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羞吗？看起来好呆啊。」何亚信指着照片中的她大笑。
何亚信的反应，让简柔溪沉重的心一轻，跟着端详照片半晌，才心满意足地把照片收进钱包的夹层里。
「走吧，我们再去逛逛，看看你有没有想要什麽东西。」
简柔溪拉住他，「一起拍大头贴就是我最想要的礼物了。」
何亚信微微一愣，没想到要满足她的愿望如此简单，「那我们接下来要干麽？」
她抬头笑望他那张帅气的脸，脚尖抵着他的脚尖，「你带我去游乐园、拍大头贴，做了我想做的事，接下来换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一刻，何亚信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女孩的。
她从不要求、从不任性，还总是在为他付出。
她很好，好得令人觉得遇见她是多麽幸运的一件事。
可是，她遇见他也是种幸运吗？
有时候，他从她身上得到许多，却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什麽。
後来他们整个下午窝在百货公司最高层的游戏厅，即使只是在一旁看何亚信玩游戏、帮他换代币，简柔溪也非常开心。
傍晚，何亚信去赴朋友的约，简柔溪到家里附近的超市准备火锅食材。
简柔溪推着推车，在冷藏区瞥见熟悉的身影。
「梁舟！」
梁舟正拿着一颗高丽菜，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是突出。
「真巧，小骗子晚上好啊。」他戴着细框眼镜，背着後背包，气质乾净得有如一本诗书，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读来便满是韵味。
「你刚下班？」
平时他下班会先回家换家居服再去她家，因此她鲜少见他这副装扮。
「嗯。」梁舟忘了提篮子，把高丽菜放进她的推车，「你心情似乎不错，发生什麽好事吗？」
刚刚她走向他时，他听见她在哼歌。
「今天是发生了好事没错。」她的眼睛里头满是快乐。
他抱胸，看她拿着在他眼里没什麽不同的两根玉米，仔细比较着哪根好。
「怎麽了？」
她将两根玉米举在头上当兔耳朵，笑咪咪说：「我本来以为今年不能跟男朋友过圣诞节，没想到最後还是一起过了。」
「恋爱真是能令人疯狂啊。」梁舟瞥一眼她头顶的两根玉米，露出别有意味的微笑。
简柔溪没理解他言下的深意，「是挺疯狂，我们跷课去玩。」
「跷课？」他皱眉。
决定好要哪根玉米之後，她推着推车往前走，「因为他晚上跟朋友有约，没法推掉。」
「所以他跷课带你出去玩，你就开心了？」
「是啊。」
梁舟目光闪烁，「真容易满足……」
「什麽？」她回头看他。
他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指向推车内的几样菜，「我说，你吃这样就满足了吗？」
「家里冰箱还有菜，而且我又不是小猪。」她嘟嘴。
「你不是小猪，但别忘了还有一只老猪。」
「你这双面人，见我爸时叫简老师，他不在就叫老猪。」
他低头轻笑，「是啊，我是双面人，表面做的事与内心所想完全不一样。」
简柔溪停住，盯着他嘴畔的温柔笑容，心里觉得微微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客厅内，三人盘腿坐在地上，围着矮桌吃火锅。
角落的圣诞树缠着一圈圈灯泡，上头驯鹿追着圣诞老人，圣诞老人追着星星，於光里忽闪忽灭。
简崇新塞了一筷子肉进嘴巴，含糊不清地说：「柔溪，今天你班导打电话给我，顺便提起你最近的小考成绩。」
简柔溪手一抖，才刚夹起的丸子又掉回煮沸的火锅。
「他说你的成绩可能上不了你想念的志愿。」简崇新把肉吞下去去後，才把最後一句话说完。
简柔溪面色一黯。
她一直清楚自己的程度在哪里，所以她每天加倍努力读书，然而却始终达不到设定的目标。
「我会再认真用功些。」她捏紧筷子低声说。
简崇新心疼她，「还是……要不要去加强班上课？」
「我不喜欢那里。」简柔溪说。
加强班学生人数多，待在那里多少会存在竞争意识，容易去跟他人比较，得失心一起，反而影响心情。
空厅里一片死寂。
梁舟思忖片刻，「我帮你补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