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富不過3代怎麼辦? — 三.愚蠢不是病,病起來要人命

正文 富不過3代怎麼辦? — 三.愚蠢不是病,病起來要人命

刚才的吻再怎麽热烈也只能撑一会儿,在冰天雪地里,跟酒精一样不实用。

「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去哪?」他拉着我不让我出去:「外面风很大……」

「说不定有备份钥匙。」

「怎麽可能!有备份钥匙我会不知道?」他起身跟着我走出仓库,拉紧身上的羽绒衣,抬头望着一轮弯月,那片宁静的星空让他看傻了眼。

我才没空陪他看星星。

翻找着门口附近所有摆饰,猜想着管家会把备份钥匙藏在哪里呢?这栋木屋里应该也有不少高价物品,不然也不会设置保全系统……

说不定连放备份钥匙的地方也用上高科技了?

「你干嘛啊?」我抓起孟皓的手,腾出食指,抹过栏杆、木板、窗框、信箱。

「说不定是指纹辨识系统。」

「呵呵,最好是啦!木屋而已……又没有藏金条在里面。」

「这栋木屋对你们家来说很贵吗?」我停止动作,回头探问。

「不贵啊,零头而已?都荒废四年没人要来了,因为山下新买了一间更好的公寓,所以我才来这里躲着,不让他们找到。」

「……。」他话声悠悠,我拳头硬硬,伸手直往信箱深处探去,掀开广告单果然摸到一支钥匙。

对。

一栋我买不起的森林木屋,备份钥匙随随便便塞在信箱底下,我不禁猜测那个「保全系统」也只是种伪装,根本没有接电也没有跟任何保全公司连线……就像路口那些根本没开启的监视器!

「哇!真的被你找到了,好厉害!」他抓着我的手臂又叫又跳。

我无奈的转开木门,按下开关……

嗯。

不愧荒废四年,已被断电。

「没电?怎麽可以没电──!」孟皓崩溃地喊。

「不然你以为?」

「屋子里会不会有大蜘蛛?」原来他怕这个。

「天啊……」他拿着手机开灯到处照。

「等你手机没电,就真的在这里度过所剩不多的余生好了。」我瞪了他一眼,他意识到只剩50%的电量,急忙关掉灯光。

月光映照着窗台,有一整排的香精蜡烛,当然还有很多中看不中用的华美烛台、烟灰缸旁边也有几个高级金属打火机。

「把这些点起来,应该就够撑到早上了。」

「没有暖气、没有热水……」他哀怨地说。

「你自己要来的,还好意思抱怨!」

「我哪知道会这样……」他揭开覆盖沙发的布幔,静静坐在那看着一盏烛光发呆碎语:「有点饿。」

「吃零食吧。」我把行李箱的零食丢给他。

「想吃热的。」

「你他妈大少爷!世界末日来临还以为能度假是不是?」我忍不住吼他。

「……对不起嘛。」他蜷缩在沙发上,双眼直盯着我,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笑屁笑?」

「有你在,我觉得很安心啊!」

「……。」三番两次差点因为他太愚蠢而死,我都不好意思说:「有你在,我各种不安心!」

「我有带巧克力,是你喜欢的牌子喔!」他扬起单蠢的笑容。

「一小片等於一个便当那个牌子?」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嗯。」他一边点头,一边从行李箱找出那盒巧克力,外层是金色包装纸,还打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就是要送人的。

「包成这样要送谁?我真的能吃吗?」我困惑地问。

「要送你的,我以为这里有电有水,或许你会煮晚餐给我吃,我就送你这个当回礼……」

「你的盘算会不会太浪漫了点?」我顾盼周围一片阴冷漆黑,跟他想像中的画面是两回事。

「……你拆吧,是送你的。」他把礼盒塞到我怀里。

「等等。」我起身拿着一盏烛光上楼去。

「你要去哪?」回头,我看见他慌张的眼神。

「去拿被毯啦!」

「我跟你去。」

「你又不知道放在哪……」

「我知道。」

四年前,也是寒假。

那年他爸妈还没那麽忙,至少分店没有像现在遍布世界大国,这栋木屋就是他爸为了跟家人欣赏雪景买的。

可惜,只来过那麽一次。

在那些飘雪的夜里,屋里昏黄温暖,沙发上的他靠着老爸的肩膀看球赛,妈妈从厨房端来加了蜂蜜的热红茶,那一次管家没有跟去,所以他也陪他妈整理房间,是他们一家难得共度的假期。

的确很难得,要说一生有几次这种时光,他一只手就能数完。

原来当时他翻照片,笑着跟我说起的木屋,是这里。

他张望了一下,战战兢兢打开橱柜……

「啊啊啊──!」

我才刚放好蜡烛就听到他的惊叫,一转身就被他扑倒在床上,震动扬起布幔上的尘埃,我赶紧用袖子遮脸,等烟雾散去才推开他近在鼻尖的脸。

「什麽啦?」往橱柜一看,一只掌心大的蜘蛛悠哉地爬出来,我还以为他看到命案白骨!

「哼。」我不小心笑了出来。

「笑什麽……」他难为情地蹙起眉来。

「我想到上次你被一只指节大的蜘蛛吓到跳上沙发,还一直叫管家拿杀虫剂来,也太胆小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还要管家……」他撑起上身压制我的手腕,似乎想说些什麽。

「算了……」最後他松手起身,坐在床缘不发一语。

不管他刚才床咚是想辩解什麽,当务之急是要从橱柜拿出几件有封套的毯子,然後下楼去吃巧克力:「走了,你拿烛台。」

「喔。」他默默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

打开封套,拿了一件质地高级的羊毛毯给他,他依然蜷缩在沙发上,楞楞看着那盒巧克力:「你快拆啦!」

「自己想吃不会自己拆喔!」

「那是送你的……」

「好、好!」我把封套收一收,抱着另一件毯子回到沙发上,在闪烁烛光下拆开那盒巧克力。

那是精致的黑巧克力压模灌白字。

王、勤、勤:

当、我、女、朋、友、好、吗?

「剩一年了,就这一年。」他说。

「你开玩笑吗?」我瞪着他。

不谈永恒的恋爱,那多违背我的少女心?

还珠格格唱着海可枯、石可烂的爱情呢?

更何况这段恋爱的保存期限只有一年……

但他认真的眼神,毫无回避。

「意义呢?」我蹙眉问。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能为自己做的决定。」他低下头,隐隐轻叹:「除非你一点也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那就当我没说。」他拿起「?」塞进嘴里。

「可是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打算给你我的第一次耶。」

「啧,你能不能纯情一点?我有说我要你的第一次吗?」

「不然你干嘛这麽急着谈恋爱?」

「我才不是急着谈恋爱,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因为以後也不会有机会了。」

「喔。」我拿起「王」字塞进嘴里,果然是很高级的味道。

「喔?」

「当你女朋友要做什麽?知书达礼、烫大卷、穿长裙?」

「手让我牵,」他牵起我的手。

「肩膀让你靠。」又把我的头推到他肩上。

最後将我们的羊毛毯叠在一起,加倍保暖。

「就这样?」

「嗯。」

「当你女朋友好无趣,我还以为会遇到家长反对、给我钱、叫我走、为难我妈之类的,豪门不是都这样?」

「我不会让他们那样对你。」

「也是,反正一年後就分手。」

「……。」他那双眼欲言又止,像是承诺被锁在咽喉底下,吐不出口。

「我跟你说啦!就算到时候你不想分,也会因为远距离和忙碌淡掉,根本用不着家长反对,这就是我们薄弱的恋……唔?」他吻了上来,脸庞却漫着热泪。

被我说中了吧。

他痛恨那些可以想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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