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周寒假就要结束,於是她便启程返回美国。羽唯邀请她陪他上班,即使她碍於母亲而无法出席,但她心里很受感动。一般如果是去朋友打工的餐饮店用餐兼探班,那倒是很常见,但是陪一个人在办公室上班一整天,听起来比较像是男女朋友会做的事,她当下很惊喜却只能痛苦万分地拒绝,但最宝贵的是他的心意。
回美後,又开始为了上课早出晚归的日子,回家後等着羽唯上线聊天,是最美好的时光。从之前他在脑中创了个捷运小剧场後,就看得出来他已重拾自信,并重新开始注意其他女性,他从情伤中打起精神是好事,但也让她暗自担心,很容易激起她的小小醋意,但她总是立即隐忍下来。
「欸,我问你喔,女生减肥胸部会变小吗?还有,你是什麽罩杯?」
视窗一打开就看到他突然丢讯息问她的罩杯,她是又惊吓又羞窘,他会问她的身材,可以解释为他对她的人有兴趣吗?说起来,这男人劈头就问女人的罩杯,这要是一般人可能轻则遭白眼重责挨巴掌,她又一次代替他感谢上苍生得他一副红颜祸水倾国倾城的好皮囊,果然帅哥说什麽都是对的。
「我想是会的,因为胸部有脂肪,减肥成功的话自然会消去。我的话,我是34C。」她有点心虚地回应,严格来讲是穿有钢圈的内衣是34C,无钢圈的则是34B,因为穿有钢圈的内衣,胸围会受限也较紧,所以要买大一点,但一个男人脱过再多的内衣,也无法了解两者的分别。
「你34C?怎麽可能?你是大B硬要说成小C吗?雪绮也是34C,怎麽看都比你大啊!」
「那是因为我都穿无钢圈的内衣,看起来才没有那麽挺,我有钢圈的内衣真的都是买34C!」雪绮这个纸片美女,腰围目测应该只有22腰,竟然胸部罩杯还有到C!没天理啊这个!
「是吗?......」
她现在巴不得坐在他面前用纸笔画给他看,虽说MSN视窗也能绘图,但毕竟功能很阳春,她又懒得为了画这种蠢示意图开小画家作画,「你就把女人的胸部想成一座山——」
「明明就是两座!说到山,我每次看到白露的,都觉得那应该很像那座在瑞士的......我想想是哪两座山......嗯,应该就是两座少女峰吧,很高而且半山腰以下的部分也算大,就是大小很刚好。」
在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开始进行山势走向分析之前,他又继续说,「不过喔,雪绮的话就比较单薄一点,她是上头比较尖,下面稍微没那麽丰满,应该就像瑞士马特洪山那样。」
此刻她不禁想到,跟她上过床的男人该不会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向其他友人谈论过自己的身材吧?从羽唯的例子她就在想,男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因此自己的身材肯定是要落人口实的了。
说到胸部与体重之间的关联,她倒想起了一件往事,破解了她对於胸部与体重之间的迷思。小学高年级时班上有个吨位惊人的女同学,一上了国中体重就飙破90公斤,而拥有惊人的E罩杯,一般人普遍认为胖子要是减肥成功,可能就会胸大腰小拥有魔鬼身材,就算没减肥,也是明摆着拥有E罩杯。
多年後她住进房东阿卡莎家,阿卡莎习惯不佳常把衣服随意乱扔,有次她捡到她的胸罩,拿起来一看是42DDD的惊人尺寸,要是没看到这个胸罩,她还不知道胸罩的标示方式可以用上超过一个英文字母。
但在此时空点要稍微倒退,以前跟佛莱迪交往时,他跟她说前女友泰勒胸部比她还平,她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泰勒那麽胖,胸部尺寸理所当然该远远胜过她,但他却说,即使占地很广,但高度并不高,因此她明白了一点,肉多但不表示就一定就很挺,於是她想泰勒的话应该比较像是介於平原与台地之间,幅员广大但海拔低於一千公尺。
此时他刚好分析到一个段落,她直接切入继续解释海拔与幅员之间的关联,「英文字母是幅员,数字是海拔,即使是变胖了,海拔不见得会变高,要不就是占地变广,不然就是半山腰以下更为厚实。」
「哪有你讲得那麽复杂,反正英文字母排序较大以及数字较大就是胸部大,反过来就是小啊,总之你就是小啦。」
「这跟形状还有胸罩有没有钢圈也有关联啦!」
见他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她终於是放弃跟他辩了,反正男人的确也只在乎英文字母排序较大以及数字较大。
说起来好羡慕啊,白露跟雪绮两位骨感美女同时胸部又大又漂亮。
「那你为什麽忽然想问减肥胸部会不会变小,难道你是最近又瘦了吗?」
他对她微弱隐晦的嘲讽充耳不闻,「上礼拜我去高雄找慕嫣,发现她瘦了一圈,我说她胸部有变小一点,她说肯定是减肥後变小的。」
「等等,慕嫣是谁?」
「喔,上次没跟你提过?就是那个我在飞机上认识的。」
她暗自在脑中於「飞机美女」旁加注「慕嫣」两个字。
「我一直以为你在她家住过一周後就没下文了。」
「没啊,我们一直有联络。」
随便一个以为是记忆中过客的人都有可能是隐藏在背景中的持续存在的人物,对羽唯的潜力真的随时都不能大意。
他继续说明,「她自己不是很确定胸部有没有变小,所以我就帮她确认。」
听到这里她查觉到不对劲了,「是怎麽确认的?」
「嗯......跟她姿势调整了很久,才用手测量完毕,毕竟她现在有了男友,相处要很小心了,唉。测量结果是有变小一点,但罩杯尺寸跟手感都跟以前没什麽差别。」
「......不然你以前是怎麽测的?」
「以前就直接手测了啊,现在就只能目测,实在测不出来才手测。」
「海拔山势测量员的工作真是辛苦了啊。」
拜他所赐,她发现自己的雅量与胸襟已训练得越来越广阔了,还能跟他冷静地讨论。
「是啊,好久没测了,不过说到测量,我以前还有给她测量地表喔。」
她立即警觉到这可能是什麽意思。
「当年遇上慕嫣的时候,雪绮已经在等我,所以没有选择她,不然我也很两难。」
他还记得多年前难忘的那一夜,他在她家和她一起度过。直爽及肩的短发对他而言有点短,但她的脸蛋也因此显得越发俏丽。两人躺在床上随意地聊,身躯渐渐与彼此靠近,直到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才终於以吻封唇。
在缠绵缱绻地唇舌交缠之际,双手已忙着互相褪去彼此的衣衫,他贪婪又珍惜地欣赏她曼妙纤致的玉体,她被他灼热的情柔目光瞧得满面娇赧,白嫩清秀的脸蛋像要滴出樱红。他温柔地崭露笑颜,轻巧地鼓励她放轻松,将她一双素手从胸前移开,让一对雪白玉脂终於得以在他眼前展露美妙春色。
他们欣赏着彼此美丽的躯体,他将她拉入怀中,修长的白皙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伴随她全身越来越剧烈的颤抖与喘息,他终於将手探入南方的温暖禁地。几番爱抚调弄後,她发出一阵阵的轻呼哀喘,最後他搂紧了在怀中瘫软无力几欲昏厥的她。
她试探地等待,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只是深情渴切地继续吮吻着她的朱唇,直到夜深两人都陷入沉睡为止。
「为什麽你那晚没有碰我?是我哪里不好吗?」後来的後来,她问了。
「你很好,我很喜欢你的身体,好美好美,也好喜欢你。」
「那为什麽......」
「因为我只能跟女友做。我知道你等我做决定等很久了,但已经有另一个女孩在等我,等了更久。我绝不愿意脚踏两条船伤害女生,所以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最多只能做到像那晚那样爱你,也帮你缓解......嗯,你知道我的意思。」讲到这方面的细节,他自己也词穷了。
他都说到这样了,她自然是明白了。他在这当下明白的是,即使过了很久以後,他仍无法忘怀这一夜以及与她共享的许多甜美回忆。
多年後雪绮离开了,他再度孑然一身,自然想回去灯火阑珊处找她,却没想到她身边早就有了别人。
「话说.....你说什麽帮她缓解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也想要却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所以就变成你单方面爱抚她,其实你也是在缓解你自己吧。」她的感情观即使很纯情,但身体已经过人事,自然不会以纯情的角度来看待情慾的生理与心理层面。
她对女人的身体再清楚不过,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经过爱抚达到一次高潮後,就得到满足结束了,但女人则会有很多很多次高潮,而且挑弄的时间长了就只会累积地越来越多,越无法得到满足也越发燥热难耐,像他这样一直挑逗抚弄慕嫣,最後又什麽都没做,想释放情慾无法得到出口,对慕嫣而言才更是一种折磨。
「你这个坏人。」而且还是傻到想着为对方好却适得其反的坏人,让人想指责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女人的身体有你讲得这麽复杂?好吧,你是女人,只有你会知道,但也没办法啦,当年都已经做了,而且是除了做爱以外什麽都做了。」
他兀自在脑中回想慕嫣的娇驱被滚滚情骚染得潮红的醇情模样,她坐在萤幕另一端回想着早先他的描述。不得不承认的是,听他叙述时,她也不断感到浑身发热羞赧,上述对他看似教条似的指责都只是她下意识的掩饰伪装。她不断回想他描述自己以纤长的玉指不断爱抚挑逗对方的蓓蕾,而她要很努力克制不把自己想成是慕嫣,真的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过亵渎也太过滥纵慾望。
两人各自沉浸在粉色的慾情念想中,良久後他悠然喟叹,「以为一直等着自己的早就离去,是不是世间所有人事都是如此呢......会有人一直等吗?呵。」
她只是悄悄地在萤幕另一端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