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歆,妈妈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已经没事了,恩?」
妈妈拉起我的手,仍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看来,她还没有放下心。
多年来的恶梦及自责从来没有少过。
天知道她今天听到语歆进了警察局,那心跳都差点儿给停了。
「恩,我没事了妈。」
我伸出左手叠上了妈妈的手,唇边划开一抹安抚的笑容。
一样的,我对於造成妈妈内心的阴影一事也自责不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妈抚着我的脸颊,妈妈难掩自责的低声说道。
而看到妈妈反应的我,心里一揪,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手。
敛下眼帘,我咬住下唇,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麽。
倒是妈妈,抬首朝我温柔的笑了笑,转过身同沈聿维说道:
「沈同学,这里阿姨已经请律师和解了。已经没什麽事了,时间也晚了,赶紧儿回去吧,今天语歆谢谢你的照顾了。」
说完还要行礼道谢,我才刚要阻止,沈聿维他已经先扶住了妈咪。
「不会不会。那阿姨叔叔我先回去了。」
制止完妈妈行礼後,他赶紧往後退了一步,朝爸妈各点了个头还不忘挑衅的对我挑了个眉後,才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留下我一个人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而且在在的提醒了我到现在根本还走不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遗忘。
什麽已经放下了为何还如此刻骨铭心?现在看来,只不过是种笑话罢了。
就是因为还放不下才忘不了啊!这麽简单的道理我竟还这般疑惑,摇了摇首唇边擒着一抹自嘲的笑。
「语歆,语歆!」
看见我又失神,妈妈有些急切的摇了摇我的肩。
我回过神抬首扫了一眼周遭,吁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了声没事。
然後便开始默默的看着妈妈和周遭的人嘴巴一开一阖的说些什麽,很是被动的照着妈妈的行动走,内心什麽都不愿思考的直接放空。
被动的跟局里的叔叔阿姨们道谢说再见,被动的跟着爸妈上车,被动的听着妈妈的唠叨,再被动的下车被动的回家,一切仿若置身事外般的淡然。
终於,在我踏入家门後,一直沈默着的爸爸开了口—「语歆,你还好吗?」
也终於,我认真的抬头看向最疼爱我的父母亲,自责、心痛感从心底狠狠窜起,且更甚以往。
都是我的错,让爸妈到现在还要为我担忧,为我奔波。还要天天担惊受怕的就怕我突然发作、突然做傻事、然後突然离开。
都是我的错、这些,我懂,我都懂。
心疼不已的懂。
纵使自己已遍体鳞伤,仍是不愿拖累最爱自己的人。这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必要再施加於他人。
思及此,内心一股想赶快逃离的想法冒了出来。
我匆匆敛下眉别过头淡淡的说:
「我累了。」
语毕,便逃跑一般的回了房锁上了门。
嘴里仍是喃喃说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错在我当年不该经过球场,不,是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打篮球。
///
空无一人的球场,在十点的夜空下显得有些暗淡有些孤寂。
与适才充满人群的球场不同,一种曲终人散的惆怅感布满其中。
吴玮翊独自在这空荡荡的球场,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想起了当年那热闹、卧虎藏龙的盛况,想起了那时每个人脸上那股热爱篮球的神情,全都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
然而经过了当初那个意外後,虽然现在已风过水无痕,但那些伤痛却依然存於众人心中,包括他,台南来的玮少,现今的吴少。
沈少曾经问过他为何不继续采用之前的称号,吴少念着总觉得不顺。
只是沈聿维不知道,玮少这名有太多不该再提起的过去,就如同当年的修少及杨帅。
此时,一阵脚步声从球场外传了进来,那步伐的急促感让吴玮翊不禁一笑。
看,某人终於想到要回来了。
这次,该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