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够爱上女人吗？
这个问题盘绕在谢芷函心中已有好几年，答案却永远不疾而终。
第一次萌生这样的想法好像是高中时期吧，瞥见她的第一眼。
「嗨，我是谢芷函。」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向一旁的女孩打声招呼。那时的她是崇拜、是敬畏。
「我是曹尤熙。」清冷的嗓音搔刮过耳畔，疏远得彷佛在迷雾中听不清那人的低语，只能隐约勾划出轮廓。她体会到两人间的差距甚大，多麽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存在。
「曹尤熙，很特别的名字。」谢芷函用手指写在木桌上，殊不知其实早已一笔一划刻在心头，浑然未觉。
「谢谢。」曹尤熙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疏离感，直视着她的眼眸中却又隐含了一丝温情，她愕然发现自己的目光移不开那翦水双瞳，注定得追随一辈子。
她是一个足以让人一见锺情的女孩，难以忘怀，尽管对上眼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心跳实实漏了一拍。
半晌，谢芷函才启齿，「你也喜欢吉他？」
「也还好，只是这里有我想认识的人。」
像是挣扎着什麽，她怯声问道：「那、那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等我们再熟一点，也许我就会告诉你喽。」曹尤熙耸耸肩，故作神秘。
多年後谢芷函才恍然大悟，对於自己的傻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年曹尤熙就给了她最明显的暗示，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浪费了多少光阴以眼神互相追逐，擦身而过。
高中时的谢芷函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社团时间，一方面是热爱吉他，另一方面是能跟心目中的女神交集的唯一理由。
「学姐，如果接近一个人会让我心跳加速，想跟她认识却又害怕被讨厌，是怎样的心情？」趁着社团的空档休息，谢芷函凑到直属学姐身旁。
她是吉他社社长，听说从国小就对吉他有所接触，俏丽短发下戴着一副长型黑框眼镜，冷着脸时令周遭的人不敢恭维，但笑起来又如春风送暖。自弹自唱时帅气外表加上温润嗓音，掳获的少女心不计其数，在校内自然小有名气。
「你恋爱了？」
「可是对方是女生。」
「那应该只是崇拜的心情吧。」学姐没有想太多地随口一问，「她很漂亮？」
「嗯，她是校花。」
「你指尤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总觉的学姐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为，谢芷函笑着摇了摇头，「别间的。」
「这很正常。」她摆手失笑，「每间学校里总会有个女神级的人物，而且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她。」
就是说啊，女生跟女生之间怎麽可能会有爱情呢？
「尤熙！」学姐朗声一喊，「今天来得比较晚？」
「嗯，处理班务。」她恬静一笑，视线扫视过与谢芷函对上，下一秒双双匆忙避开，因而错失曹尤熙脸上一闪而逝的窘迫。
勾上曹尤熙的肩膀，学姐扬光般灿烂一笑朝人群大喊，「那就开始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