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会抬起头看向书桌上，担心那只蓝色长耳兔布偶会不会早已不在原地……
实际上，隼鸟比我想像的要更少话。
有时会意思性回答我一下，有时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变回普通的布偶，做为GM也实在太不尽责了喔？
不过，靠着一问一答的方式，我还是收集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为了跟同为才能交换受害者的绘梦好好讨论，我们约定在周六的下午见面。
至於地点嘛……
「所以？哲人又想要看我的裸体了吗？好色喔～」
一边露出恶魔的笑容，坐在床缘的绘梦拉拉裙摆，企图色诱我。
地点，又是我的房间。
淡灰的短褶裙与过膝的黑长袜，上身穿着一件针织的混色长袖毛衣，有一点土土的，但不知为何跟绘梦那绑马尾的娇小外貌很搭配，很孩子气的可爱。
最近东北风南下让气温骤降不少，她的毛外套由於进入室内而放在了客厅，倒是一个大背包放在了她旁边。
「就算有兴趣什麽也做不成喔？我爸妈都在家呀。」
我是用讨论课业的理由约来了绘梦，虽然双亲好像莫名很开心，什麽都不会有的喔老爸老妈？我们只是做为共同的受害者在行动罢了。
这句话好像浇熄了绘梦的“热情”，她以无聊的表情瞪着我。
「哲人意外是个正人君子，上次我那样脱都能忍住呢。」
「我对你的专业感到钦佩，所以只是用欣赏的眼光在观察你。」
「其实我电话号码早就按好了，在等待上钩的同时敲诈一笔。」
「阴险狡诈就是在说你这种呀！」
绘梦轻哼了一声，缩起双腿。
「请正名叫做腹黑，生做女孩多少都要学一点，这世道太险恶罗……」
可对於我的质问，绘梦发出银铃的笑声。
「但画笔君是个好人呀，做为拿走我才能的少年，品德方面应该没问题。」
这算不算发卡啦？不过看着绘梦的好心情，我也稍微感到愉快，毕竟最近不能画画也很难受吧，我都想把那些低分考卷撕掉了。
「不过对於萝莉的爱──非常不足！一点热情都没有！原本还以为你不是裸体派，结果就真的只是正人君子！太失望了！」
收回前言，果然是个怪咖。
「要我进行cosplay也没问题喔？哲人必须找到自己喜欢的萌属性，这样画女孩时才会有更多热情！」
「不，你就好好穿着那件土里土气的衣服吧，话说cosplay又是什麽意思？」
好像林尚嚷嚷过这个词，听到我的疑惑，绘梦突然窃笑起来。
「就等你问这句话，给我准备一下。」
「这次，不会萝体吧？」
「保证不会！」
虽然得到了保证，但我在盯着萤幕的时候还是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
「好了！」
紧张兮兮转过身，绘梦这次没有裸体了……
而是换上了一件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虽然对所谓的动漫文化不熟，不过我的知识还能支撑我，这件衣服直觉就跟女仆有关。
原来背包被撑大的原因是因为里面塞了件衣服吗！
不只如此，那随身背包里还有某样饰品，绘梦将之戴在头上。
贴到我的面前，对我勾了勾拳头。
「喵，主人要乖乖疼爱我喔？」
我懂了，原来那挥动的模样像是猫手呀，所以才戴上了毛茸茸的黑猫耳朵。
「主人，我现在是cosplay成猫耳女仆喔，要我帮忙服务什麽吗？喵。」
cosplay就是扮装得怪里怪气的意思？
虽然绘梦这样子很可爱，非常可爱，但她那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心生捉弄她的念头，总不能都被她整着玩。
「那舔我脸颊，你是猫吧？舔一下人类脸颊也没问题喔？」
绘梦当然不是猫，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异性。
虽然气恼一度让她的双颊染上苹果红，不过仍挂上谄媚的笑容，迅速朝我的脸颊逼近。
「喵，虽然很害羞……」
「如果主人愿意的话？可以喔？」
在耳边轻声低语的，恶魔的呢喃，我的身子也跟着一热。
这次换我逃出了房间。
不知为何，当我们再次展开交谈的时候，绘梦还是穿着那件女仆装，猫耳头饰也没拔下来。
「呼呼，哲人一定被萌到了对吧？今天就穿这件衣服，这可是我施舍给你的沙必死呢，如果能激起你对萝莉的热情就好了！」
这是绘梦的理由。
先忽略她那想让我成为变态的可怕想法，我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这次的重点。
「好了，玩乐差不多到这边，该来谈正事了。」
「咦？不是来玩乐的吗？」
猫耳好像都抖动了一下。
看绘梦那困惑的样子，好像真认为假日找她来是为了被她玩弄。
「当然不是！是来谈才能交换的进展！」
为了强制绘梦听话，我把长耳兔布偶抓到我的大腿上。
「暴力，禁止，好痛。」
机械无起伏的声音，实在听不出有半点痛苦。
「不能欺负隼鸟呀。」
但连绘梦都嘟起嘴指责我，只感到更加头痛。
「你这布偶最好会有痛觉呀！先让我来说明一下吧，我从这家伙身上问到的重点。」
「对了！才能交换的问题也得赶快解决呢。」
「现在才想问这个吗……」
见绘梦终於有了兴趣，至少话题能继续下去了。
「不过，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就是了，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先说吧？」
还以为这乐观的孩子，会想先听好消息。
「坏消息也没啥好说的──我还是不知道这第三人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换到什麽才能。」
「这不等於完全没进展吗！」
不，虽然绘梦的吐槽很准确，可是我不能在此认输。
「好消息你还没听到呀！这很重要！」
「我就洗耳恭听了喔！一定要很重要！不重要的话就真的要舔你脸颊喔！这可是猫的报仇！」
这是什麽让人心底甜到发痒的惩罚！真的能叫做惩罚吗？
将绘梦那脸红心跳的发言放在一边不想，我说出了我问到的情报。
「简而言之就“三点”，也得到了隼鸟的肯定，大概是以不破坏游戏乐趣为前提吧。」
「第一点──跟我们不同学校。」
「不同学校？这样很麻烦耶，但这句话就间接承认了，第三人也是学生呢？」
至少，年龄跟我们相仿吧。
嗯，我问到这点时也觉得麻烦了，不过……
「先听下去吧，第二点和第三点可就大大限缩搜寻目标了。」
「第二点──第三人跟我们认识。」
「到什麽地步隼鸟没有说明，但它肯定了是跟我们有交集过的某人。」
「而且，第三点……」
望着双眼发亮的绘梦，我将最後一个情报说出口。
「这第三人，是女性。」
这句话，非常非常重要。
因为……
「很遗憾的，我想这第三人跟绘梦你比较有关连，因为我没有认识的女性朋友。」
一位也没有。
如果问功课那种的交集能够算的话，勉勉强强能算上一两位，吧？
绘梦楞楞注视着我。
「哲人，原来你这麽可怜呀，哭哭。」
她抽了我房间的卫生纸，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喂！这话说得太超过了喔！难道你有男朋友吗？」
搞不好真的有？
那展现裸体和猫耳女仆给我看的绘梦，竟是如此不检点！
「我有啊！」被斩钉截铁反驳了。
「什麽！」
「我的男朋友叫做悦悦，是我家养的哈士奇呢！附带一提是条笨狗。」
见到我刚刚才表现出的失落，说完谎的绘梦又嘻嘻笑了，可恶……
「哲人你长得不错呀，要交女朋友不会很困难吧？」
「都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了。」
「很认真喔？」
「反正，交女朋友的话课业也会分心。」
对於我那接近於辩解的理由。
「噗噗。」
绘梦掩着嘴露出瞧不起的笑容。
「别笑！」
「因为你的反应太可爱了嘛……」
在自己的房间被可爱的女生欺负──咦？怎麽好像是能拿出去炫耀的事蹟？
突然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不过还是先说回正经事吧。
「总之，我想又是女性又是认识的人，怎麽讲都是你那边条件比较适合吧？」
「这句话或许没错，但也有一个问题喔。」
「什麽问题？」
绘梦搔了搔头，一脸尴尬。
「我的朋友很多呀。」
背後好像被插了剑，心在淌血。
「对没几位朋友的我说这句话，好像太过闪耀了喔。」
「如果算进网路认识的绘师或动漫圈的朋友，会更难确定第三人呢。」绘梦皱着眉头说道。
「但会突然失去自己擅长事物的人肯定仅有一位吧？」
「嗯──这麽说也没错，可是，哲人有件事没有搞清楚喔。」
绘梦突然把坐姿改正，以认真的眼神注视我。
「假设，对方根本不想拿回才能呢？」
「怎麽可能……」
绘梦笑了，以莫名寂寞的笑容笑了。
「怎麽可能？你肯定这麽想，不过，如果如隼鸟所说，确实有某个人，希望发生这才能交换的闹剧──而这人就在我们之中呢？」
「难道……」
难道你不想拿回才能吗？可在之前的表现又……
在我发出内心的疑问前，一直低着头的她却冷淡说道，以头痛的表情。
「如果我失去能够随时随地就睡觉的才能，我应该会很高兴吧，这样就不会走在斑马线上睡着了。」
「不对，你的标准完全错了吧！还有这哪里算才能呀！」
那已经不是才能！而是悲剧了！
「还有啊，要是我把画小萝莉的才能换出去，因此得到可以画巨乳美女的才能，这或许不错喔？」
「虽然这也是困难的二择一呀，今天湖中女神拿出两个才能，左手是画小萝莉的才能，右手是画大姐姐的才能，我毫无疑问会选择右手那个喔？因为我自己没有嘛，呜呜……」
绘梦自顾自点点头，後半又注视自己那稍微隆起的胸部，说到悲从中来，话题根本彻底歪掉了。
「都说不是的话不就两个都能学会了吗！别以为我没听过金斧头和银斧头的故事呀！」
不过绘梦的考量，或许得慎重对待。
对方是积极寻找才能，或者根本觉得失去也没差？
这两者间的态度差异，会为我们跟第三人的接触带来变数。
说到底，最难理解的就是人心本身，比起已经被确定的任何公式。
所以，我们这边也要先确认一些事项。
「不管第三人怎麽想，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来测试吧！你得到的才能到底是哪种！」
「我还以为哲人要跟我一起玩电动呢，我连ps4都带来了。」
你那大背包到底要带多少东西呀！
「那个请先放旁边好吗！」
总觉得，如果被放在桌边的长耳兔布偶能够有表情，肯定是在窃笑吧。
於是，我们展开绘梦得到的才能探索工作。
但整个过程，也是不太顺利。
说到底，“才能”这两个字，到底要怎麽定义？
首先是室内的部分，测试了我从小就多少在玩的象棋。
十来盘後……
「将军。」这句话是我说的。
「太卑鄙了！为什麽马能这样移动呀！」
如上所述，她连马的移动方式都记不起来。
後来也换了围棋或西洋棋之类的，因为我本来就不太会下这种棋类，就给电脑ai负责了，当然绘梦连简单的ai都挑战不来。
「你知道吗？哲人，运气也能被视作才能的一种喔？这可是超高校级的才能呢！」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麽梗，那就来猜拳吧。」
结果绘梦连输给我快五次。
因为她的动作和表情很夸张，心思莫名好猜。
如果衰运也能算才能，或许就能算吧，不过得到了隼鸟的否定。
另外，虽然跟成绩好这点很类似，我还想到语言的才能，也许绘梦突然会讲其他语言了？
不过绘梦本来就有学一点日文，还有英文就她自己说过也算不上差，至於什麽法文俄文西班牙文之类的，倒是一句都看不懂，也念不出来。
语言的才能，大概也不是吧？
室内的我还想到一个大类别。
「吉他或钢琴之类的音乐才能？」
「但是，哲人家里都没有乐器吧。」
着实是个问题，周末放假前本来想跟同学借一下吉他测试，但最熟的林尚刚好假日要练习乐器，其他同学的兴趣也刚好不是音乐类的……
「不过说到音乐，好像还有一个更简单……」
「等等！」
我话还没说完，好像是第一次被绘梦抢话。
「我们先去运动吧！室内的才能探索就到这边！也许我变成流川枫或越前龙马了！」
「难得说了几个我懂的梗呀，那就去试试看吧。」
球拍和球就好借多了，虽然我跟班上认识打球的男同学借一组球拍和球时，换来对方疯狂好奇的眼神与询问。
我家的大楼位於河堤边，那附近就有几座网球场和篮球场。
人是到了，但有个问题。
「那个，绘梦……」
「嗯？」
「你要穿女仆装运动？」
周边人的视线，相当刺眼。
换成运动衬衫的我对绘梦来说好像是异类，虽然她意思性的把猫耳拔了。
活泼的绘梦摇了摇手指，露出了不起的神情。
「请你换个角度思考喔，如果我运动神经发达了，穿这件女仆装也能打到你哭出来！」
「很有道理，那就来试试看吧。」
毕竟我也只是普普通通在运动，真正有获得才能的绘梦一定能屌打我吧。
结果……
关於篮球方面。
我在比我矮了个头、娇小的绘梦跳起前。
啪，一手盖掉了球、顺手投篮。
然後只要我抓着篮球把双手举高。
绘梦就会像只猫，用力跳起想抢回球，但只是徒劳无功的举动。
那抖动的双马尾就像猫尾，好像在拿逗猫棒玩猫……
「太残忍了，希望你不是获得会打篮球的才能。」
「我，我难得也这麽认为……」
气喘呼呼的绘梦赞同了我的说法，我都为她掬一把泪了。
而在网球场的对决。
在绘梦扑倒救球没救到，还弄得女仆装变得一身脏後，我也肯定她没有打网球的天分了。
这麽说来，或许是羽毛球、还是排球跳水什麽的？可能性还有好多呀，在烦恼着该怎麽一一测试的时候。
「回家吧，哲人。」
「等等，还没完……」
「回家吧，我自尊心一点都不剩了，我平常又没在运动……」
在夕阳余晖下，我跟落寞的双马尾女仆回到了大楼。
由於女仆装弄脏了，好心的老妈决定帮绘梦丢进洗衣机清洗，毕竟我家的洗衣机也有烘乾的功能。
在这段等待的期间，我们家刚好要吃晚餐了，绘梦也测试看看自己会不会做菜。
不过在她中途去厕所的时候，老妈突然来到在客厅看电视的我身边。
「儿子，你多少有学会我的厨艺吧？」
「你们忙的时候，我多少会做一点菜果腹，怎麽？」
基於兴趣学的就是，只见老妈搭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交给你了。」
这句话，就道出了一个事实。
看来绘梦是厨房破坏者呢……
一家（包括绘梦！？）和乐融融用完晚餐後，我们又重新回到房间内。
当房门关上的那瞬间，双手抓着裙子的绘梦抬头看我，突然变得泪眼汪汪。
只差没抱上来了吧，不过我跟她才认识不到一星期呀……
「哲人──其实我是个笨蛋吧？」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物喔？别妄自菲薄。」
「当然喔，我的身心都寄托给绘画了，其他事情做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这话的绘梦一扫阴霾，全身彷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充满自信的语气，心中都为此佩服了，更为自己的不足叹气。
「幸好，今天的测试已经排除掉不少可能了，也许明天就能找到答案了。」
「以後还要测试？恶魔！大恶魔！看我出糗那麽好笑吗！」
其实，真的──蛮有趣的耶？
但这种话只能以愉悦的笑容挂在嘴边，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说的也是，这样乱找也不一定能摸到重点，有点难办呀。」
「对嘛──啊等等，时间刚好到了。」
「什麽时间？」
我还以为是要回家的时间，不过绘梦完全没有收东西的迹象呀。
只见她笑嘻嘻开口。
「周末直播时间！我常常在周末画图给网友看喔。」
「你连直播都有在玩？」
因为我偶尔会跟同学打英雄联盟，所以有时也会看英雄联盟这游戏的实况主实况影片。
另外最近也有很多火红的水管主，某台北市长就跟一些水管主合作拍影片了，网路带来的人气似乎不能小瞧呀。
绘梦点了点头，拉张椅子坐到我身边，低着头开口。
「就只是画画图，跟网友在聊天室聊天而已，没什麽人看啦，但已经是每周的习惯了，这件事就不强求画笔君的协助……」
「我帮忙吧。」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绘梦讶异望向我。
「真的好吗？做这件事跟之前不同，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喔。」
「帮忙人还需要理由？」
我反而以纳闷的表情看着绘梦。
「是呢，帮忙人不需要理由呀……」
绘梦以感慨的语气作结，接着展露了开心的笑容。
「电脑借我一用，我会把实况的前置作业做好，哲人就随便画一张草稿就行了！聊天室和语音交给我吧！」
照着原本的规划分工合作，绘梦很快就开启了直播平台。
直播主的名字──叫做绘绘，出乎意料的跟本人名字只差一字，但当她开台的时候，聊天室一直在狂洗很绘这两个字，这到底是什麽梗？
「今夜就随便画个稿子喔，画完就关台。」
绘梦以甜美的一句话开头，就用眼神示意我开始作画。
随便画吗？
要多少想法都有，就画抢不到篮球的双马尾萝莉吧。
同一时间，绘梦也会跟聊天室的讯息闲聊，看起来都是一些熟识的老观众了，绘梦以热情的声音与笑容跟他们对谈。
我坐在萤幕前於绘图版上作画，绘梦则以几乎能靠在我肩上的距离，对着自己带来的麦克风开口。
看来，她的朋友很多这句话不是谎言吧。
自信又富有魅力的双马尾女孩会是很多男孩有兴趣的对象吧？虽然个性在有些地方有点残念，可是绘梦的吸引力就是建立在她那多面向的表现下。
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因为才能交换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发展，才跟我的交友圈有所触及。
坦白说，我或许该感到幸运。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鼻子彷佛也嗅到了发香，也感受到那闷热却不难受的氛围。
下午因为运动流了点汗，我们都还没洗过澡，她会不会有点在意？闻到彼此的汗臭味什麽的……
忍不住往她那边瞄了几眼，然後眼角瞥见了，从她的毛衣上露出的一节白皙脖子，看来很柔软……
糟糕，真的很糟糕。
比起所谓的萝体，现在这样带点微妙与亲近的距离，反而更让人难耐。
压抑不住奇怪的想法，和开始疯狂加速的心跳。
绘梦似乎没注意到这点，只是一股劲跟聊天室的网友聊天，谈些画画上面的小技巧。
「呼……」
就是如此专注於自己的绘画，才让人无法多想。
我只要做好我的任务，成为她的“画笔君”就行了。
在这之上的想法，对这耀眼如太阳的女孩子，都是超过的僭越吧。
「可是，今天不适合做这件事喔。」
绘梦困扰的声音，传进我耳里。
在我心思还在动荡不平的时候，聊天室的风向起了很大的变化。
绘绘，今天你要唱哪首歌？
开唱！
<3绘绘唱的歌我都很喜欢
很想听绘绘的初音同人曲～
可以点xxx那首吗？
绘绘今天不唱歌，莫非是在男朋友家？
诸如此类的内容，除了最後一个问题很敏感外，网友们竟起起哄要她唱歌了。
「讨厌，什麽男朋友的家，我可是大叔用变声器喔？不要对我有太多妄想了呢！」
毫无疑问是美少女吧，这谎言也太超现实了！我可不认为有多少人会相信。
或许是露脸对现实的她会造成生活不便吧，多少能理解绘梦的想法。
「今天是来朋友家玩，借他家电脑画画的，不过我朋友大概……」
我对她点点头，要唱就唱吧！将这个想法表达给她。
「……朋友他觉得没问题呢，可是我唱起歌的话，会让他做恶梦喔？你们这麽狠毒吗？」
难道是音痴？
而且聊天室还洗了一片的赞同声音，果然很有问题吗？
考虑到今天一整天的惨况，我这一步果然下错棋了？
不过被观众推着的绘梦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要开金嗓了。
「嘻嘻，我想到一首歌喔，以前常常听另一位朋友唱的，就在今晚献给同样单身狗的你我吧。」
话一说完，绘梦就闭起眼睛，似乎在调整呼吸气息，而且马上就要上场了。
等等？因为麦克风还在收音的关系，我不能出声。
可是，你要清唱吗？
音痴又清唱的话会是如何可怕的画面！我都不敢想像了，作画的双手都停了下来，遮住双耳。
但……
实际听到的，却跟我想像的完全相反。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麽颜色。」
我愣然注视身旁，以甜美却又夹杂一丝沧桑的美声，唱出歌的绘梦。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而且，这首歌很熟悉……
「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要说经典的话是没错，但在经典之上，这首歌对我也有着不同的意义……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麽？」
「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
到底在哪里听过！我的思绪竟混乱起来，很想理解让自己心情变得乱糟糟的源头是什麽。
「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然後，我想起来了。
那一部分全都想起来了。
「听──海哭的声音。」
「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
以前，我因为忙碌工作的父母，而曾跟爷爷奶奶住在海边的小镇一段时间，在那个无聊的地方……
「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
「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不相信──」
我遇到了她，同样因为一些事情，而短暂住在那小镇的女孩子。
内心无数的思绪涌动，我立刻就擦掉本来画到一半的图，重新展开作画。
「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那孩子本来表现得腼腆内向，可是我却因为她的“才能”，从那时就被她深深吸引……
「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後约定──」
「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最初见面的场景，又是什麽模样呢？
「这首歌，是张惠妹的听海喔，我应该唱的普普通通吧？希望大家喜欢──哲人，你这幅画……」
眯起眼忘情唱完的绘梦，一看见我画到一半的图就默默关掉了麦克风。
因为只是凭着自己的思绪挥洒，看起来根本是狂野至极，搞不好都分不出女孩和景色的样貌了。
但有些美好事物，还是存在於脑海里的那段回忆。
蓝天，碧海。
还有，站在那彷佛无限延伸的蔚蓝前，在防波堤上身着白洋装的长发女孩子。
将双手放在胸前，於轻柔拍打岸边的浪花声中，以真挚的声音唱着这首情歌。
因此广阔的，不只是那片海洋与天空了。
不可思议的歌声，不可思议的感动。
那一天我已体会到了，这世界竟有如此美好的事物。
在蓝天下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辉。
「很有感情呢，不管是女孩还是背景……」
绘梦以带着感触的语气说出了评价，却对我是一个打击。
因为我终究遗忘了她，在她先於我离开小镇後。
我收起难过到让心脏纠结的情绪，平静说道。
「我知道，这第三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