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完试，我快速收拾好书包，就离开教室。
站在公车站牌前头，白裕阳也跑了过来，对我笑着说：「你走得真快。」
我垂下眼，并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
想起他与我告白的那个夜晚，我就像是错过了整个世界一般，好像一直以来全都被蒙在鼓里。其实所有人好像都比我清楚，但他们也同样漠然──是喜欢吗？是爱吗？在我眼中，他们离不离开都是迟早的事情。
我错过了公车、错过了朋友，梦在那一天醒了。
「我和她提了分手。」
「我知道。」我淡然回覆。
他有些惊讶，回道：「你怎麽知道？现在班上已经没有再传了吧？」
「这种事情还需要传了才知道吗？」好好坐在位子上读书的颜以冬，都能够知道了，还需要刻意探听吗？
「也不是这意思……我以为你还不晓得，但我没有要刻意隐瞒你。」
他们後来继续交往或是分手，其实都不关我的事情，就算隐瞒了我，我也不会感到任何的难过。当公车来时，我向前走了一步，上了公车之後，他依旧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位子。
白裕阳向我说，他提分手时说了他们并不适合，即使对方极度想挽留，他还是做了分手的这个决定。虽然并不认为他们的分与合全部都是因为我，但在这时候，我也是真心替张理蔓感到难过。
她从国中就暗恋的对象，从某些角度来看，确实是因我而聚，因我而散。
徐纪雅是真的将她视为朋友，才会帮她这麽一把，可最後的不欢而散，就像是惩罚一样，狠狠重击了张理蔓……她会恨谁呢？检讨自己？讨厌我？还是白裕阳甚至是徐纪雅？
那麽乖巧内向的女孩子，真受得起这样的打击吗？
「张理蔓是真的喜欢你。」我皱着眉头，并没有看着坐在我身旁的人，「就算你是因为我才选择答应和她交往，我也觉得你是一个无敌烂的人，别妄想我会给予你同情，或是高兴地觉得你替我惩罚了她们。」
我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心里那麽想、嘴巴也那麽说，但我果然……
「再怎麽说，她们……也曾经是我的朋友啊。」
没有理由该承受那麽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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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一句舍不得，让我连好友也没删、群组也没退；总归一句舍不得，让我在学校，还是会偷偷地看向她们、想知道她们在干麽。
虽然受够了自己出尔反尔又没记取教训的个性，但我更受不了的还是寂寞。这样的日子直到暑假、准备分班了，都还是持续着。
本来想在这时候就放弃挣扎，谁知道，学校的分班机制是以不做大变动为主，只要本来同一班级後又选同一个组别，基本上都会在同一个班级。
恰好，我们几个人还是聚在一起了。
「我总觉得，你的人生好无趣啊。」这是开学第一天，坐在我右手边的颜以冬向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就很有趣吗？」我感到莫名其妙，抬高了下巴问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嗤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人生太单纯了。」
「……单纯？」
「单纯得看不见这个世界的险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又一次想起他的话，明白他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