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黑碎独自收拾好东西,看着透过窗户的黄色阳光,心中却是灰色的不安。
「虽然说不能再找白音说话,不过……」走到了校门口,自言自语的黑碎还是往白音家方向走去,「我说的是明天开始,所以今天应开没关系吧?」
心中觉得这样做不太对,但还是对伊妮撒了点语言的小伎俩。
「虽然不知道白音想做什麽,但无论如何只能拒绝了。」走在因为是下午,所以并不是相当热闹的街上,天空有点昏暗的阴霾,好像快要下雨了的沉闷湿气,「这样以後无视她才不会不好意思。」
街道上的车子来来往往,当初城市规划时就设计过的宽大马路,让用路人都有足够的空间,但是繁华的城市还是免不了拥挤。
在人行道上,黑碎默默地整理脑袋内的资讯。
从说话的语气与眼神来看,伊妮不知道白音是个杀人犯。应该是跟踪过白音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似乎不知道白音的住处,也没有发现白因有杀过人。
从伊妮陶醉的眼神看来,她没有说谎,从没有说谎的基础上能猜到伊妮一直都是利用闲暇时间单独行动跟踪白音的,并没有人帮忙调查过,可能是因为独占慾让她不愿意请人来跟踪吧。
「白音是杀人犯,伊妮是跟踪狂,奇怪的人都被我碰上了。」黑碎走进了高级公寓的大楼後朝向电梯,喃喃自语,「不应该答应白音今天要再来的,果然答应杀人犯的要求还是不好。」
虽然是嘴巴是这样说,但还是走进了电梯,拿出了昨天临走前白音塞到自己手上的晶片卡往感应处一碰。「哔」的一声,顶楼的按键亮了起来。电梯开始向上移动,虽然移动时电梯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可以感受到由上往下的惯性力量。
心中非常忐忑不安地看着电梯门,紧张的抓紧着自己的袖口,想像着等等走出电梯门时,那名白发少女说不定就会冲进来乱刀把自己砍死。
正想到这里时,白音的楼层到了,电梯门缓缓地打开,「呜啊。」黑碎连忙闭上眼,顺便拿起书包挡在自己前面做防御。
「欢迎!」白音开心的声音传入耳里,「碎,你来的正好,我刚好处理完我手边的事。」
「……碎?」黑碎有点吃惊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只叫自己的名。
「没错,你是叫碎没错啊。」白音理直气壮的双手交叉,「快进来吧,电梯门要关了。」
「啊,那就打扰了。」黑碎连忙走进了白音的房间。
虽然说昨天有来过了,但是仔细一看白音的房间相当的大,一整层楼的大小包含了厨房、浴室与卧室,是一个足够住进十几个人大小还绰绰有余的楼层,黑碎还是不免再一次的惊叹。
「鞋子的话放在这里就可以了。」白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似笑非笑的问,「想不到你真的会过来啊。一般来说会有人主动跑到杀人犯的家里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来。」黑碎将鞋子放到了一个精致的木制鞋架上。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两个人的脚步声,黑碎好奇的左看右看,瞧着一百多坪大的房间里有着相当多的摆设,每一样都精巧无比,即使没见过多少这样的东西,黑碎也看得出来这都是相当贵的家俱与摆饰。
「昨天不是都看过了吗,怎麽还会好奇啊。」白音看着探头探脑的黑碎,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太紧张了,哪可能有闲情逸致看这些东西。」黑碎不满的鼓起脸颊。
「哈哈,那你先坐一会,慢慢看。」把黑碎领到了客厅的沙发坐下,白音笑着走进厨房,「我去泡个红茶。」
「不、不用了,普通的水就可以了。」
「别客气,反正我也要喝的,当作是顺便就好。」白音打开了红茶罐说道。
黑碎看着白音熟练的泡茶,不论是茶壶还是茶杯都精致的无可挑剔,连同她的手法都非常的流畅,就如同融入了呼吸一般的自然。不一会,整个空气中充满了红茶的美妙香味,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白音的每个动作都极致的优雅。
「怎麽样?」白音将装着红茶杯的碟子放到了桌上,在对面坐了下来。
「好像艺术……」黑碎呆呆的看着白音泡出来的红茶。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美妙的香味,即使没有加糖也没有苦味的完美。
「当然,这组茶具上面的玫瑰图案就是由知名艺术家设计出来的。」白音没有听出来她指的是什麽,只是骄傲的解释,「也是我的朋友啦,所以这套茶具全世界只有我这一套哦。」
「哦哦……」黑碎拿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红茶,非常好喝。
这样安逸的品茶时间,时间缓慢的流逝,彷佛什麽都不用理睬似的悠闲。
就在这个时候,黑碎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伊妮说的话:『请你不要再跟白音有接触了,否则,你连这所学校都读不下去。』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
「怎麽了吗?」白音看着黑碎的脸,关心的问道。
「你再一次让我来这里倒底是为了什麽?」黑碎撇过头,自顾自地问。
「太享受跟你喝茶的时光了,差点忘了这件事。」白音弹了一下手指,认真的看着黑碎,用柔和的语气开口:
「成为我的所有物吧。」
「……………………………………咦?」黑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了好久,要怎麽让你一直待在我这里呢?没错,就是让你成为我的东西,你的一切权力都在我的手中,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尽情的做我想要的事情了!」白音一脸沉思,「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音散发着诡异的气场,让人想要逃跑的可怕气势。
「你有什麽权力这麽做?」黑碎有点无力的开口,今天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调查过了你家里的经济状况,如果你答应我,我每个月给你20万的现金。外加你弟弟妹妹的教育与生活费。并且调动医疗资源来医治你的母亲,你母亲的病需要的新药是个你现在绝对没办法筹到的大数目。」白音悠闲的靠着沙发,语气相当的惬意,「但是我有这样的资金,而得到这些的条件就是你,黑碎。」
「……如果我拒绝呢?」黑碎询问。
白音将杯子放回了碟子,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的,你都没有拒绝的立场吧?」白音露出胜利在握的微笑,「难道忍心看自己的家人过比现在更苦的日子吗?」
没有人会拒绝这麽优渥的条件,人都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钱吗?可以帮助家里又可以让家人免於危难,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可是白音疏忽了下午时伊妮的搅和,并不知道黑碎现在的心情。
「我不要。」黑碎吞了一口口水後却说出了白音意想不到的答案。
白音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黑碎的回答,「……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拒绝!」黑碎直直的看着白音的眼睛大声回答。
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满与愤怒,正当白音不知道该怎麽做时,黑碎又继续开口:
「你们都是这样,家里有权有势的就可以这样欺负别人吗?」黑碎的语气相当哽咽,眼睛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泛着透明的眼泪,「我只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一家人,很努力地想要靠学业得到知识,在未来能够得到一份养活家人的工作。为什麽你们这些可以吃得跑穿得暖的人就可以拿我来当作消遣!」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你来说我就像是一个比贵的玩具而已,我不需要这样的怜悯!」黑碎擦了擦眼泪,「你只是一个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的杀人犯而已!」
突然,白音从衣服内抽出了一把匕首,越过桌子将黑碎强压到了沙发後的墙壁上。
「你想死吗?」白音右手恶狠狠地抵住她的脖子後说道,「不要太过分了,就算是怜悯又怎麽样,我这样的怜悯有多少人想要还得不到!」
「你杀啊,就杀了我好了。」感觉到冰冷的刀锋正抵在她温热的动脉上,黑碎还是强硬的开口,「你就只是个杀人犯!」
「你到底有什麽不满的?」白音的呼吸平稳,但内心急躁。
「你们有钱有势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不是这样的,我是喜欢你才这麽做的!」
「脖子上的这把匕首也是因为你喜欢我才这麽做的吗?」黑碎不领情的眼神十分的坚决。
「硬要说的话,是的。」白音默默的回答。
「……我不能理解神经病的想法。」黑碎嘟囔。
白音咬牙,放开了黑碎的衣领,将匕首射到了桌子上:「可恶。」
眼睛充满着憎恨与反抗,转过身的白音举起茶杯就用力的往落地玻璃窗上砸,精致的陶瓷杯瞬间就粉碎在坚固的玻璃上。清脆的声音对於这混沌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帮助,白发的少女纯粹只是在发泄愤怒。
「白音……」
「不能理解就不要理解。」背影显得相当无助,孤独的哀伤让白音的眼睛朦胧不堪,「反正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别人理解我的感受,就像我也不能理解你的感受一样。」
黑碎吃惊的闭上嘴,因为那寂寞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杀人犯会露出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白音冷冷地看着碎,声音没有了之前的热切,只剩下冷漠。
「我……」黑碎迟疑的开口,那个孤独感,跟第一次见到白音时很像。
「你的家人我不会做什麽的,我也不想要再做什麽了。」白音心灰意冷的打开阳台,外头比起下午时又更加阴暗,「果然做好人并不适合我。」
厚重的雨云遮挡住了阳光,城市彷佛提早陷入了夜晚,天空慢慢的飘起了细雨,看样子下起倾盆大雨也是未来几分钟内的事情。带着闷热湿气的风从阳台窗沁进了室内,沉重、潮湿就如同白音现在的心情一样。
「快走吧,在我再次拿起匕首割断你的动脉前。」白音的语气就如同这股风、郁闷又烦躁的风,「还有……不要再来了。」
黑碎连忙闭上嘴,拿起自己的东西後就连忙的穿上鞋子,等待电梯的同时,又不自觉的看向白音。
美丽的白发在厚重的风中飘起,她背对着自己,只是静静地靠在窗台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黑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电梯里。
「我到底都说了什麽啊……」听着电梯的门关上後,郁闷的心情还是无法释怀。
想不到都已经这麽大了,居然还会在意别人是否能体会自己的心情,我真是傻。
「这不像我,明明之前都已经决定好要孤独一辈子了。」
是的,自从发现自己不寻常之处後,就已经没有打算要跟正常人一起生活下去了,连父母都可以割舍的偏执,永远都带着一张伪装的面具活在人类的世界里的我,居然会感到孤单。
正常人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原因就是他们是正常人。
「好想死啊……」
第一次觉得没有人陪伴是这麽寂寞的事情,没有人理解自己的感觉与痛苦,只能每天看着镜子自言自语,真心话只要吐露就会被当成疯子。
「别下雨啊……」我不喜欢下雨,好无力、好痛苦。
雨声哗啦哗啦地响起,有如一层薄薄的帷幕垄罩大地,原本在这豪华大楼的楼顶看着脚下相对矮小的大楼,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但是在黑碎走了以後,竟然只感受到悲凉。
天色黯淡了,没有灯火的大雨中,世界被黑色的大碗整个扣在了地平线,黑夜看不见尽头,伸出的手指也只能融入这没有颜色的世界,不禁免强的张口想确认自己的声音。
「碎……」而一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原来我也会发出这麽无助的声音,过去的十几年都是坚定立场与信念的自己竟然也会像一个小女孩一般的柔弱,声音带着颤抖。
孤单、寂寞、不安、恐惧、荒芜、绝望,内心的情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冲突着。
「烦死了啊啊啊!」向无尽的天空大吼,把千头万绪抛到脑後,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愤怒。
索性爬上了阳台,赤裸的双脚站在了没有栏杆与防护的地方,只要往前一步就是无尽的深渊,是啊,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什麽都不用管了,死亡果然是最好的解脱。
不论是杀人还是精神上的问题,只要一死不就是为这个社会减少一个负担吗?
说不定黑碎就是想要这样的世界吧?
「嘟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正当我这麽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也不管现在是下雨天或是站在湿漉漉的危险地区,把手机拿出来直接按下了通话键。
「哪位?长话短说,我现在正在纠结要不要自杀。」由於在雨中,所以索性按了扩音。
『我是狐,您委托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另一边,一个夹杂着变音器的声音传来。
「啊啊,那个已经不需要了。」叹了口气,现在不太想接到这一通电话。
『这样啊,不过听刚刚你说要自杀,那请务必将这次的委托金额一分不差的汇到我的户头後再死,如果可以将剩余遗产全额指定给我那就是最棒的了。』
「去你的,难道就对我这个老客户没有半点的关心吗?」
『给我钱就关心。』
「我要挂电话了。」
『唉等等等等,不然你的遗产留给我一半就好了,七成也行?』
这不是还多了吗?果断的挂断了电话,避免对方锲而不舍的追问。对方总是用理所当然的沉稳语气诉说非常无理的话。现在可好了,连自杀的心情都被消磨掉了,不爽的将手机往沙发上丢去。
离开了阳台,回到室内把所有窗户关上,顺便将冷气打开,由於身上被黏答答的汗水与天空的雨水弄的湿漉漉的,所以走向浴室准备洗个澡。
讨厌湿湿热热的天气,闷闷的感觉真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黑碎还真的拒绝了。」叹了一口气,回头斜眼看向了远处在桌子上闪闪发亮的匕首。
没关系,连这样完美的条件都会拒绝,黑碎真的是相当的讨厌我吧。
「要不然就是被恐吓吧,呵呵,怎麽可能……」我自欺欺人的笑了起来。
等等,恐吓吗?
「如果是被某人恐吓要胁的话或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原本对自己开的玩笑瞬间变成了十分之一的可能性。
看着眼前的连身镜映照出的自己,自己的视线与镜子中的视线如同刀锋碰撞时发出的火花,思绪顿时清楚了起来。有一个人影在记忆中慢慢地浮现,轮廓与表情缓缓地清晰。
那时她还是樱花色的短发,有着兔子一般的可爱脸庞,在国中时曾经注意过的女孩子,伊妮。
「对,一定是被威胁了。」猛然扑向了沙发刷的一声拿起手机,马上打电话给黑碎。
「嘟嘟嘟……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後开始计费……哔!」
等了许久只听到这令人心脏不禁凉了半截的电子音,连忙挂断後快速的将前一个的号码回拨。
『怎麽,想把遗产留给我了吗?』还是刚才那个沉稳的声音。
「狐,你记得以前请你调查过国中时跟踪过我的那个女孩子吗?」
『记得,但是钱……』
「这整件事情帮我办到好,我多给两百万。」我不耐烦地说道,「现在情况很紧急,关系到我可爱的黑碎!」
不知道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我的发言,对方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难得猫有这麽中意的女孩子。刚刚说的是那个警政署的女千金吧?虽然从来没有办法跟踪你到家里来,但是她对你的事情是一直有在暗中调查的哦。』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知道的有点太详细反而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结果却得到了一阵冷笑,『呵呵呵,对於有可能成为商品的情报当然是越多越好。你看,我今天不就卖出了一个好价钱吗?』
我有点无言了,虽然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很爱钱,但到底要爱钱爱到什麽程度才肯罢休啊。而他发现我没有接话後就继续开口:
『在私底下虽然不常与他人打交道,但是一旦关系到你的事情,就会偷偷的把目标想办法弄到退学或是自己转学了,手段倒是很残忍。』
「依我推论应该是有帮手吧?」
『有的唷,伊妮自己可是有让一些小混混作为她的手下的,这点她父亲也默许了。』狐诡异的笑了笑,『据说被那群人盯上的,不管是男还是女似乎都被侵犯的体无完肤,反正她爸爸罩着所以也没出过什麽大乱子,都能私自解决。』
「不妙了。」
听到侵犯的体无完肤这句话,我连忙抽起桌上的匕首收进了衣服里,心情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在房间里迅速地拿了几样顺手的东西就跑去按电梯门。
但是又随即回到客厅,「不对不对,现在是雨天。」焦躁的语气我自己都听得格外刺耳,「我不能带火药类的武器。」
「应该要带背包去,对方的人数太多时说不定要用到特殊药物。」明明一直以来都可以冷静地分析哪一种药品可以分解肉体的,「可是黑碎如果又看到我残暴的样子会不会更讨厌我呢?」如今却有点小紧张。
「我,到底是该去救黑碎还是不该去。万一她又说我多管闲事的话,我说不定会更想杀了她的。」
『冷静点,这不像你。』电话那头又出现了奇怪的噪音。
「知道,但我很难在雨天时行动,乾燥的环境我比较能够发挥。」
『我不是指这一点。第一,你说的那名叫黑碎的女孩现在并不一定出了意外,你这是无意义的乾着急。』狐用带着噪音的专业分析语气开口,『第二,就算真的发生什麽被带走了,真的要去救吗?』
「为什麽不要?」我不解的回答道,手中还在不停的擦拭着刀具。
『那可是高官啊,你区区一个杀手想要对政府官员的千金出手,到最後被关进监狱里枪毙的可是你自己哦。』
「的确,我这麽做的确是非常不符合利益的事情。」将枪械都收回去柜子里,拉出了隐密的暗格,「狐,你这个生意人可能不理解,但是我果然还是想要黑碎。」
『这样啊。』狐听到我这麽说之後只是单调的回应。不过我彷佛可以想像在手机另一头他点点头的画面。
「不论有没有发生什麽事情,我都要出去看看才安心。」将独立开发的刀刃收进了自己设计的衣服中,「而我的直觉告诉身体,今夜似乎不会是个平安的夜晚。我可不是单纯的杀人犯,但是这点她现在没有必要知道。」
『全心全意地向对方坦承才是真爱喔~』
「你又知道我喜欢她了?」我哭笑不得的将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中後,将拉链拉上避免手机掉出来。
『看来你这通电话是不打算挂掉了。』听到了拉链声,狐大概也猜想到手机被放在哪里了,『算了,反正电话费现在是你在付。』
听到狐也没打算挂电话,我露出了微笑,「帮我找黑碎现在的位置。」
『行行行,你手机的通联记录我自己去翻了哦。还有一件事情,不要後悔哦。』
「放心吧,我早已经有就算黑碎反抗也要抓回来监禁她一辈子的打算。」我认真地说道,应该说一开始我就是这麽打算的,「这样子说不定对大家来说都更美妙。」
走下了楼梯,将回旋的窗户打开屏息站了上去,看着将近四十层楼的高空与这大雨狂骤的夜晚,黑夜延伸到了地平线的尽头,脚步往空气前一伸,沉重的从重力的拉扯下在黑夜中如人偶般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