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听见若芯的惊呼声，Catherine转头看去，她自然也看见了徐复伟，虽说她心里已作了准备该跟徐复伟谈谈，但突然遇上，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於是她愣住了。
这会，Tina跟Vincent也从车窗外看见了徐复伟，早知Catherine与徐复伟关系的Vincent不以为意，倒是Tina有点意外。
「叔叔认识Kate她们？」
看着车窗外，若芯走上台阶不知跟徐复伟说着什麽，Tina疑惑的问着Vincent。
「嗯，Kate似乎是他女儿。」
Vincent回答的坦然，彷佛不知道这答案的震撼力。
「…什麽？」
听到这答案，Tina自然惊讶，Vincent看了她一眼，倒觉得有趣。
「你看过叔叔随身带的那张照片吧？Kate跟上头的小女孩长得很像不是吗？」
应着Vincent的回应，Tina这才想起那张徐复伟总贴身带着的照片，那照片上头该是徐复伟妻子和女儿，这件事情Tina倒是有发现。
「…嗯，你这麽说，的确是有点像，但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说到此处，她免不了轻推了Vincent一把。
「没机会。」Vincent耸了耸肩，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
只是明白了这件事，原本的困惑也跟着清楚了，Tina这才想通其中的关节。
「难怪Kate会问我们叔叔的事情，不过，叔叔当年来找爸爸的时候，我记得他是瞒着台湾的家人来的，所以Kate还愿意跟他相认吗？」她问着，着实担心起来。
Vincent看向窗外，见Catherine也走上了台阶，正看着徐复伟说着什麽，Vincent淡然的开了口。
「是我一定不会认，但Kate看起来是个念旧的人，有点像你男朋友，所以就难说了。」
听他这般说，倒有点在嘲讽张子岚的意味，知道这是Vincent表达关心的方式，Tina轻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我猜，你如果嘴巴不使坏，大概就不知道话怎麽说了。」
Vincent挑着眉，对於Tina的指责不明所以。
「…我只是说实话。」
懒得跟Vincent争辩，这几天她让张子岚的事情也惹得着实疲累，Tina靠在车椅上，无奈的看了Vincent一眼。
「好了，你说我们应该要下车加入她们？还是直接开车回家？」
Vincent倒没多想，他忙不迭的开了口。
「先去停车，然後在大厅等老尼尔一起回家吧，老尼尔应该有他想说的话要说，我们加入，碍於我们，他可能就说不出口了，他应该是骑摩托车来的，这麽晚骑夜车回去不好。」
这提议还算合理，Tina点了点头，她发动了引擎。
「嗯，你的提议难得听起来像人话，我同意。」说着，她踩下油门，将方向盘向右打，往饭店停车场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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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徐复伟，Catherine的心情十分复杂。
徐复伟倒像是明白她心思似的，对她露出了笑容。
凝视着他的笑容，那笑容与Catherine记忆中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因岁月刻蚀而显得苍老了，Catherine几番沉吟，终於开了口。
「…你来这里等我们，我可以假设，是因为你终於愿意对我承认，你是我爸爸这个事实吗？」
Catherine的挣扎，徐复伟自然是看得清楚，他稍稍收敛起笑容。
「凯恩阿…」
賸在口里的话，让徐复伟叹了口气，才继续说着。
「…其实比起承认，我更希望我其实不是你爸，来西班牙碰到我这件事，其实让你很痛苦吧？」
没料到他这麽直接的说出了自己此刻所想，Catherine看着他，心里有着难得的紧张，她勉强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否认。」
「…但我很高兴你愿意承认这件事，至少你终於愿意面对你的家人，比如我。」
发现Catherine的不自在，也发现她语里因积怨而微起的怒意，若芯牵起她的手。
「Kate，你放轻松点，我想徐先生来这里应该是有事要跟你谈…」
应着她的提醒，Catherine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她看着若芯，有些歉然。
「若芯，我知道，你别担心，我记得你提醒过我要好好听他说的。」
两人的默契看在徐复伟眼里，他十分欣慰。
「你和小ㄚ头的感情真好阿，凯恩，既然你愿意听我说，何不请我上楼坐坐，让我好好说给你听…」再度露出了笑容，徐复伟微笑着说。
Catherine有些迟疑。
「你是打算为你当年的离开给我一个解释吗？」她问着，其实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多多少少希望希望这就是徐复伟的答案。
「…这不就是你想听的？」
徐复伟果断的应着。只是听见这回答，倒也提醒了Catherine什麽。
「你的确欠我一个解释，也欠我妹妹一个解释，但我希望你清楚，即使你解释了，这也不代表我和你会回复过往的关系。」
丑话得说在前头，此刻的她虽然愿意应着若芯的提议，好好跟徐复伟谈，可她并不希望徐复伟因此而有过多的联想。
虽然听到Catherine这层考虑，徐复伟多少有些伤心，但这要求是情理之中，徐复伟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他微笑着答应了。
「凯恩，你界线分的很清楚阿，有条有理的，我很喜欢，当然了，我刚刚说的既然是解释，那就是解释而已，我当然不会多要求什麽。」
说着，他却不免自嘲起来。
「…就像你说的，我这老头，只是来还债的，还我欠你跟雅恩的解释而已。」
看他这样倒是有些於心不忍，Catherine轻叹口气。
「…这样的话，我接受，你跟我们上楼来吧。」牵着若芯的手，正要往饭店走去的她，却被若芯稍稍拉住。
心里正疑惑着，Catherine应着若芯的眼神转过头去，这才注意到徐复伟正打算一个人搬起他脚边那偌大的画板。
他的父亲是个画家，这倒是跟她小时候的印象一样，而他带来的画，该是刚刚工作结束後随身带着的吧？这般想，Catherine倒也不以为意，而见徐复伟毕竟是上了年纪，独自一人搬着那画板有些吃力，虽然说多少有些不情愿，Catherine终究还是走上前去。
「我帮你。」
她伸出手，撑住画板的另一端，而见她如此，倒换徐复伟愣了一下。
「…谢谢。」
他看着Catherine，注意到她眼里的不自在，徐复伟不禁想起Catherine小时候看着他的时候，总是那般信任他的样子。
只是现在，今非昔比。
他好怀念那些日子。
一进两人房里，徐复伟将画板放了下来，就着一旁的桌椅坐下来的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他将它搁在桌上。
「这是…」Catherine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看着上面的标题，有些诧异。
对她的反应，徐复伟并不意外，徐复伟平静的开了口。
「这是我跟你妈的离婚证书，在雅恩出生後没多久，我就跟你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