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地，门里头竟然是一座快跟市政府广场一样大的花园。
入口延伸出一条窄路，两旁是树墙，Tiffany收起雨伞，走在我前头，带领我穿
越这条长长的窄道，窄道尽头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它往四处扩张出一座不大不小
的一方豪华庭池，中央有座希腊风格的喷水池，正不停往天空喷吐清澈的水花，地
面铺着米白色的大理石片供人散步，雍容大器。
本来想讲更多更细的，但这时候我已经被吓到眼睛昏花、意识不清，而且好几
天没有吃饱睡饱，眼前全部花花乱乱一片碎光乱闪，走到最後我根本没有意识和记
忆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眼前的世界像装在水盆里，随着我的左摇右晃剧烈晃动
扭曲，连Tiffany问了我一句：「没事吧？」听起来都好遥远。
我揉了揉脸，努力撑起眼皮的时候，已经跟着Tiffany停下脚步，站在一座玻
璃门口，没有偶像剧里那种夸张到不行的接待厅和对称双扶手楼梯，而是一间看起
来颇豪华的客厅。
我感到一阵刺痛，往下看才发现肥尔已经滑下大半个身子，只剩两只小小的
前掌用力抓着我的手臂，口中发出吃力的呜呜叫声。
「欢迎来到华家。」
Tiffany再次亲切得对我灿笑，像是欢迎久未归家的我。
感觉好温暖喔……好像重新拥有家人一样。
她一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好大一张米白色的床舖，毛绒绒的感觉好温暖好
舒服──
太不公平了，这麽温软豪华的床垫居然被他们摆在门口践踏！拿我租物处的
床和这相比，根本就是棺材！棺材！！
啪哒！
肥尔被压在我肚子下面，正奋力地划着他的四肢匍匐爬离压在牠身上的庞然
大物。
我已经不能牵动我的四肢了，让它们全交给命运去处理吧。
「妈！！你怎麽捡了个乞丐回来啊？！」
一位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约莫十七八岁的美女率先跳了起来，似乎被这薰臭给
惊吓，嫌恶地捏起鼻子盯着倒在她家门口的脏东西。
「才不是乞丐，她是阿殷啦，你忘啦？小时候你太饿咬了她一口的邻居姊姊
啊。」
肥尔已经钻了出来，绕着圈圈摇尾巴。
「啊啊，好可爱喔！我抱牠去洗澡！」
美女完全无视地毯上肮脏的阿殷，快手快脚抱起肥尔走了进去。
「这是地毯欸。」
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冷漠男子偏过头来，斜眼盯着Tiffany。
「别管了，她遇到一些事情，我们应该帮她。但现在要先帮她清理乾净，阿
玠，帮我拖进浴室去。」
阿玠只是把头撇回去继续看电视，不理Tiffany。
Tiffany瞪了他一眼，好巧不巧从里头房间走出第二位男子。
那位男子和刚刚二位年轻人年纪相仿，身上衣衫不整地晃来客厅。
「阿召！你来得正好！把她拖去浴室！连地毯一起洗一洗。」
Tiffany踢了踢睡死的阿殷，指使道。
「靠，她谁啊？怎麽那麽脏，还死在这里。」
阿召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得鄙视地毯上的身影，她让他不知觉想起那些醉得
不醒人事、又爱吐得乱七八糟的人们。
「我们里面就你最会处理脏东西了，快啦！」
「她谁啊？你干麻带她回来！」
「抓去洗就知道了啦！」
阿召没好气，认命嫌恶地连人带毯拖到里头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