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才刚擡起金闪闪的眼睛,徐晓幂已经要起来晨跑了,随便收拾一番来到训练场,已经有不少军兵在做着各种训练,而且上身全裸,肌肉一收一紧,性感得很,看得徐晓幂血脉膨胀,这也是她爲何不偷懒,反而听话接受萧文焌颁布的任务的原因。
「哎,徐弟起来了?」一位在训练场当值的军兵很热情地向她搭话。
「大哥还是如此的早啊!」徐晓幂笑着说。
「军规列明,耽误值日者,即爲失职,仗责十板。」那军兵凑到她耳边,悄悄说,「这里负责仗打的军兵力道可重了,上次欺辱你的军兵可还记得?差点没被打死!」
徐晓幂乾笑一声,心里有些发毛,自从上次那封信後,萧文焌再没有回覆她,而且这几天也没有来催信的传信使,想来萧文焌不想搭理她了,只是不知道是懒得搭理,还是气得不想搭理,如果是後者,那他回来後......
好吧,她要在这里认个错,那封信属於玩闹性质,谁叫萧文焌批评这又批评那,弄得她连写信的劲儿都没有了,所以直接用符号表达心情,也不管他看不明白。
跑到快第五圈的时候,一个军兵跑了过来,喊道:「军报来了!军报来了!」
在训练场的军兵听到後全围在他身边,一群的肉色。
众军兵你一句我一句,都在问战果如何?是我军胜利还是蛮夷胜利?
那被围在中间的军兵拆开信封,把信看得认真,然後他的手开始激动地抖震,擡头间,一张喜悦的脸孔摄入衆人的视綫,「胜了!我军胜了!」
军兵们跟着他激动起来,连声大喊:「萧军万岁!萧军万岁!萧军万岁!」
衆人欢呼後,仍是群情汹涌,确定军队会在今晚回营後,便连忙商议篝火酒会的事,经几个长官拍板定案,大家训练完便行动了起来。
时至傍晚,军队终於回来了。
萧文焌一下马,便往自己的副营去,熟悉他的军兵知道他战事完後,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把身上仔仔细细地清洁一遍,於是早就在他的寝室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水。
这时的徐晓幂正在找陈泽安、周祥和李锦,陈泽安和李锦在军医营帮忙处理伤者,她看到两人没事後就放心了,而周祥早就挂念着酒了,篝火酒会还未开始,他就在那里喝起来了。
「周统领!爷爷!」徐晓幂兴奋得跑到他身边,就在快靠近的时候,她却後退了,并嫌弃地捏着鼻子,「爷爷,你这是掉屎坑来着?」
「哼,小兔崽子!」周祥放下酒瓶,伸手就要去抓徐晓幂。
徐晓幂侧身躲开,惊问:「爷爷你这是干嘛?」
「酒呢?」周祥瞪着眼睛,摊开手掌,「老子回帐营看过,哪来的酒?本将的六谷酒呢?」
徐晓幂道:「急甚麽?都在粮仓里呢!这不打算等酒会开始的时候给您送来吗?」
「你爷爷我现在就要喝!」周祥闹起别扭来。
徐晓幂劝道:「要不先沐浴洁身,説实话,爷爷你这身上太臭了。」
「有吗?」周祥把鼻子凑到两腋闻了闻,不以爲然,「不臭啊!」
「你这是当局者迷!」徐晓幂以掌作扇,在鼻前挥了挥。
周祥伸手又来抓他,「臭小子,分明就是你不想备酒,诸多推搪。」
「哪有?」徐晓幂惊慌着闪开,怕被抓到惹上一股子臭味,「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洗洗,我去拿酒,你一边洗一边喝,等你洗好了再来酒会继续喝。」
周祥想了想,答应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既然你都要来,就顺道给爷爷我按摩吧。」
「啊?我......」徐晓幂有点爲难。
虽然周祥一大把年纪,但好歹是个男的,她一个女孩子怎好意思在他沐浴时帮他按摩?想想都觉得怪怪的。
周祥见她犹豫,便哼了一声,「怎麽?不乐意?」
「不......」
这时救兵来到,一位军兵过来找她,说萧文焌命她过去,既然是将军的意思,周祥自然不能把人留着,所以徐晓幂就像一股烟似的溜走了。
进了萧文焌的帐营,前厅四处无人,徐晓幂退了出去,问守在门前的军兵,「大哥,将军在里面吗?怎麽不见人?」
军兵答道:「将军回来後再无离开半步,肯定在里面。」
徐晓幂了然,又抬步进去了。
萧文焌不在前厅,那就在後室,难道今天终於有机会参观萧文焌的闺房了?徐晓幂忽然兴奋起来,她站在寝室的门帘前,想进去又不敢贸然进去,那心情像极了新郎在洞房门外的忐忑。
听到里面传来微微的水声,徐晓幂轻声喊:「将军?」
「进来。」久违的沉朗之声从里面传出。
撩开门帘,里边飘出一股热气,带着白朦朦的雾,徐晓幂眼珠溜了一圈,见雅致的屏风後面有一道人影,由那人影的动作和发出的水声都无一不指出,此时屏风後的人正在沐浴。
白雾迷离,热气扑面,引人遐想的身影以及撩人心弦的水声,徐晓幂眼珠都快蹦出来了。
作爲一个实际年龄已有二十的半熟女性,她不得不説这诱惑真不是一般般的大,而且她还是萧文焌的忠实粉丝,他那男性的刚美魅力一直是她的菜,这叫她怎麽把持啊?
「将、将军,既然您在沐浴,我就不打扰了,我在外面等。」説完,徐晓幂急着退出去。
开玩笑,萧文焌这货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再説了,做粉丝得有素质,得有矜持。诱惑有多大,危险就有大!
她刚掀开门帘,萧文焌就用带着威慑的口吻道:「看来本将军是太惯你了,都让你忘了甚麽叫规矩了。」
徐晓幂立刻放下门帘,转身来到屏风前,可怜兮兮地道:「将军,您别吓唬小的,小的不经吓。」
萧文焌道:「哦,是吗?本将军以爲你胆子大着呢,不然怎会写出那样的信,简直胡闹!」
最後一句下了重音,徐晓幂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心里一片焦急,「将军,您别生气,小的错了,等您洗好了,我们再聊好吗?」
「给本将军进来!」萧文焌含着怒气命令她。
徐晓幂心里叫苦,走了一步又退後两步,「将军,这......真的不方便。」
萧文焌沉声斥道:「徐晓觅你别太放肆!」
重话一出,徐晓幂瞬刻冒了出来,两手掩着眼睛,一步拼一步走到萧文焌的浴桶旁。透过指隙,她看到一副美男沐浴图,萧文焌有着古代标志的长发散披在身上,脸上眉眼张扬、鼻梁高挺、唇角带着不悦,样子放浪不羁,极有韵味。再往下看,那麦色的肌肤浸泡在水里,半露出结实的胸肌,一起一伏间带动着水流,几丝黑发偶尔帖伏胸前,妖冶得很。
徐晓幂一边看得目光呆滞,一边木然道:「将军,您别生气。」
「你可知错?」萧文焌抿着唇问。
徐晓幂连忙点头,「错了,小的错了。」
萧文焌斜视她一眼,风情无限,「错在哪?」
徐晓幂侧着身体面对他,保证看不到不该看到的才放下手,讨饶道:「将军,小的不该敷衍了事,不认真写信,惹您生气了。」
萧文焌沉声问:「你可知蒙混舞弊、不尽职守的後果?」
糟了,他玩真的了。徐晓幂心里咯噔一下。
若是平时他穿着衣服,徐晓幂大可抓着他的手臂作一番讨饶,可现在看着萧文焌全裸的肌肤,她竟无从下手,在他的手臂上浏览片刻,她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接着抓起萧文焌搭在浴桶边的手的......食指。
「将军......」她摇了摇萧文焌的食指,貌似撒娇。
那嘟着唇,神情委屈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萧文焌的心软了起来,可是他不得不硬起来,这小厮不给点教训,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哼!」他甩开手,几点水滴拍到徐晓幂的脸上,「跪下!」
扑通——
徐晓幂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就跪在地上了,那速度真是史无前例般快,快到萧文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又盯着地上的人几秒,萧文焌离开浴桶,带出一片水声。徐晓幂低着头,可依然在余光中看到两条麦色的长腿在面前走过,她立马又把头压低几分,生怕看到某些雄伟的东西。额......爲甚麽这麽肯定是「雄伟」呢?
後来床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徐晓幂才敢慢慢擡起头来。
战事结束,萧文焌把黑沉沉的盔甲卸下,换上质料优佳的武装,那深青色的窄袖长袍,再用腰带束紧精瘦的腰身,这样的打扮与徐晓幂身上的武装无疑,可是在萧文焌身上却有种江湖大侠之风,倒显得她花拳綉腿,小家子气了。
萧文焌把徐晓幂喊出外厅,仍然让她跪着,他坐在案前不知写着甚麽,停下笔後,案上的一张纸不客气地丢到她跟前,道:「你给本将军説説,这到底是何意?」
徐晓幂撇撇嘴,捡起纸,上面赫然写着——
!!!!!!
??????
......
她一阵无语。
萧文焌怒道:「说!甚麽意思?」
徐晓幂被他一声大吼震得灵魂都快出窍,乾咳一声,她徐徐地道:「其实这是感叹号、问号和省略号,是辅助人们看句子用的。」
萧文焌道:「说人话!」
徐晓幂幽幽看了他一眼,道:「其实它们本身也是代表着意义的,就是震惊、疑惑以及......无语。」
萧文焌一双眸子都要喷出火来了,「你震惊、疑惑、无语甚麽?」
「就是那个、那个......」徐晓幂把纸放在胸前拍了拍,以此爲自己将要説出的话增加点勇气,「将军你在信里面说我写信千篇一律,毫无看头,我震惊了,小的在这里过的就是千篇一律的生活,每天晨跑、用膳、睡觉,该交代的都是这些啊,将军应该比我还明白才是的。再然後,我就想如果是你,你又能写出怎麽不千篇一律的信,所以疑惑了。再来,你骂我敷衍,拜托!将近一个月都在写内容差不多的信,就算我少写几粒字,您慧眼识字,肯定能猜出我想表达甚麽,将军您爲此駡我,我无语了。」
嘭!案上的文房四宝以及茶杯抖了抖。
这次萧文焌不是两眼起火了,他整个人都快要化身喷火龙,那愤恨的眼光似乎想把徐晓幂烧得连灰都不剩下。
望着步步靠近的萧文焌,徐晓幂咽了咽口水,用膝头缓缓後退,「将军,咱们文明説话,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理性沟通、理性沟通!」
「本将军觉得军牢甚适合你,你觉得呢?」萧文焌气得双拳紧紧握着,他要不这样,真怕做出伤害这人的事情来,他气这人敷衍自己,也气自己在这些看似无关重要的事情上比她更上心,为甚麽会这样?只不过是个小厮罢了,爲了这些信而被左右情绪,是多麽的不值得。可能是这人与别人不同,这人肯无惧军阶跟他亲近,行事无礼却不持宠生娇,甚至还会视他作亲人,在镇上受委屈的时候也不忘安慰他。可是,终究是太纵这人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也不关心他的生死,就连写封信如此简单的事情也敷衍他,甚麽没有放在心上,説这人几句还敢顶嘴,反了,都反了!
「军牢不怎样,将军......」徐晓幂扯着他的衣脚,弱弱地道。
「哼!」萧文焌居高临下蔑视着她,之後扯开衣脚,「今晚你就跪着,听候发落!」
萧文焌这一出去,徐晓幂真的以爲很快会有军兵过来架着她拖出去,关进暗无天日、臭气熏天、到处都有人穿着白色囚服的军牢,於是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啊等,等啊等,再等啊等......
等了很久很久,她的心情由忐忑到狐疑,再到平常心,然後再忐忑,再狐疑,再到平常心,在心态几番轮转过後,她终於敌不过困意,大咧咧地睡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徐晓幂虽然入睡了,但应有的机警还是有的,特别她一个女的身在浩瀚的、满满都是男人的军营里,这防备心就更强了,嗖的一下,她已经从刚才摊睡着变成乖乖的跪姿。
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将军看不到她偷懒睡觉就没事了,她松了一口气。
很快地,有几个军兵扶着一个人进来,徐晓幂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确定他们扶着的是萧文焌无误。
「将军怎麽了?」她问。
一个军兵答道:「将军喝醉了,你快来帮忙。」
他们已经有三个人了,本应不用帮忙,不过徐晓幂不知将军醉了几分,好歹是他的贴身小厮,怎样都要意思一下,不求萧文焌因此既往不咎,只怕他醉得不够,如果她不帮,又要爲他所诟病。
她没想到的是,当她靠近後,那几个杀千刀的军兵偷懒直接把萧文焌扔给她,几个肩搭肩又去喝酒去了。
「重,好重,将军!」徐晓幂撑着萧文焌的背,唯恐他往後倒。
「将军?将军?好重!」见怎麽喊也没回应,徐晓幂也放弃了。
她支起萧文焌的右手,再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一手放在他的腰上,扶着他往寝室走去。这短短的一点距离,她走得比攀喜马拉雅山还要辛苦,左一个失去平衡,右一个踉跄後退,其中萧文焌还不安分走路,非要偏离轨道,这才真要命。
「你安分点,靠!别压我肩膀啊!」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徐晓幂就想一脚踢他上床,不过还未动作,萧文焌就已经失去平衡倒下了,可悲的是,徐晓幂走不及,也被带着倒下。
而且那还是一个男上女下的羞耻姿势,而且徐晓幂发现自己居然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