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桦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老太太一个人,夜深了,她人一人孤坐在门边,吹着夜风。
「年纪大了,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同样是苍老低沉的的声音,悄悄钻入了老太太的耳里,她丝毫没有想张开眼的打算。
「不要你管。」
任性的像是撒娇似的,老太太很不符合年龄的说。
「不行啊,可我看的可受不了。」,那声音说着,老太太感觉有什麽在自己身上铺开,软软的暖暖的,带着清草的味道。
老太太享受的动了身子,往毯子里钻得更深了:「没人叫你来看。」
「可我想见你阿。」
耳里传来的沧桑不再,清朗宛如少年的声音传来,老太太总算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是个穿着短打的少年,黑色的短发在夜风里轻轻飘动着,少年在老太太身边蹲着,一双发着亮光的大眼睛满载着笑意,痴痴地盯着她。
「你用这副样子对着我,是要叫我知道我老了,要把我气死是吗?」,老太太眯着眼,不悦地瞪着少年。
「阿...我还以为你会开心的说。」,少年眨吧了下眼睛,下一秒人又变成了蹧老头的模样,和某个老板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是:「所以你比较喜欢我这个样子?」
老太太对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却刻意睁大着眼睛卖萌的行为表示反胃:「算了,你还是变回原本的样子好了,看你这模样还真是徒增感伤。」
「怎麽会感伤,我觉得媗太这样也很可爱。」,老头乖乖地又变回了年轻的模样,笑了笑抚着老太太的脸说。
多少年没有人这麽叫她了,老太太脸庞贴着少年的手有些流连那温暖的温度。
就算是以前老头子也是媗阿、媗阿的叫她,不然就是叫她老太婆,少年这样一唤她,让她彷佛回到了憧憬着白裙白纱的少女时期了。
「得寸进尺了。」,老太太很是冷淡地说,但紧贴着那双手的脸却连露出了不舍。
「恩,对着媗太就是忍不住想任性呢。」,少年说着,放不开的手更加不舍的抚着老太太的眼角。
她随着时间在走,而他总是只能旁观,从什麽时候开始呢,那揪心的疼已经不需要在用力假装也能够隐藏。
这个夜晚,少年意外的比以往逗留了更长的时间,几是夜风依然轻抚,老太太还是嗅到一丝离别的味道。
「你要走了吗?」,她终究是忍不住问。
「对阿,可是一想到媗太在这,就好舍不得。」
「那就把我一起带走吧。」,老太太轻快地说。
少年在那一刻似是听见了很久以前,那乾净明亮的声音。
「我是来拿东西的。」,少年说着缩回了手,带着笑意的眼睛黯了黯。
「真是过分哪,总是这样想要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老太太闭上眼镜,缩起了身子,厌烦似的不再去看不再去说。
这时少年却露出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他轻轻地抱起老太太,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间,当把她放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好像她是个易碎的宝贝。
少年把老太太放下却没有起身,带着一身清凉的气息扑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一动也不动的没有回应。
「这次陪你到早上好不好?」
原本还想装睡的老太太这些忍不住了,蠕动着身子想把身上的少年给摇下来:「待到早上,你这妖精是想灰飞烟灭了。」
少年更加用力地抱住了老太太,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笑意:「媗太担心我,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死开!」老太太这回用了力,肩膀一个撞上了少年那高挺的鼻子,少年摸着泛酸的鼻尖,却看那人像是疼得掉下了眼泪,被打的人明明是他。
「媗太可真狠心。」
「哼!要走快点走!再不走就要拿刀了。」,背对着少年,老太太口气生硬的说。
那之後,洒落月光的房里,一下就溢满了沉静。
就在老太太以为少年走的时候,就在老太太忍不住想睁开眼的时候,小小温热的吻啄在她唇上。
「我这幅样貌你还亲得下去,还真是难为你了。」
「不会的媗太很可爱。」,少年说,那离不远的气息吹开了她的发:「不会很久的,我们很快就会在相聚的。」
埋在被子的老太太就这样睡去,睁眼时已是天亮。
那之後少年不曾再来过,她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少年拿走的也许是一段时间,也许是她的心,因为她已经不再感觉疼痛。
直到某天,孙子再来的时候不断地问着他的砚、墨呢?
她才恍然明白,原来他是给她带了盼望。
「我在轮回的那头等你。」
她想起,他清脆的诺言,一次又一次,她脑海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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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最後一段有点难懂,
大致意思是说,小妖精走了,老太觉得自己不再念念不忘,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心。
直到孙子痴痴念念着砚、墨。
那是因为孙子不在有下一世的盼望,所以希望留下个东西有个念想。
然而她不再念念不忘,却是因为,她想要的就在尽头等她。
最後~~~~~~~
还有一些故事,主打是本文的两位,原本是为了补充一点结局,顺便把一些小事交代,原先预计是两~三章能够交代完的,但是每个人物,还是有自己的故事和过程,不喜欢人物看起来太过空洞,结果越写越长了,有兴趣的人,就当是衍生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