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後某个良辰吉时,小俩口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正式订了婚。
订仪毕,他们被双方父母推促着一起出去走走聊聊心,培养感情。
他们走在街上,他问她要去哪?她说她总想起当他学生和他一起散步回家的时候,她想再去走一趟。
「你以後可以走的机会多着呢。」他说,「今日天光已晚,走到那再走回来已不可入城,还是,你打算今晚住我家?」说着,笑看着她。
「这样…….人家会说我太过着急要嫁去你家,不太好…….不过,今後我有空就去你家吃午饭。」她害羞道。
「又又,我当然希望你天天来见我,但又心疼你走这麽老远的路,所以我有空就去你家找你较好。」
她有些讶意的看着他,说:「我以为你不太会说哄女孩,没想到…….」低下头,「我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他们漫无目的的边走边聊。走到一个卖毛笔的摊子,她拿起一支笔端详说:「我买几支笔给你带回去给学生。」
他握住她的手说:「之前谢谢你老是寄给我很多东西,我却没什麽好东西送你。又又,将来我会把最好的我给你。」
她有些羞赧又有些欢喜:「从刚刚出门後你就怪怪的,为何你之前写给我的情书,从来不是这麽说话?」
「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是,我很喜欢。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含蓄朴厚的人,而这种情话,不像是你的风格。」
他微笑不置可否。
她带他去她时常去喝茶的茶馆,说自己蛮常来这里看戏伶演戏。
「若你喜欢,以後我每天在床头讲故事给你听。」说完,有些後悔,毕竟还没正式过门,如此说话是否轻佻了些?他情不自禁咳了一声。
她则是眨了眨眼,半分惊讶半分娇媚,粉红的脖子轻轻「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她说她是又又时他们俩人整天见面,但真正约会今天才算第一天,叫他不要忘了今天这个日子。
「明年的今天只要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他又去握她的手。
「我觉得天下最美丽的地方,是那高梁地。」说着,偏去眼不敢看着他。
「你是说我们初吻定情的地方吗?你想去那边做什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也……没什麽。」她回眸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是以往从没见过的他。
以往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温良俭恭,现在却觉他仍是温良俭恭的,可是,还有一道味是她没见过的风貌。
「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只有对你,娘子。」他又是有意,又是无意的补上这一句话。
从她们出门後,她总觉他变了,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说不上来他哪里不对劲,但心上如一直被人搔弄似的,痒痒的,又醺醺然。
他们走到运河畔坐下,他说:「以前我总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不晓得自己怎麽在这里。但现在觉得,活着真好。」
他又说:「以前我总不害怕孤单,现在却又害怕孤单。」
他再说:「以前的我不知道什麽是思念,现在却知道原来每次要和你道别,是种痛苦。」
她笑着问他喜欢她什麽地方。
「我喜欢你的愉悦与不做作。又又,这问题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答案,婚後你可以再问我一次,我会给你不同答案。」
「如果现在是我们婚後了呢?」
「娘子,我喜欢全部的你。」他笑着望她,便低身去吻她。
吻毕,她红着脸轻轻的说:「如果是床头版的告白呢?」
「老婆,我喜欢你的可口。」他暖暖的在她耳畔呼吸。
她耳朵痒痒的笑出声。
她主动去吻他。又说要老公公老婆婆的版本。
「老婆,谢谢你给我带来这麽多快乐的日子,我的人生因为你而丰富。我对你的爱,会一直持续到来世、永久。」
「原来你!」她痴痴的望着他,「原来你很会对女人调情;你不会之前也曾对其他女人如此?」她又是欢喜,又是忐忑。
「当我们定情初吻的那一天,是你将这个封印了很久的我唤醒。醒来後的这个我,不曾对其他女人如此,因为我眼中只有你。」
「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故意讨好我,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是也不是,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故意讨好你,这是我真情的流露。你不是一直要看我的情书吗?如今,我们有漫长的时间,我会每天说给你听。」
「那我要各种不同的版本,还要来世版。」她又问:「这才是真正的你?」
「我说过,是因为你,才有这个我。是你唤醒了这个我。」
「我人很傻,不太懂的。」
「若没遇见你,我仍是你说的朴厚的我。因为我没遇到一位让我可以真情流露的人,直到你出现;是你让我真情流露,而她人没有办法让我如此。所以是你唤醒了这个我。若有一天,你早我离去这世间,那麽这个我,因为没有了你,也会再度沈睡下去。」
她甜甜的笑,心中又是蜜蜜的,又是感动,不晓得该说什麽,只是搂着他的臂靠在他的肩上。
她一边屈指算算日子:「距离婚礼还有六十来天,这六十来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
她说春节快到了,阿娘舍不得将她在春节前嫁走,想要多留她在家里过完春节再嫁她出去。
她问他们家春节都怎麽过?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在他家过春节,她说:「本来觉得还可以等六十来天,但谁叫我唤醒了这麽一个你。好像不小心捡到了一块稀世珍宝,当然得赶快带回家。」
「你就这麽急着与我成亲?」他逗一下她的鼻尖,说:「以往我阿公还在时,春节时会搬几张大桌子写写春联送左右邻居,然後爷爷也会发红包给邻居,并找邻居们一起在庭院里围炉。」
她笑说好像蛮热闹的。
「不过自从阿公过世後,与邻居们也就没再围炉了。而写春联也变成是学童作业,所以邻居们也都叫自己的小孩书写。与以往比起来,冷清多了。」他叹了口气,说他还真怀念有爷爷在的时光。
「有空我一定会帮你再实现爷爷在的时光。」她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