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暑假开始後也请各位学生不要怠惰，更不要到危险的场所游荡，而有暑修的同学记得准时到，不得随意缺席。」
台上的班导说着常见的暑期宣导，台下的学生则是迫不急待的捉着书包、离开教室，迎接他们的暑假，唯独几个班导口中要进行暑修的人露出了无谓的表情。
当下课钟声终於响起，班导看见原本就已经蠢蠢欲动的学生们，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加闪亮，他也只是无奈地叹气，不去思考学生们将他的话听进去多少，一边阖上日志宣布下课，教室立刻吵闹欢腾了起来，问着彼此暑假有什麽计画。
在下学期也是担任班长的原野也一样被黑川和京子询问暑假有何安排，她微微一笑回应没什麽特别的，并一句失礼了便离开教室，结果在走廊上被人给叫住了。
「管理人。」
「啊……辜先生。」
实在是太少能够在放学时彼此见面了，这让原野不禁惊讶地看向辜玺斐，对方泰然自若地无视从自己的班上投射来的视线，走到原野的身边。
「一起回家吧？」辜玺斐偏头寻求同意，马上得到原野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
「好的。」原野答应後转头看向了对方的班级，却没看见她预想中的身影，一旁的辜玺斐查觉到原野的目光，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早上说要去风纪委员那边後就没有回来了。」
「咦？一整个早上吗？」虽然今天的课程只到中午，但是从早上到现在也待太久了，据她所知尽管会迟到，但是傅云湘也能赶上半节课。
辜玺斐略有不满似的点点头，接着他垂下眼帘，一副沉思的样子，「没有问题吧……」
「很有问题。」
伴随着声音响起，一个重量倒在两人的背後，让两人同时吓得弓起背脊，当他们回头时对方已经起身了，只见刚才压在他们身上的是傅云湘，而且她的脸色相当憔悴。
「傅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原野马上担忧的关心对方，傅云湘听见後抹了一把脸。
「我暂时从地狱逃出来了。」手遮掩着喘息的嘴，只露出双眼的她口气虚浮地回应。
「这麽多文件要处理吗？」明明是个由学生组成的委员会，辜玺斐不懂为何每天都有如此多的文件，让傅云湘每天早上、中午以及放学後都要去处理。
傅云湘刚要放下的手又抬起，似乎想说什麽而张嘴，不过她反倒用手遮住双眼，说出了与原本想说的话毫无相关的回答，「很多。」
待傅云湘移开手後看见两人担心的面容，不过她却抿紧嘴，并突然的往身後看去，接着像要掩饰这个突兀的举动似的开口：「所以我整个暑假也要来帮忙。」虽然不是她自愿的……
「啊？」最先有反应的是辜玺斐，他一副不赞同地皱起眉。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原野也同样语带反对的提问。
云雀让傅云湘加入风纪委员会，的确有吓阻到原本欺负傅云湘的人，况且作为成员帮点忙也是理所当然，可是毕竟是作为朋友，他们也怕对方的负担过重。
「我做过更忙的事情，所以暂且不用担－－唔！」一边挥手一边要关心她的两人放心，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傅云湘的呆毛突然变得笔直，然後她耸起肩膀，脸色变得惨白，「我，跑回家！」
「咦？怎麽突然－－」
「傅小姐？」
辜玺斐和原野还不明所以，傅云湘却已经握紧书包、大步跑离走廊，即便让老师看见还喊了「不要在走廊上奔跑」，但是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使尽全力彷佛要逃离什麽似的奔跑。
「到底是怎麽了……？」至少知道傅云湘有要回家，所以辜玺斐并不急着追上去，但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跑远的背影。
「回到家就能问了，走吧。」同样好奇傅云湘为何突然紧张起来，原野无奈一笑，待辜玺斐点头之後便迈开步伐，却因为背後突然响起的惊呼而再次停下脚步。
「是、是云雀学长！」
「怎麽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果然好可怕……我们快走吧。」
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的云雀不疾不徐地走着，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散发出的威吓让在喧闹的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并快速离开云雀的附近。
辜玺斐和原野同样离开走廊中央，让路给云雀走，当云雀略经过他们後心照不宣的对视，似乎对於傅云湘会突然逃跑的理由有点头绪了。
－－我暂时从地狱逃出来了。
两人同时看向了已经走过他们身边的云雀的背影，并在心中有了答案。
地狱，是那个人才对。
「哈啊……！」
终於感知的范围没有再感应到云雀的存在之後，傅云湘才停下脚步，把一直憋着气肆意吐出，在左顾右盼一下，发觉所在位置已经离居所很近了，便改用缓慢的脚步走回去，一边想着要怎麽向同居的两人说明她突然跑走的原因。
虽然很失礼，可是不跑不行……
内心对於刚才的两人感到抱歉，同时想起刚才被云雀追着打的画面－－对於自己居然能够逃跑成功这点感到不可置信。果然肾上腺素是很厉害的东西啊。点点头觉得自己得出了很不得了的结论，接着回忆昨晚禄倪对她说的话。
－－放暑假的话，云湘平常都是待在家里吧？晚上则是要和我训练，既然这样也没什麽危险，可以暂时和云雀恭弥解除约定了。
因为这件事小，所以傅云湘自行向云雀说就可以了，然後提出这件事的结果就是云雀乾脆的一句「我拒绝」。
当然云雀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气到打人，这样很不讲理－－虽然对方前几天以「自己的便当看起来很好吃」这种理由，就不讲理的用一个炒面面包交换了她的便当－－会被云雀追着打的原因是接下来的对话造成的。
「可以和强者交手，我没有放弃的道理。」
说的对，你是打架狂嘛。说出拒绝的理由後傅云湘用近乎死目的双眼盯着云雀，无奈只好再想想该如何说服云雀，却没料到云雀接下来会率先开口。
「况且会突然解除约定，是因为暑假开始所以你不会来的关系吧。」云雀倏地停顿，这让傅云湘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见云雀嘴角勾起，笑着说：「既然这样，暑假的每天早上你都来帮忙吧，包含假日。」
为了让手中的文件整齐而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当最後一下因为云雀的话太令她目瞪口呆，而出乎意料的大声，良久她才找回声音，「委员会这麽忙……？」
「当然。」停下签名的手，云雀抬起下颚对傅云湘一笑，那投射过来的危险眼神诉说着不容置喙的威吓。
差点就因为云雀的气势而禁声．不过傅云湘很快就想起了禄倪後面的补充：「如果他拒绝的话，你就说你的暑假已经另有安排了。」
傅云湘暗自握了下拳头，激励自己不可以屈服於对方的威吓，於是她故作镇定的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到左手边，拿起右手边尚未批改完的文件，一边像是随口提起的说：「可是我已经有预定的事情了。」
「什麽事情？」云雀一秒接话，在傅云湘看不见的时候挑起眉。
说谎的话反而更容易漏馅，既然这样的话就说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好了。「我要训练我自己。」
「喔？」扬起的疑问声像是这个理由无法让他接受，喀喀喀的敲击声响起，傅云湘似乎可以想像到云雀因为烦躁而用笔敲着桌面的模样，结果他在傅云湘解释前抢先出声，「既然这样我帮你。」尾音落下时他停下了用笔敲击桌子的行为。
傅云湘立刻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但是不是像前四天那样与禄倪心有灵犀而讶异，而是因为云雀出乎意料的言行让她错愕，况且她也没有想要云雀帮忙，所以还多了几分惊恐。
「谢谢云雀学长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傅云湘马上婉拒对方，却没想到对方站起来了，逆着光的云雀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可亲的冷漠，并且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支铁柺，傅云湘脸黑了大半的看着那个危险物品，一时间连哀鸣也发不出来。
「你会这麽说，就代表你认为我的能力不足以帮助你吧？」云雀眼神凛冽地瞪向傅云湘，脸上的笑容反倒令人全身寒毛竖起，「看来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以为我是个温吞的草食动物。」
才不好，你每天给我的公文比给草壁学长的还要多两倍，而且为什麽似乎有要往打架的方面走啊？因为危机感让傅云湘跟着站起身，并将椅子往後推开，一手扶着桌沿，「有话，好好说……」
「我一直都和你在沟通啊。」云雀笑眯起眼，若是这副模样是在不认识他的人面前表现的话，肯定会认为云雀是个正直优秀的好少年，但是在认识他的傅云湘眼中，只是加速了冒冷汗的速度。
即便有沟通，你也只是不断把事情往对你有好处的方向走。当这个想法一出现，在现实的傅云湘便侧身迈出步伐，原因无他正是因为看见云雀已经做出了预备的态势，结果当她才离开桌子三步远，云雀却已经到了她的背後。
傅云湘来不及转身防御，毫无防备的背部令云雀微眯眼，稍微缓下挥柺的速度，却在要击中对方的身体以前，亲眼看见对方俯下身、在地上翻滚一圈躲过了攻击。
云雀还怔住的时候，傅云湘却没发现这点，一边扶正眼镜一边焦急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云雀学长很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唔痛……」因为太慌张讲话还咬到了舌头。
「你会拒绝就代表还不够了解。」被刚才那奇怪的闪避给引出兴趣－－虽然比起闪躲，他更喜欢对手正面迎击－－云雀在脑中打定主意完全否定傅云湘的任何说词，并且重整姿势往傅云湘的方向再次走去，「我会让你充分明白的。」
「已经，很足够了……！」
於是在这间接待室里他们就开始了危险的你追打我逃跑，维持了大概有一小时，云雀的脸上完全不见疲惫，反而一副在探索一种新事物般的神采奕奕，因为傅云湘闪躲的方式实在有违一般常人；傅云湘则是因为决定不给人担心，也不会挨了伤就得过且过，所以绷紧神经随着本能也催促身体跟上，躲避云雀的每次攻击，尽管偶而还是会挨打，不过没有痛到她动不了。
最後傅云湘终於握到门把，奔出接待室－－范围就扩大到整个校园了，这也是为何她一整个早上都没有回到教室的原因，另外她因为不想让辜玺斐看见被云雀追打的画面，导致对方担心，所以一直避开班级教室的大楼。
扩大许多的逃跑范围，在利用转角、障碍物而一瞬的甩开云雀後，傅云湘便扩张感知的范围，藉以决定下一秒的逃跑方向来躲开云雀，毕竟她跑的实在有些累了，哪里有捷径就走那一条。
终於到了中午的放学时段，傅云湘跑进教室拿了书包就走，当看见熟悉的两个背影时不禁松口气，虽然知道云雀正在追她，不过因为对方已经没在范围内，而且又看见朋友所以懈怠，结果就是当对方一进入范围，刺激全身的存在感让她再次如备受威胁的猫一样狂奔。
终於看见自家的门，傅云湘发出一声叹息并垂下肩膀，在看见房子以前她便收回了感知，毕竟云雀在怎麽执着，应该也不会跟到这种地步才对。
一如往常的伸手打开家门，她开口习惯性的要喊出「我回来了」，却当看见站在玄关的人时一秒禁声。
「回来啦。」云雀挑起眉，环抱双臂，站挺挺的看着家门外的傅云湘，於是就看到了眼前的少女脸色刷白并用力甩上门，转身就要逃跑，没理由让猎物逃走第二次，云雀马上捉住门边再次打开，并且跃出室内，伸长手臂捉住了对方的後领。
「居然、来到家里……！」被云雀拉着倒退走，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只好跟上对方，当她终於回到温暖的家，但是傅云湘此刻更想要到外面享受自由。
「与这件事有关的还有一位，我认为也有取得他同意的必要。」
知道云雀指的是禄倪，傅云湘便沉默着什麽也没说，毕竟提议的人就是禄倪，想必会被拒绝－－等等。
傅云湘突然想到了，那就是负责顾家的是禄倪，感知比自己强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对方，不可能认不出云雀的气息，但是云雀却进来家里了；也不会是禄倪外出忘记锁门，况且对方也鲜少外出，所以这代表说是禄倪让云雀进到家里的。
「那人在哪？」
云雀的声音让她回神，知道让云雀进来是禄倪的主意，她便无所谓地指着上头，「二楼。还有可以放开我－－！」
话的意思才刚表达完却突然被对方用力一扯，然後就毫无预警的被对方给用手臂夹着，当要走上楼梯的时候傅云湘为了不让自己打到阶梯，她下意识地蜷曲四肢、紧紧捉住了云雀的手臂。
……等等不对。「放开我。」
这种被夹在胳肢窝下的方式简直是在抱宠物，既不是宠物也觉得自己没有轻到可以用一只手臂就捉着走的地步，不想事後被说重的傅云湘脸黑了大半地拍了拍云雀的手臂。
「哪一间？」全然不在乎傅云湘的反抗，走上二楼的云雀看着眼前的三间房询问。
知道云雀完全无视她之後，傅云湘一手掩面一手指向自己的房间，於是对方就开启了那据说除了傅云湘以外、当只有禄倪在时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房间。
「把云湘放下，不然什麽都不用说了。」
云雀一踏进房间就听见禄倪这麽说，傅云湘立时在心中泪流满面的感谢对方，而她也终於如愿以偿的被放开，双脚重新回到地板上－－结果突然云雀伸手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後手往她腰侧一伸，这次就像是扛水泥一样的背到了肩上。
傅云湘因为又突然的被捉起所以吓蒙了，另外两个人却迳自开始谈话了。
「因为四处奔走的关系，原本预定今天完成的量也就搁置了，所以待会可还得借我一下。」云雀理所当然地把追打傅云湘的事实给掩盖了，并在说出後面的话时傅云湘的身体一僵。
所以这是为了避免她逃跑的吗？理解了的傅云湘无论是回去处理公务还是被云雀扛着都不想要，所以拍着云雀的背部作为抗拒，不过被对方无视了。
禄倪眯起眼像是在思考，随後在傅云湘看不见的状况下他点点头，似乎是默允了云雀的行为，接着说出令人惊愕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不要紧。」
傅云湘的双手立刻拍得更快了，结果是云雀收紧了力道，让她的身体瞬间一僵。
「这样看来似乎被你给信任了。」连得出这个结论的云雀也感到意外，因为每个礼拜和禄倪对打，对方都是打完就走，一句话也不说，所以他没有想过禄倪会对自己产生信任。
禄倪无言的看着云雀，用眼神诉说：这有什麽大不了的吗，然後转移目光来到不断跑出新讯息的电脑萤幕，一边开口：「想要帮忙也行，但是地点你就自己找吧。」明明云雀没有说是来做什麽的，禄倪却向早已知道似的给予云雀答案。
傅云湘听见禄倪的同意之後惊呼一声，不过没人搭理她，最後就以云雀一句「好啊」让整件事情拍板定案了，而她也真的被云雀给带走了。
坐回位置上的禄倪没有继续工作，反而看着萤幕呆了一会－－并非如此，他是在思考晚上该怎麽和傅云湘说明，在训练以前要先让她知道的事情。
即便楼下在云雀离开房间後的几秒，传来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禄倪依旧是不为所动。
在原野差点要报警的情况下，傅云湘尽管心里不甘愿不过还是解释只是先回去处理未完成的风纪委员工作，还是会回来吃晚餐的，原野和辜玺斐才稍微放心，虽然原野仍然紧捉着话筒。
他们回到学校後，云雀才将傅云湘放下来－－来程傅云湘一直摀住脸－－再次到了接待室他们便开始整理未完成的量，因为没有再发生任何插曲，所以他们在下午两点就完成了工作。
在座位上伸个懒腰，傅云湘无意的往云雀的方向看去，看见对方正在打呵欠，一瞬间的轻松让她忍不住脱口与现在无关的事情，「云雀学长为什麽喜欢战斗？」
云雀对於这个问题只是无谓的挑眉，并意外给了回应，「草食动物若是放任自己弱小就无法生存，因为会被强者给捕猎；强者想要永远处於高位，就必须不停的猎食。
「所以你要变强，这样才能待在我身边。」
傅云湘愣了下，发觉前一句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回答到她的问题，後句则是完全无关，而且话锋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为什麽？」她并没有表明想要在云雀身旁才对吧？
「你接下来的三年都会在我身旁不是吗？既然这样就不能让你因为弱小而被蔑视，这样等於是让风纪委员会蒙羞，也是为此我才会说要帮忙你的。」没有一丝不耐，云雀不疾不徐的解释－－不过傅云湘完全是一脸「我听不懂」的表情。
「……三年？」良久才吐出最在意的词汇，傅云湘歪过头，一副无法理解地看着云雀。
「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吗？」虽然是问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惑，云雀的语气理所当然，他接下来站起身，把椅背上的旧日式外套披上。「你可以走了。」
知道云雀是要去巡逻，傅云湘虽然还处於受到冲击的状态，但还是有听到云雀说的话，所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礼貌性地说声辛苦了便背起书包离开接待室。
也就是说这个概念是：一日风纪委员，（国中的）终生风纪委员吗？
得出结论的傅云湘突然觉得头痛，懊恼的她因此没有听见关上门前时对方发出的低语。
「草食动物也有属於他们的生存方式，所以为了不要被咬死，拚尽全力挣扎着－－以人的方式来说，就是去磨练自己。
「所以你可要努力地避开强者袭来的獠牙、让自己变强啊……弱小的草食动物。」
晚餐时间一结束，回到房间後的禄倪和傅云湘待其他的房间都静下来後，便由禄倪抱着傅云湘自窗户跃出，一阵强风突然刮起，却像是缠绕般的在他们的周遭不散，傅云湘被吹得要睁不开眼，倒是禄倪毫无所谓的－－彷佛踩上了风一样，轻松地在一瞬离开住所，无人发现他们的行迹。
傅云湘决定要训练自己的事情是个秘密，禄倪当然是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说漏嘴，至於知情的小米和希利尔一个去巴西另一个回家了，也没时间透漏这件事。
最後他们来到了河堤边，靠着夜月的照明才没有让人什麽都看不清。因为感觉就像是乘着风在空中飞翔，所以被放下後的傅云湘是在禄倪的呼唤下回神的，而禄倪一刻也不浪费时间的直接切入正题。
「云湘，首先我要说的是你也知道的法术的事情－－法术在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像违规的存在，不过并不是这样的。」
「是像幻术那样？」傅云湘随即想到同样可说是犯规的东西，可是举出的例子却让禄倪摇头。
「是比那还要单纯的东西。」禄倪一边说一边在对方的面前摊开双掌，疑惑的傅云湘歪头凝视对方什麽都没有的手掌，并听着对方继续说：「不只是我，米歇锡和那只吸血蛭我想也都发现到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七种颜色不同的火炎倏地出现在禄倪的双掌中，因这小小的火焰而照亮了两人的脸庞，傅云湘不掩诧异的看着在现阶段还不该出现的东西，视线在禄倪和这七色火焰来回注视，至於禄倪则是专注的盯着手上的火炎，当发现面前的傅云湘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就差点忍不住笑意，但他还是以平静的声音开口。
「这也不是什麽秘密，只是除了我刚说的以外，没人注意到而已－－还是无法理解的话，我就先来示范好了。」
看着不需要任何媒介就召出火炎的禄倪，傅云湘只有禁声的份，接着对方状似随意地调配火炎，不过一会取而代之出现的是自己也熟悉的冰的结晶。
「嗯，暴露手法的话就只是这样。」将手里把玩的冰晶放到了傅云湘的手中，当手掌感受到冰冷时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却依旧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沉默的看着禄倪。
最大的犯规在这里啦。
19，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