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经理，访客已经抵达了。」李甯接起电话，传来柜台小姐低哑的嗓音。
沉默几秒，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於是压低像是要让下属安心似的声嗓答到：「让他们直接进办公室。」
李甯挂下电话时瞥向窗外，随後拉起窗帘。
他们究竟是麽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的，她心想。与此同时，门後传来了两声敲响。
「上次寄给你的文件看了吧？」一个目测约有160公分左右的女孩率先开口，带着墨镜口罩的她实在令人难以看穿思绪。
「我看过了。」指着桌面上散乱的文件，李甯蹙眉，「我不懂给我这些做什麽。」
「吭？」女子摘下眼镜时一脸狐疑，「不就只有要你调查的人的基本资料而已吗？」
「那这张财务报表是……？」李甯边说还边从纸堆中抽出一张白纸，下一秒她倒抽一口气。
「应该是误放。」她收走纸张，睨了眼被撕掉的一角。
「呃、我一时找不到废纸所以……」
「我时间不多，可以开始给我情报了吗？」她打断她，没有多看几眼这张纸便直接塞进包包。
「你可以跟我保证尤──当事人的生命安全吧？」
「可以。」
「好，你先听录音档，是谢──X的声音，Y的话我没有找到机会。」点下播放键，李甯又从身後的柜子拿起笔电，「还有，我找到你们希望我查证的情报。」
「嗯？」女子挑眉。
「郑庆文就是他的父亲没错，而母亲已经在她国中时改嫁到澳洲。」
「音档我带回去，至於情报费晚点就会汇入你的帐户了。」
「……好。」
就在女子的手碰上门把时，李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我不回答交易以外的事情。」她冷声。
「那为什麽你对那两人了若指掌，却要我帮你蒐集情报？」
「……」
见她不回，李甯攥紧拳头，嗓音还微微地颤抖，「你跟她们.…..是熟人吧？」
「我跟Y──不，应该说曹尤熙，上过床。」女子不屑地回首，彷佛在嗤笑她，「问完了吗？」
胸口忽然感到一阵拉扯，她沉下声，「……问完了。」
女子离开时头也不回，徒留李甯一人错愕地站在原地。直到门被扣上发出喀擦声响，她才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发出好大一声巨响引起不小的骚动。
「我只是绊到脚了。」搪塞走前来关心的人，李甯苦笑地看着身旁迟迟不肯离去的身影，「怎麽？你不相信吗？」
「我有听到，她说的最後一句话。」
「小陈……」被扶起的李甯瘫软在沙发上，清亮的眼珠泛着泪光，「我这麽做真的好吗？」
「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她说。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小陈先是愣了一下，摇头道：「我相信你有不得已这麽做的理由，我也会陪着你面对，好吗？」
「……谢谢。」埋首在小陈的怀里，李甯总算得以放肆大哭，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好好哭一场了。
「傻瓜，我们一路走来这麽多年了，有什麽好道谢的。」揉着她的发丝，一声声的啜泣都胀的小陈胸口闷痛。
不知维持着这姿势多久，李甯拉开些微距离。两人抵着额头，她把话说的缓慢而清楚，「我们结婚吧。」
顷刻间，小陈竟无法言语，她抿着唇奋力点头。
两唇相抵的刹那，情泪终从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