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般配 — (27)給我滾蛋

正文 般配 — (27)給我滾蛋

「芷、牧,你们该介意的......不是最後的吻戏吗?」

蒲彤禾的话说起来很慢,每一个音都透过她重重地咬合而被发出,王后角色台词并不多,但是剧情需求,她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必须要有特殊的口气,对原先讲话直率、不经大脑的蒲彤禾来说是一项严峻的考验。而她自己突发起想出一个练习的方法,将日常生活的对话口气直接强硬地改为王后说话的方式,现在的她可能都不记得自己原本是怎麽样说话的了。

而我们的耳膜也从那个时候起被凶狠地摧残,更残忍的是,这样的酷刑将持续到园游会结束。

「接吻有什麽要介意的?我不要演倩女幽魂──」当我拿起剧本,将它卷成纸棒敲着桌子的时候,再次获得众人鄙视的眼神。

「王子中了敌将之计,战况一败涂地,此刻,祭坛。」

「主上──这便是对我不忠诚的......荏你别乱引导我说台词!」下意识接话,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对台词的我紧急煞车,孟荏晰则从厚厚的剧本後面探出头来。

「芷,你的语气要再哀痛一些。」

「祷又还没出来说小牧挂了,那时候就要哀痛喔?」我用纸卷戳了戳杜沐,她饰演的侍女便是祷。

「是不是啊祷──」

杜沐高举双手,「祭司大人,我是无辜的。」

「喂,我没挂好吗?」牧谦行拿着剧本搧风,「而且亭亭的角色明明是最早死的。」

「不要再提醒我要扮鬼了!」

「你们好吵!」

「钟声一响摊位组马上到摊位布置,宣传和传单组的衣着整理确定,摊子整理妥後开始各就各位,掌厨的、搬用具等等都要尽快动作,油跟电都要注意......」

「俞芷,」北辰敞笑着挖苦我,「你怎麽瞬间变成了老妈子?要不要我们乾脆到总务处借几个灭火器?」

我冲着他微笑,「好主意啊辰辰,要不要乾脆开一辆消防车过来?」接着道:「九点就会有外客,十点话剧开始,我们话剧是第二组,相关人员全部最晚九点半到礼堂。只要东西卖完就收工,懂我意思吗?」

班上早已协商好卖完为止,不再添货更不允许剩下。

难得穿着制服短裙让我觉得腿部凉飕飕的,耳边挂着联系得以联系全班的小蜜蜂,按照平时的习惯拍了桌子一下,音量却全被白手套吸收,全班窃笑不已,「懂──」

忽略他们诡异的窸窣声,我不自在的拉扯手套、按压裙边,我还是喜欢穿运动裤──

钟响,教室内人员有序的往外快速移动,我跟在北辰敞旁边小跑步,「北辰?怎麽?」

只见他突然地双眼无神,明显魂不守舍,我唤了他几声却不见回覆。

过了一会北辰敞才回过神来,「嗯?喔,没事啦。」言落他便加快步伐,让脚程原就不及他的我顿时被丢在後头,「什麽啊......」

「他紧张。」此时跟上我的孟荏晰和牧谦行异口同声,两两相看後不约而同笑得有些邪恶,後者先是伸出了手,孟荏晰顿了一下,而後了然地用手心拍上。

「......」我有种被排挤的感觉。

「那个气球绑紧一点、招牌不够稳来加强一下......蒲彤禾你给我从主厨的位置滚开!」我打开无线麦克风的扩音功能,开始指挥着众人行动。

将登记表收进摊位里,抽出一大叠传单自己拿住一些,我将其余得全部砸至蒲彤禾头上,「就叫你不要抢北......」

她倏地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同时手忙脚乱地接过纸叠,居然还有空档指了指身旁忙得满头大汗的人,且动作夸张。

我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顿时满腔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蒲彤禾你天杀的把猫耳给我拿下来!」

我朝她的头又是一掌,蒲彤禾嘟着嘴垫高脚尖从忙碌地甚至没空闲说话的北辰敞头上摘下头饰,「辰辰这样很可爱阿......」

「去校门口待命!马上!传单没发完不准回来!」

「哇──」

送走蒲彤禾,拿出剩余的传单,思索了下是不是应该再去加印......我取走一大部分,「小牧,」不等那人回神,我把纸张直接拍上他的胸口,「快忙疯了你还在这里发呆?」

牧谦行俐落地捧起传单,没有一丝受惊的迹象,「我在思悟人生大道理......好啦我是在想我忘记确定他们买的血浆品质怎麽样,光想要那样使用就让人恶心。我先去负责的位置啦──喔,对了,亭亭我说过吗?」

「?」

「你穿裙子超正的喔。」

「......给我滚蛋!」

再次回到摊位前,离八点整还有十分钟,孟荏晰方才联络我,确定戏剧道具都已经准备完毕,只需要再把灯光、搬道具的流程再跑一次,我让她别急,摊位这里的人手还算充裕,但是,一切断通讯我就後悔了。

「你们架个烤炉很困难是吗──」

果然不随时留心,哪怕到最後一秒都可能出现问题啊......不,今天才刚刚开始呢。

我从客人的排队处趴上摊位前台,正在清洗鱿鱼的北辰敞依旧忙碌,「喂,这位忧郁的伯伯。」

「俞芷我是北辰。」他头都没抬一下。

我哼哼,如今本小姐居然比不上区区几只鱿鱼吗?这位少爷居然连抬头瞅我一眼都懒!跟别人对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不是基本礼仪吗!

「少来。你是何方妖孽,少披着我们辰辰的脸皮出来招摇撞骗装忧郁。」

「俞芷,我真的很忙你乖好不好?」北辰敞终於舍得抬起头看着我,同时间拿起一条抹布擦着玻璃柜上不存在的污垢。

......这厮居然用哄蒲彤禾的方式应付我!

我一把手刀砍向他的手腕,「不管是怎麽样的原因让你这样魂不守舍,有事就要说,自己憋着只会得内伤,问题不会自己化掉,逃避既可耻又无用啊。还有不要装忙,事情做完休息一下,动动嘴教别人怎麽做。还有不要忘记我们的戏剧。」

「......嗯。」

与学校的钟对齐时间,七点五十五分。

我呼了口气,四周的嘈杂声愈发欢腾。绕到摊位後方检查器材、调配人员,「芷。」

突然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回头──

「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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