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许淮心的声音很小，一时间让人听得模糊。
「我说他，并不需要。」声音小归小，却非常坚定。许淮心握紧着手机，紧得手上的青筋得冒了出来，压抑一些猛爆的情绪。「或许过去的他，跌在谷底的他，需要。可现在的他，不需要。」
小江愣了一下，赫然发现自己得寸近尺！他怎麽、怎麽能无耻地要求淮心姊做更多事情？
「对、对不起，淮心姊我不是故意的。」不想要影响许淮心的情绪，小江慌张道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渐渐，渐渐她松开了手，不再捏紧手机，捏紧自己的心。「小江，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不要介意。」
「我怎麽会介意！淮心姊，我说这些可能是有失公正，但我真心觉得，殷哥他不一样了。他的脾气改了很多，不常发脾气，人也踏实许多。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炒绯闻，跟谁都不炒！特别乾净！」
「我知道。」相对於小江的激动，许淮心冷静得很，「他现在变得很好，我知道。」
「那姊，你怎麽、怎麽不回来呀？我知道你肯定对他有心的，你眼睛不行，还写那麽多张信，摺了那麽多纸鹤，你一定还对殷哥有情的，回来好不好？殷哥他真的－－」
「他不管变得多多，都与我无关。」
「淮心姊？」
「对於他来说，让他改变的，是那个纸鹤女孩，不是我许淮心。对他来说，改变他的是现实，是吃过多少苦，才知道整顿自己。与我有什麽关系？」
在小江看来，许淮心就等於纸鹤女孩，纸鹤女孩在这三年来，支撑着倪殷，是他坚持的信念。可事实是，倪殷根本不知道纸鹤女孩就是许淮心。
「小江，不要再说了。我很好，他也很好，我不会再摺任何东西给他了，也不会再送任何东西，他终究会释怀，就跟我当年离开，他不也是慢慢地适应没有我的日子吗？」许淮心说得轻巧，可字字诛心。
可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被糟蹋得碎裂。
小江欲语还休，沉默一会，开口：「淮心姊，我有件事情，始终没跟你说。」
「嗯？」
「你知道你待的那个基金会，明日要请艺人去吧？那艺人一直说要保密，其实那是殷哥，殷哥明天……唉呦，我在干嘛，我真的不是想要隐瞒你的，就是我以为你们有机会。」说到一半，小江烦得抓头，自我厌恶。
他现在就好像是双面间谍，一方面隐瞒着倪殷有关於许淮心和纸鹤女孩的事情，另外又对许淮心掩盖倪殷的行踪。可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他们好，殊不知没有半点用处。
「我早就知道了。」至少，刚才从张妈妈那里知道了。
对於这个消息，许淮心冷静得不像话。
「你早就知道了？」
「嗯。」
「怎麽会！」
「我们基金会也没那麽隐密。你放心吧，我明日要去医院复诊，不会跟他遇上的。」这也是许淮心这麽冷静的原因，她早已安排好约诊，时间上会错开，没什麽问题。
「真的呀。」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小江整个人有些气馁。
「小江，谢谢你。」
「什麽？」没嫌弃他帮倒忙就行了，还说什麽谢谢？
「这些年你有苦劳也有功劳，你也替我想很多，我明白你的心意，真的很感谢。」
被这麽一说，小江的眼眶泛红。从他刚当上倪殷助理开始，许淮心永远都是那麽温柔，每次看到他，都是笑笑的，偶尔还会准备他的点心，询问他近日的情况。
「姊。」
「什麽事情？」
「我错了。」吸了吸鼻子，小江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他都多麽大的人了，怎麽好意思哭？可许淮心就有本事，一句话正中红心，把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给袒露出来。「就算殷哥变得多好，都配不上你。」
想到过去倪殷做的混帐事，小江就气倪殷气得要死。
这也是他对於倪殷的态度始终恭敬，无法亲近的原因－－倪殷实在太混帐了。
就算他想帮助倪殷，那也是建立在希望许淮心有依靠、能得到幸福的前提上。