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留下来,想怎麽样都行,我不会再拘着你了。」
官日翟语气诚挚,眼底有一抹孩子般天真期待的情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她不在的那几天,他感到了厌恶、迷惘、痛苦,他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她了。
杜默湘咬起下唇,胸口发闷,她喃喃道:「一切都太晚了。」
「你愿意吗?」官日翟再问了一遍,眼眼的那份期待正在缓缓消失,他怎麽还会有期待呢?
「我不愿意。」杜默湘忍着那种令人窒息的闷,说出了真心话。
官日翟移开视线,房里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沈默,谁也没想打破,两人就像静止的水面。
良久,杜默湘终於有些忍受不住了,拿起小刀将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完,她必须做点事来分心,不然真的会僵持不下这气氛。
「你还待在这做什麽?」官日翟淡淡开口,云淡风轻的瞟了她手中的苹果一眼,真丑。
「给你切苹果没看到?」杜默湘也用相同的口气回道,缓缓从苹果的正中间切成两半。
官日翟冷笑了声,「不需要,你现在可以走了,反正你也恨不得逃开我,我官日翟一向说话算话的。」
杜默湘抿紧唇瓣,浑身的不舒畅,无形的压迫感,还有——心有些疼?
离开医院後,杜默湘坐在医院附近的公车站牌旁的长椅上,低着头,右手缓缓摸上胸口,为什麽?为什麽会这麽难受?他只是让她离开,可如此为何会难受呢?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车水马龙,此时已是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有些人面容疲倦,看起来是奔波了一天;也有的人提着公事包,端着笑脸和客户走进饭馆,可能是应酬去了。
她形单影只,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载浮载沉,经过的行人行色匆匆,她停留在原地特显寂寥。路灯被点亮了,夕阳在喧哗中悄然落下了,她起身离开了公车站牌,走进了茫茫人海。
跟着一群打打闹闹的男女走进一道昏暗的门,忽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杜默湘的脑袋,把她震醒了,她茫然看着这群热情过剩、扭腰摆臀的男男女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进来的,他摸摸口袋,还有些零钱,那就去喝一杯吧。
「要点什麽吗?」酒保过来招呼。
「可乐。」
「像你这样一个人,还点可乐,实在少见呀。」酒保露出笑容,「看你这愁眉苦脸的,诗不是失恋了呀?」说着,他将调好的酒摆到她面前,色泽是梦幻的淡粉色,宛如暧昧时期的人,沐浴在粉红泡泡里。他把吸管放进杯中,「这酒不含酒精的,放心吧。」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含酒精的饮品都不准碰,嗯?」
杜默湘垂下眸,指尖轻轻摸着冰凉的碑身,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本就不太晴朗的情绪更是雪上加霜了。
酒保以为自己做多了,伸出手想取回杯子,但她摇摇头,示意他别拿。酒保搔搔头,搞不懂她在想什麽,见其他客人来後,便去招呼了。
既然没有酒精,应该喝不醉吧。杜默湘这样想着,将杯子放到口边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在淡淡甜香後是微微的酸涩,这应该是很多人都有过的感受吧,开始了却没有结局。
「一个人吗?」一个满脸不正经的人坐上她身旁的座位,单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她,「要不要人陪呢?」
杜默相用眼角余光瞥了来人一眼,「不用了。」
「一个人喝多闷啊?我陪你吧,钱我付。」说完,他点了一杯酒,在杜默湘那杯上轻轻碰了下,说了句「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後就一口仰尽。
见他如此潇洒的喝法,杜默湘忍不住也产生了照做的想法,她举起杯子,正想一次了结时,一只手迅速夺走了杯子。她错愕看向手的主人,是官日翟,她傻傻的问了句「你怎麽在这里」。
「这里你不该来。」
说完,官日翟拉起杜默湘就往外走,留下满脸错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