跟我讲很多事情,但是,也可以不介意如果不想讲的话。)

他:这次真的谢谢你...我应该这边处理完没多久就会回去台湾了......

我:咦?真的!?(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他:嗯!我应该会去林口长庚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我:好耶~那我又可以常常去找你玩耍了!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我一下,)真系多谢你...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然後我就回台湾,回台湾之後狮子就心情很不好,结果当然就是大吵架,秃还跟我说反正我不在那几天秃就跑去新竹找当时还在清大中文所念博士的本来应该是前女友的小胖(秃原本就这样叫秃的前女友,所以我也懒得取名字,因为篇幅不多)刺激我,我当然没有白目到去跟秃说我跑去香港跟某人一起来刺激秃,一来我是认为那时候的事情其实有些事情是高度机密不能随便乱讲,二来,都已经说"家里有些事了",总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三来我没那麽幼稚,不过还是受伤了......现在回想起来,Aaron对我还真信任,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交代过我不能跟别人说、或者是在他爸公司易主的新闻出来之前要保密之类的,现在这种感觉真的暖暖的,就是不只信任我知道事情轻重,也信任我会处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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