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几度倾城君归陌 — 天帝之邀

正文 几度倾城君归陌 — 天帝之邀

三足金乌挥舞着巨翅划破天际,如若天河之火燃成的灰烬洒满在太阳神鸟所到之处,白日将至,金鸟一声长啸化为太阳。

日光渐渐从窗棂照进室内。

晚尘醒来后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坐起了身,对于眼下境况略感意外,他分明已把酒量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因何醉酒他竟一点也忆不起来。

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去,却看到被子下藏了另一个陌生的身影,不由瞪大了眼。

像是被光线刺激到,只见离迹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同样的情况到他这里却只是浮现出笑容,淡淡地道了声早,此等反应正常到了太不正常。

晚尘掩不住惊愕,暗沉的眼中满是防备:“昨晚……你……”

离迹浅笑如风:“昨夜我送喝醉的你回来,顺道借宿一晚。都是男儿之身,想来仙君不会介意吧?”

晚尘一愣,察视自己一番发现衣着仍是整洁,才缓了缓心:“失礼了。我喝醉后应当没有做些失态之事吧?”

他闻言思索片刻:“失态倒是谈不上,不过是……”

晚尘疑惑:“不过是什么?”

离迹掩去那抹不经意间的情绪,一副受到残害的样子:“口中一直唤着师傅还抱着我不放……”

晚尘眼角不觉一抽,全身寒毛一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想他一介男儿之身,这下子仪态可失大了。

不等晚尘修复心情忏悔,离迹顿了片刻,话锋陡然一转:“想不到仙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知仙君师承何人?尊师定然不同凡响吧。”

能当上神的引导者,旷古无人,而至今未尝有上神需要拜师的说法,因其特殊的强大天赋,幼小时皆由双亲抑或兄姐教导。

“……”晚尘做出从容之态,仍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此事……还望恕无可奉告。”

离迹打了个呵欠,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是我唐突了,仙君不必在意,酒力未消,我回去歇歇,不打扰仙君了。”

晚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闲适悠然起身的动作。

待离迹走后晚尘恍恍惚惚地梳洗一番,除去身上酒味准备在歇下时,门口有侍者的影子投在白纸上,规规矩矩地禀告:“禀上神,君上有请,说是受天帝之邀前去瑶池一叙。”

瑶池内径道烟雾浓厚,水池澄碧空明,华美而幽深,映着天空日光徐徐流动。

通体莹润的玉石桌天然而成,有位人类中年外貌的男子坐在旁边。

“参见陛下。”两人齐齐向他行了简单的礼。

“嗯,坐吧。”天帝提起紫砂三足壶分别往两个茶杯倒入。

入座后,离迹举杯放在鼻翼前晃了晃,液体澄澈清透,他唇角的弧度惬意而迷人:“茶香清而悠远,有舒淡弥久的幽兰之华,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正是话岁。”

“呵呵呵,没错,六界之间茶类不万千种,天界恐怕只有你能一闻便知了。”天帝满脸笑容地抚着乌黑的胡子,就像对离迹这个晚辈很是满意。

离迹放下茶盏,直接进入正题:“敢问陛下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难道不能和你们闲聚一下,非要有事吗?”

“自然可以。”离迹只是微笑:“只要陛下心情好是再好不过了。”

天帝喝了口茶,看向沉默不语的晚尘:“不过孤也确实有事召你们前来。”

离迹眸子幽深微亮,笑容不改:“陛下有事不妨直说。”

天帝嗯了一声,正容道:“关于二重天的联姻,朝风和绯向渊那两边已经没有问题了,择日孤便赏些彩礼下去,现在就剩你们还没给予孤答复,考虑得如何?”

“陛下又何必这么急,我对此事并无异议,只是不知晚尘仙君决定好了没有。”离迹话锋一转,便到了晚尘身上。

晚尘道:“请容我在考虑几天。”

天帝春风满面地笑着:“看来你还没摸清离迹的秉性啊,也罢。”

晚尘沉静的声音微微松柔:“多谢陛下谅解。”

“不过孤的意思是,若晚轻不介意的话,你也别多加阻拦了。”

晚尘眉目之间云淡风轻:“晚轻她自身不太愿意,怕是要辜负陛下一片美意了。”

天帝面不改色:“也许你该让她见见离迹,让他们相处一段时日,这偌大的天界,可找不出再有比他更优秀的夫君合适人选了。”

离迹看了眼晚尘:“您这话可折煞我了,要说合适的人选,不是还有其他两位上神吗。”

天帝微微沉吟:“离迹,你不会明白我这次下旨的缘由,人选不可变动。”

“陛下。”晚尘陡然出声:“你自有自己的安排,我们是无权过问,而我也不想拂了晚轻的意愿。”

天帝笑了笑,不再劝告。

此时气氛谈不上紧张,却也不如初时的轻松。

擅长察言观色的离迹淡笑着起身:“承蒙陛下佳茗相待,此事就让我同晚尘仙君谈谈吧,就此告退了。”

晚尘依言和他离开瑶池,天帝也没有再说什么。

离迹走在晚尘前面,他走路的姿势很优雅随性,半束的发丝随着走动而飘扬,走到瑶池出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晚尘也跟着停下来,不禁问他:“怎么了?”

他本背对着晚尘,现在微微侧过脸,以晚尘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趁现在还有转寰的余地,照天帝今日的情形,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你若真不愿意,早早了结了也好。”

晚尘的神情微微一变,没有深究他为何用的是“你若不愿”,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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