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练了几次後,某次副歌,他突然停下他的小提琴,唤道,「邱倚涵。」
「干嘛?」我也放下长笛。
他顿了会,说,「你不觉得你的音色太亮了吗?」
「不然呢?」我疑惑地问。
这边副歌本来就是我的part,当然要让声音突出一点,况且主歌旋律已经够柔了,再继续安静下去,要怎麽展现两段的差别?
再说,音色清亮就是我比赛时受那些评审青睐的原因啊,
因、为、这、才、是、我、的、特、色!
这吕又培到底是懂不懂?
他乾咳了声,「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太亮,所以我的声音不够。」
到底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我纳闷的开口,「这编曲你写的耶,这不就是你想要表现的诠释方法?」
他撇过脸去,「所以我有说这样不好吗?」
「厚!」我忍不住拍了一记他的脑袋,「想要称赞我有需要这麽拐弯抹角吗?」
他立刻挥掉我的手,「谁准你打我了?而且我没有称赞你。」
我摊手,「是没人啊。但你看起来欠打。」
至於他到底是不是在称赞我,我也懒得戳破他了。
这小傲娇每次说不过我就只会用沉默以示抗议,想当然耳,他又不说话了。
唉,我实在也是拿他没办法。
#
「倚涵。」我接起电话,耳边传来的是妈的声音。
「又怎麽了?」我的口气依旧不甚友善。
我还是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毕竟时间一旦过得久了,我们总会开始遗忘某些曾经很容易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下,开口,「你们最近过得怎麽样?」
还是只会问这句话。但她到底凭什麽这样过问我们的生活?
「我很好。至於爸,你自己去问他。」我冷漠地说。
「别这样,我只是想问,你爸......他还是生我的气吗?」」她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
「就算爸在生气,我也管不着,既然你当初决定离开,现在就不能怪我们不原谅你。」我浅浅的应。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对妈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我的心真的太痛、太痛。
她对我造成的伤害,是没有办法这麽简单就可以放下的。
人性本就自私,我们都是如此。可爸妈之所以闹成这麽僵,我想妈需要负更大的责任,就算我对爸也不是很谅解。
「倚涵......帮我劝劝他,让我跟他说句话就好,好吗?」妈近乎乞求的问我。
「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你自己问他。」
我也想知道,我能做些什麽挽回他们的破裂?
这样的关系,是他们的决定,又怎麽该由我来承担?
「好吧,不然,你帮我带句话就好,告诉他,我想和他谈谈。就这样,我现在在台湾了。还有别忘了我爱你、也爱你爸。」妈叹口气,放弃找我帮忙,简单地说完这句话後就挂了电话。
我出神地盯着手机萤幕,通话时间,2:38秒。
我和妈几年来,这次的通话时间,竟然是最久的。
我苦笑,世界上没有什麽是不会改变的。就连母女之间,也是如此。
尽管我们之间的羁绊无人得以取代,仍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